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换地方
带着朱向清来到供销社的仓库，几百个平方的仓库一角，堆放着十几个大型周转箱，里面不但有布料，还有敲瘪掉的痰盂、脸盆、饭盒等东西。
一个仓库管理员见是自家的售货员兜来生意，立刻从仓库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你自己看吧，要什么就拿什么，我到时候给你结账。”
朱向清心里高兴，这么多的布料，厚的薄的，全棉的人造棉的，还有卡其布和灯芯绒等等，虽然这些布料错了线，乱了颜色，但裁剪的时候避开就行。
“我要这些。”
朱向清快速的挑选了几种布匹，全棉的和卡其布的多一些，灯芯绒的少一些，当然还有一种绿色的厚棉布，过两年就会流行起来。
“小姑娘，你去哪里下乡，棉花要不要，我姐妹这里还有棉花，只是价格有些贵。”
那个仓库管理员见朱向清随随便便就能拿出五六十块钱购买这些布料，立刻笑吟吟的问了起来。
棉花，天呢，她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忘记了。
“要的，东西在哪里，我要十斤。”
仓库管理员点点头，要这么多，估计这个小姑娘下乡的地方是北方。
那边随随便便一条棉被就要七八斤了，加上棉垫棉衣棉裤棉鞋棉帽，再弄个棉手套啥的，十斤不一定够。
“你明天再来一次吧，不过棉花一块二一斤，你还要吗。”
一块二一斤，价格翻倍了还不止，但朱向清毅然点头，相比于冻死，她情愿用钱买温暖。
拿出五块钱递给仓库管理员，这就算定金了，如果她不来的话，这五块钱也别想拿回来了。
整整一个小时，朱向清足足花了七十多块，买了各种布料，连茶缸饭盒热水壶脸盆等东西都配置齐全。
朱向清早饭就吃了一个肉包子，这样高强度的跑来跑去，肚子已经饿了，想到售货员为了她连午饭也没吃，豪爽的邀请她去吃一碗阳春面。
阳村面一毛二分钱一碗，再搭上三两粮票，售货员有些不好意思，但朱向清已经拉着她往国营饭店走了。
一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下肚，两个小姑娘之间已经建立起友谊的大桥，一边擦着满头大汗，一边还嘻嘻哈哈的说着话
“向清，你明明有钱，怎么还穿的这么……不合身。”
“林萍姐姐，你可不知道，我爸爸说现在外面的人如果看到你穿得好，就会招坏人惦记，所以就让我穿得破一些。”
“原来这样啊，也对。”
“我下午还有事，我们明天再见，对了，这是我想要买的东西，姐姐有空就帮我准备起来，我明天来拿棉花的时候正好带走。”
林萍一看就笑了，不过是些肥皂草纸月事带等日用品，这些东西不是紧俏货，只要有票，都能买得到，当然，没票她也会想办法给她弄到。
“哎，这些小事交给我，保证让你满意。”
朱向清在路口跟林萍分开了，看到林萍热情的跟自己挥手道别，觉得这顿饭请得太值得了。
现在供销社和百货商店的售货员可都是很牛的，他们的确能弄到一些常人不容易弄到的紧俏货。
她找到一个厕所，迅速把东西都放进了空间，又看了一眼时间，离考试时间还有一个小时，连忙跑到公交站，上了公共汽车。
清溪供销社，离她这里有十几站路，等朱向清赶到时，刚好遇上人家打开边门让考生进去。
“谁介绍来的。”
供销社这次就招两个人，一个是出纳，一个是售货员。
“化工厂车间主任是我叔叔。”
“进去吧。”
半个小时后，朱向清交卷，到底是经过一世，很多东西都深入脑海，一个小小的售货员水平还是有的。
“朱向清，你考的是售货员，毕业证带了吗，带了现在就办理手续。”
“同志，我毕业证在我姨这里，我去找她要可以吗，保证在你下班前赶到。”
答案当然可以，朱向清快速往积极青年下乡报名处跑去，看到昨天关心她的那个办事员坐在位置上，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朱向清，你毕业证拿好了，来敲章是吧。”
“是的阿姨，不过阿姨，你能出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办事员姓赵单名娟，听到朱向清的话，眉头微皱，希望小姑娘的要求不过分，不然她也是没有权利的。
“阿姨，我今天碰巧遇到供销社售货员考试，还很好运的考上了，可你知道，我就要离开这里了，你看……”
赵娟眼睛猛然睁大，她的闺女也正在找工作，因为是她的闺女，所以还能再拖一拖，但也拖不了多久了。
“向清，你是说你愿意把这份工作卖，不，换给我。”
“是的阿姨，你比我妈还关心我。”
看着朱向清额头的伤痕，赵娟心里也有说不出的难受，这个孩子太苦了，怎么会遇到这样的家人。
“向清，我给你七百块，还可以给你一些票。”
“阿姨，你把我的下乡地址给换一换，换到黑省，还要保证不告诉任何人，尤其是我的家人，我就把这份工作六百块钱卖给你。”
“黑省，那太远了，还冷。”
朱向清点点头，是冷，可上一世她原本是在江浙省一带下乡的，临了却被老妈和向红换到了黑省，只因为人家愿意给他们三十块钱。
她在黑省生活了十几年，遇到了真心对她的人和事，可惜她心系娘家，最后都为了娘家这些吸血鬼而葬送了自己的爱情和友情。
“不了阿姨，我在清溪供销社门口等你，他们是五点下班，你要赶在五点前办理好所有手续。”
“清溪供销社，好。”
朱向清看着她的下乡地址改到了黑省，离出发时间还有三天，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朱向清坐上车，来到清溪供销社，红糖、白糖、酒心巧克力、蛤蜊油、雪花膏、甘油、水果糖、糕点、奶粉，只要手里有票，基本上都要。
赵娟终于在四点四十五分赶到了，两人进入办公室，办事员见要换人，脸色立刻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