第489章 欢迎会
甘景枳到隔壁敲门的时候,陆爷爷刚好睡了个午觉起来。
看到甘景枳牵着双胞胎站在门口还愣了一下,然后赶紧让他们进屋。
甘景枳给两个小家伙和陆爷爷互相介绍了一番。
陆云天从善如流地跟双胞胎正式地握手问好一番之后才抬头问甘景枳:“你教他们这些干什么?”
“让他们形成习惯,懂礼貌会尊重人。”
只要家里来了双胞胎没有见过的新人,甘景枳就会这么给双胞胎介绍,然后也把双胞胎介绍给对方。
双胞胎现在已经形成了习惯,在被妈妈介绍后,都会有模有样地伸出自己的小手做要握手的姿势,然后跟对方说:“你好,我是小南(小北),很高兴认识你。”
大多数人第一反应是觉得可爱,但是甘景枳是要他们羊城尊重对方的习惯。
陆爷爷看着长得十分相像的双胞胎,怜爱地摸了摸他们的头,“你的想法一向跟别人不一样。”
“我还以为你会说我揠苗助长呢。”
“我又不会教孩子,我有什么资格说你。”他家人都没了,这辈子是无望有什么孙子曾孙了。
甘景枳无意让老人家提起伤心事,见到陆爷爷眼底的落寞,赶紧转移话题,让小北把手上提着的小袋子送给陆爷爷。
“陆老爷爷,礼物。”
陆爷爷蹲下身跟小北平视,“你送我的礼物吗?”
“妈妈送的。”
“那好吧。”
他接过小袋子,打开,里面有一个像长款钱包一样的小皮包。
再打开,里面躺着的是一副墨镜!
陆云天拿起来看看,眼神是很喜欢的,但是嘴上却说,“给我送这个东西干什么,不当吃不当喝的,你就会浪费钱!”
甘景枳像哄双胞胎一样的语气说:“这东西当用啊,以后出去有太阳你就戴上,保护眼睛的。”
“别人都不戴,我戴算怎么回事,别人不都盯着我看啊!”
“别人又没有我这么好的孙女孝敬,他们看了也只会羡慕。”
陆云天的虚荣心就这样轻易地被甘景枳给激活了。
“行,我戴,让那些老家伙们羡慕羡慕。”
平常甘景枳给甘文政他们寄东西的时候也会顺便给陆云天寄,所以他在生活上也并不缺什么,甘景枳能给他带的也就是这些平常在平肃买不到的东西了。
陆云天知道梁长琛已经去前线了,问甘景枳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我没想好要做什么,不过我爸想让我帮他找赚钱的门路,好安排那些从战场下下来的士兵和他们的家属。”
“那你找到了吗?”
“没有,陆爷爷,你说我能做什么?”
陆爷爷叹了口气,然后又摇头。
自从改革开放后,他也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到现在也没有琢磨出来。
好吧,甘景枳说:“那您帮我好好想想,想好了我们一起干。”
陆老爷子瞪她:“我都七老八十了,你还要我干活啊?”
“多活动活动,身体才硬朗,你看你现在不是比两年前三天两头住院的时候好多了。”
“确实好多了,我还多活了两年呢。”
“说不定还能多活十个八个两年呢!”
“我可不活那么久,吃白饭惹人嫌。”
“所以我才叫你跟我一起干啊。”
“就你这臭丫头敢使唤我,行,我给你想办法。”
“那我就先谢谢你了。”
甘景枳带着双胞胎在陆爷爷家玩了一个下午,直到晚饭,才带着双胞胎回来。
回来见到甘景枫已经把她画的那把一体刀给弄出来了,还弄了五六把。
“拿去给砍甘蔗的那些人试过了吗,他们觉得好用吗?”
“试过了,觉得好用,速度真的快了不少,这几把是刚做好的,明天送去给他们用。”
“那就行。”
那么多甘蔗,也不知道三月底前能不能全部砍完,砍不完会影响新一轮的长势,等收获就会跟着打折。
在家属院吃过晚饭后,徐兰兰带着小雪来找她,说要带她去参加欢迎会。
甘景枳推脱不掉,只好带着双胞胎去了。
小雪见到她的时候,只打了声招呼,说谢谢她送的那些发饰后,就没有再多说话。
甘景枳还以为小雪真的像徐兰兰说的一样,很高兴见到自己呢,现在看,小雪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
徐兰兰把甘景枳带到了当初甘景枳给他们上课的食堂。
食堂里来了不少军嫂。
说实话,甘景枳跟她们的交情并不深,她搞不懂为什么突然要欢迎自己。
然后等徐兰兰站在台上发言的时候,甘景枳懂了,她们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因为她是国都来的,还在国都开了工厂,并且红糖作坊也是因为她才办起来的,她们欢迎她,是想让她也在平肃开厂子,带上她们,让她们在她的厂里上班。
甘景枳问:“大家不都是在红糖作坊里干活吗?”
徐兰兰:“等红糖做完,大家也就没有什么事做了。”
甘景枳在心里叹了口气,白天她爸才让她想办法,现在这些人又这么期盼地看着自己。
这些人都在打她的主意,但是甘景枳实在没有办法说出拒绝的话。
可是开厂子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啊,点了这个头,甘景枳感觉自己责任重大。
所以这个欢迎会,徐兰兰和那些嫂子们都高兴了,只有甘景枳高兴不起来。
这些人不过是想生活能过得好一些,想减轻一些家庭负担罢了。
她们的目的很简单,但是甘景枳一时之间还真的没有办法帮她们达到。
换做两年前,甘景枳以前是不太喜欢跟这些嫂子深交的,因为她知道自己要去上大学,要离开,所以不想有太多的情感羁绊。
到了国都也是,她知道梁长琛会去前线,她会跟随他回来,所以在国都也不会跟太多的人深交。
她一直在埋头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并不太关心身边的人,所以并不知道在她肆意花钱享受生活的时候,有很多人在艰难地挣扎。
现在回来了,坐在这些嫂子中间,她突然就体会到了底层人在无奈和妥协中想要突破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