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毒物
虽然已近立秋,但是天上的骄阳丝毫没有松懈的意思,小路被晒得仿佛起了卷儿,一脚踏上白烟冒起,焦热滚烫的地面足以让人蹦的直跳。“冻死了!冻死了!”梁俊却在烈rì下打着哆嗦,不停在那儿跺着脚、搓着手,想要驱赶体内不断发出的寒冷。
“不行,还是跑跑暖和吧!”想着,他就开始沿着小河跑起步来。“冻死闲人,饿死懒人”是母亲经常跟他说的话。每到冬天,因为家贫,总没有足够的的取暖衣服,所以冬天里他说冷的时候,母亲总是让他干活,要是无活可干就让他去跑步。既然锻炼身体,又能够暖和身子,何乐然不为。
这条小溪叫“小羊溪”,自城西白羊山顺流而下,溪面不宽,最深处也只两丈而已。溪边是一条小路,一直通往白羊山。白羊山离城十余里,起伏数里,由三五座小山组成,当初梁俊父亲吓掉半条命的西山墓园就在白羊山中。
梁俊没敢顺流往下跑,因为越往下就会越接近城里,人就会越来越多,让人看到自己这么一个雾气腾腾的“怪人”多有不便,要是去母亲那里去告状,那更是了不得的事情。因此,他便朝着白羊山方向跑去,而且他知道西山墓园就在白羊山中,也正如此,那边人烟也变得更为稀少。
时至晌午,在这不动都是一身汗的烈rì下,梁俊就仿佛一个煮开了的鸭子,身上水汽蒸腾、雾气弥漫,全身湿漉漉的,就像刚才锅里捞起来的一样,水珠一滴滴不停的往下流。
在梁俊跑过的小路后面,留下了数道浓浓的水线,似乎是梁俊背着个水壶一路不停的倒着水。为了更好吸收热气、散发寒气,梁俊索xìng脱掉了破布鞋,光着脚踩在冒着白烟的土路上。一脚下去,“吱吱”声不断,火烫的地面非但没有让梁俊烫的起跳,反而让他觉得舒服异常。
到后来梁俊索xìng脱了衣服,只留个裤衩,再平坦的、满是灰尘的路上打滚,火辣辣的地面让梁俊感觉如同泡在了温泉,不一会儿,那些厚厚的尘土便因为梁俊身上留下的水流而变成了稀泥,梁俊整个人就好像淤泥里钻出来的泥鳅一般,浑身上下满是灰尘和汗水混成的淤泥,梁俊这才不得不起身继续往前跑。
跑上半柱香,梁俊就得跑到小溪里去“咕咚咕咚”喝上一肚子的水,以补充体内的水分,暖暖的溪水流入肚中好不舒服,但一会就似乎要被冻住的感觉,梁俊就得赶紧继续跑步。
从辰时跑到巳时,从巳时跑动午时,梁俊跑了近三个时辰,溪水喝了不下二十次,来回跑了不下十次,从最初的疾跑,到后来的慢跑,在到最后的慢走,脚步变得越来越沉重,到了最后终于连脚都抬不动,只是在那里慢慢走路而已。
还好让梁俊感到心安的是:肚子里的寒冷终于逐渐消散开去,尽管全身还是冷气蒸腾,肚子摸上去还如同一块寒冰,但总算似乎不会把自己全身冻住。嘴巴也不再哆嗦,嘴唇从青转灰,从灰转成虚脱的白sè。
“真累的不行了”,梁诚摇摇晃晃的跑到西山墓园前的小路上,找到路边一颗大树,一屁股坐在了树底的yīn凉处,没一会就“啪”地倒在地上,昏昏沉沉的就睡着了。
当然,睡之前还是习惯xìng的摆出了一个手帕上的“睡觉姿势”,一丝意念由丹田升起,这已经是梁俊三年来养成的睡觉习惯,尽管睡觉过程中会有翻身,但是每一个姿势都不离手帕上的姿势,那缕丹田之气也始终在体内游动个不停。只不过是随着年限的增长,那缕气流变得越来越粗壮,流得越来越顺畅。
那缕气流在梁俊周而复始,循环运行,将千年雪蛙的至寒之气化成丝丝缕缕,流向梁俊的四肢百骸,每流转一周,梁俊的身体就变得舒坦一分。《达摩《易筋经》》是修习内功的无上法宝,相对于一般的内功心法,修习速度为普通心法的数倍,能够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梁俊无意中修习近六年,内力已经达到入门水准。
但是千年雪蛙药xìng极强,就梁俊的功力,很难将千年雪蛙进行化解吸收,所以如若当初梁俊当初不选择跑步,肯定会被千年雪蛙所发出的寒气活活冻死。但如今,经过三个时辰不停的跑步、喝水、流汗,还有太阳的暴晒,寒气得到大大的发挥,药xìng得到一定程度的发散,因此,梁俊再用内功进行吸收便变得可以承受的了。
正当梁俊处于睡梦当中,运用体内的内力化解千年雪蛙之时。路旁忽然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一股浓浓的腥味传出。随后便有一条长约7尺的大银环蛇冲路边窜了出来,游到梁俊的身边,对着这尊不断冒着冷气的身体吐着蛇信,“吱吱”声不断,似乎为自己发现这么一个宝藏而兴奋不已。
然而就在银环蛇高兴的时候,又是一阵腥风袭来。“嗤”的一声,一条长不过6寸的蜈蚣飞身而出。只见它通体金sè,sè泽艳丽,连细小的步足都是金灿灿的,头上的触角足有两寸长。但是与普通蜈蚣身上覆盖板甲不同,这条蜈蚣非但没有厚厚的板甲,反而全身是软体的,近乎透明的身体跟庙里的香差不多粗细,更为惊奇的是这只蜈蚣竟然一边还长着两对透明的翅膀,所以这不是一只普通的蜈蚣,而是一只飞天蜈蚣。这只蜈蚣并不是爬出来的,而是飞shè出来的。
西山墓园本属yīn寒之地,毒物甚多,加上坟墓乃滋生yīn毒之物的温床,所以这里毒物就更多,毒xìng也更强。两条毒物之所以对梁俊产生了兴趣,一是为梁俊身上蒸腾的寒气所吸引,酷暑难当,人们苦不堪言,对于这些毒物也是一样的,能生活在一个yīn寒之地那是最好不过;二是那千年雪蛙的味道让这两条毒物馋涎yù滴,它们并未尝过千年雪蛙,但是青蛙肯定是吃过很多的,对于美味的本能反映让它们感到那千年雪蛙所散发的味道是难得的美味。
飞天蜈蚣一眼便发现了先来的银环蛇,但是如此美味岂容他人分享,它飞到银环蛇前面三尺处停下,张开大鄂竖起触角发出丝丝的jǐng告声。而那银环蛇却似乎并未把这条小蜈蚣放在眼里,仍旧对着梁俊摇摆着脑袋,似乎在思考着如何下手。
看到银环蛇无动于衷,飞天蜈蚣更为生气,张着大鄂的脑袋转动几下,翅膀一震,向银环蛇的七寸飞shè过去。银环蛇反映飞快,一摆脖子,一张嘴巴,“嗤”的一声,一条毒液如同飞箭一般就shè到蜈蚣身上,把蜈蚣推出了尺徐。
蜈蚣歪歪斜斜的摆了摆翅膀,掉了下来,但是毒蛇的毒液丝毫没有对蜈蚣发生作用,蜈蚣用触角往身上捋了捋,然后让嘴上一抹,好像在说“味道不错嘛”,然后一震翅膀,准备继续发动进攻。
蜈蚣的动作让银环蛇感到非常诧异,那原本让它信心满满的毒液竟然一点作用都没有,这让它感觉一丝危险,赶紧盘转过身子对着蜈蚣。但是蜈蚣的进攻又开始了,这次不是对着蛇头,而是对着蛇身呼的飞过去。银环蛇伸直了尾巴,对着飞来的蜈蚣“啪”地拍将过来,想把蜈蚣拍死或者拍飞。但是蜈蚣却毫不畏惧,一看尾巴过来,张开嘴巴“咔”一口刚好咬在蛇尾上,然后翅膀一震,顺着蛇尾的力道飞了出去。
一阵麻意从蛇尾传来,银环蛇终于认识到这条蜈蚣的不一般,它对着蜈蚣“吱吱”吐着蛇信,蛇头上一颗肉瘤不住颤动,颜sè变得越来越发亮,好像是在表达自己的愤怒。
蜈蚣却没有给它更多的机会,进攻又发动了,“嗤”蜈蚣飞起,向着蛇头直shè而去,银环蛇也是把头一探,张着嘴巴就咬将过来。可攻到半路,蜈蚣忽然“噗”地喷出一口淡淡的烟雾,然后掉转身子直接往下冲。银环蛇并未咬到蜈蚣,反而因为头探进了烟雾,吸收了些许,变的晕晕沉沉起来。
而蜈蚣却没有放弃这稍纵即逝的机会,一着地又立即飞shè起来,趁着银环蛇的那一恍惚,直接就shè中了蛇的七寸,那坚硬的大鄂立即深深陷入蛇颈之中。
银环蛇已无法反抗,它只能用自己的身体不停藏绕自己的七寸,想利用自己身体的力量把蜈蚣挤死,哪怕把它挤落身体也好。在没有取得丝毫效果之后,它又直挺挺的在地上翻滚起来,希望通过跟地面的摩擦把蜈蚣挣脱,但是一切都是徒劳,蜈蚣的半个身子都已钻入银环蛇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