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是她
几人移步到偏厅,坐下没一会,便有侍女进来禀报,“世子,小郡王来了。”
凤阳世子点头,起身对秦珍道,“怕是知道你回来了,特意找了过来。”
秦珍起身奔出屋子,却与一年轻男子在门口相撞,“哎哟——”“嘶——”
秦珍捂着额头后退,男子揉着胸口,正待喝斥,两人抬眸,四目相对间,双双怔愣。
“没事吧?”凤阳世子走过来。
秦珍揉了揉额头,咧嘴笑道,“没事。”
她又举起爪子朝呆愣中地风纯摇了摇,“好久不见啊郡王爷。”
风纯看着秦珍,嘴巴动了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慢慢红了眼眶。
秦珍大咧咧道,“你哭啥,我不是好好的吗,咋地,不欢迎我回来啊。”
风纯飞快地抹了下眼角,骂道,“好你个头,干嘛不早点回来,不知道我担心死了,一消失就是三年,再晚些,我头发都要白了。”
“那只能说明你早衰,别想唔……”余下的声音闷在男子胸口。
风纯一把抱住秦珍,哑着嗓音说,“你回来就好了,这三年我每一天都很后悔,早知道我干嘛让你去暖阁,干嘛不把你带在身边,这样的话,你就不会出事了。”
“我把楚京翻了个遍也找不着你。”
“你说你到底去哪了。”
秦珍“呜呜”着说不出话来,挣扎得厉害,风纯见她挣扎,反而把人抱得更紧。
听着男子絮叨不停,秦珍却只想锤他,早知道早知道,要是有早知道她还会去郡王府参加花会吗。
混蛋,她来这不是听他忏悔的。
快憋死了,秦珍只好伸出魔爪,改挠他腰间的痒痒肉,风纯“呵”地一声放开秦珍。
秦珍一得自由,狠狠呼吸了一大口新鲜空气,她瞪着风纯,没好气道,“风纯你大爷,想闷死我好继承我的家业吗。”
风纯,“……”
“噗,”一旁的侍女听到这句话忍不住笑出声,却在触到郡王的眼神时,吓得忙垂下头去。
凤阳世子也是闷笑不已,在瞥见风纯瞪过来的眼神时,他轻咳一声,挥退屋中的侍女,“都下去吧。”
侍女们退下,连同孟侧妃。
孟侧妃走得不太情愿,凤阳世子视若未见。
三人坐下,风纯便迫不及待地想问秦珍这三年遭遇,秦珍率先出声,“我先问。”
她看向凤阳世子,“嫁给世子哥哥的是孟侧妃,这么说,你们没有救下柴小姐?”
“没有,找到她时已经晚了。”风纯沉着脸说。
这件事一直是卡中他肉中的一根刺,有人在他王府里行这等阴私之事,他却至今连这个人是谁都没查到。
其实他和凤阳怀疑庄王世子风致远,只可惜没有证据。
风纯看了眼凤阳,见他面无表情,知道他心里也郁闷着,毕竟正妃没娶着,皇帝为安抚他,就先给赐下一名侧妃。
他挺不明白皇伯父为何如此行事,或者说,他不想明白。
寻常高门大户都不会做出正室没入门先给儿子纳侧室的糊涂事,怕乱了嫡庶,何况百年传承的凤阳王府。
可皇帝赐下,王府拒绝不得。
“你失踪后不久,柴小姐就嫁给了庄王世子风致远,听说过得不错。”风纯接着说。
风致远这个病秧子白捡了这么个好媳妇,自然待柴小姐一心一意。
秦珍疑惑,“不是赵吉吗,我听她的意思,是想引赵吉算计柴小姐,还说赵吉对柴小姐痴心一片,要不是皇上的赐婚,柴赵两家是打算做亲家的。”
风纯气闷,“谁知道,反正中招的是柴小姐和风致远,要按你说的,是赵吉就好了。”
起码赵吉家世人品才华不输风致远,且身体康健,堪配柴小姐,不像风致远,能活几年还是个未知数。
“她?”风阳世子突然开口,“你对算计柴小姐的那对主仆还有印象?”
秦珍迟疑了下,还是点头,“记得的。”
“是谁?你告诉我她长什么样,敢在本王的府上搞事,本王看她是不想活了。”风纯鼓瞪着眼睛说。
凤阳也很想知道,是以目光迫切。
秦珍回望着凤阳世子,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告诉他,当年那个算计他未婚妻的人,就是他的侧妃孟婷玉。
第一眼见到孟侧妃,她就认出来了,大概是那天栽得太狠,关于那天的记忆也特别深刻,包括那个下药的丫鬟,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你别干看着阿回啊,他脸上又没花,赶紧告诉我,那女子长什么样,等我回京收拾她。”风纯气呼呼说。
秦珍白了风纯一眼,她才不是干看,她就是……太为难了,这事要说出来,毁的不止是孟婷玉,虽说她咎由自取吧,但凤阳世子和风纯未必不为难。
凤阳世子何等敏锐,他可不觉得秦珍只是看着他这么简单,她脸上明明白白写着犹豫与为难。
犹豫什么?为难什么?不对着风纯只对着他,所以,这个为难与他有关。
凤阳世子对秦珍摆手,“不必顾忌什么,你只管说。”
秦珍嘴巴张了张,嗡声说,“是孟侧妃。”
“孟侧妃?”风纯吃惊之下,猛地扬高了声音,“你是说当年在花会上算计柴小姐的是孟婷玉?”
秦珍再次点头,她想了下又说,“我记得当时她穿了一身紫粉色的衫裙,腕上戴了只白玉镯,还有,她耳朵上好像有颗痣,其它的记不清了,不知是不是孟侧妃。”
秦珍和风纯同时看向凤阳世子。
凤阳世子也在回忆,过了会,他轻轻颔首,“是她。”
孟婷玉耳朵上确实有颗痣,而三年前郡王府的花会,她穿的就是紫色衫裙,他会记得,是因为那天两人说过话。
骤然得知这个事实,凤阳世子发现自己一点儿也不生气,反而还松了口气。
总算,不是他负了她。
“你这什么表情,我怎么觉得你还松了口气,”风纯瞪着凤回,“你不会是想包庇她吧,你知不知道她害得柴小姐多惨,你知不知道她害得我多惨,我回京一次,老将军就揍我一回,每次朝会他都找我茬,可我呢,除了躲着让着,半点法子也没有。”
凤阳世子轻飘飘道,“那也没我惨。”
他二十好几的人了,老婆没娶着,纳了侧妃只能当摆设,王府至今连个孙辈都没有,他父王馋孙子馋得眼冒金星,就说惨不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