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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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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颂宁找到这种熟悉的感觉,也不是不能忍受和他对视。

反正他以前生气,没把她怎么样。

其他人都没有发现他神色细微的变化。

姜颂宁知道自己是做贼心虚,另一方面,又觉得像得了癔症,还只在他面前发作。

说出去谁信呢。

陆潇见他们客客气气地招呼对方,神色紧绷,终于还是在陆致的眼神中,向姜颂宁道歉:“是我无礼,打碎了范小姐手中珍宝,给你带来许多不便。望夫人宽宥。”

姜识哼了声。两三句道歉还没有平息他的不满。

姜颂宁见陆致陆潇的神色,能看出陆致说话在陆潇这里很有分量,他在家中已经教训过这个无礼莽撞的幼弟。

陆潇当日说的话,范雨晴一一转述于她。

听得出来,她在京城的名声不会太好,陆潇对她抱有敌意。

但陆潇认错干脆,陆致的歉意还有赔偿,已经让这事揭过。姜颂宁不会再纠缠着不放。

况且,还有姜识入学的恩情摆在眼前。

姜颂宁心里没有多少波动,只要姜识不会在陆潇身边吃亏,她很乐意接受陆潇的道歉。

“我已想了法子补救,后果并不严重。陆小公子日后小心便是。”

陆潇看了眼兄长,在陆潇面上看到了一抹心疼,还有对自个儿的不满。

陆潇低头碾着脚下的石子,闷声道:“我当真知错了。”

姜识听得很舒服,捏紧的拳头一松。

这才像话嘛。说那些花里胡哨的,都不如这一句来得好。

姜颂宁是真不觉得有什么,陆家能这样相助,可谓雪中送炭,极为难得,陆潇犯的不是大错,范雨晴那日过于急切,经历这事之后,稳重不少。

姜颂宁轻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陆潇怔了下。连陆致也偏头看她一眼。

以前的姜颂宁,虽不是斤斤计较的小气之人,吃了亏总是要讨回来的,觉得委屈还要娇气地抱怨。

明白时过境迁是一回事,当面见到她的转变,又是另一番滋味了。

年纪渐长,昔年激烈汹涌的情绪,逐渐转淡,不再轻易为什么事勾动心弦。

姜颂宁说不上这是好还是不好,但确实能省去许多麻烦。

剩下的时间精力,能用到真正重要的事情上去。

不仅是她,陆致这些年的变化,众人也有目共睹。

也只有薛亭洲,她头一次见面,就和现在一样沉着,心智比旁人成熟许多。

姜颂宁看向薛亭洲,又很快挪开视线。

不得不承认,比起犯错的陆潇,什么都没做的薛亭洲更能牵动她的心绪。

她难以忽视这种危险的直觉。

旁人丝毫察觉不到他对她的威胁。

会不会是最近手里的事太多,没休息好,有了幻觉?

姜颂宁怀揣着这样的心情,又沉默下来。

陆静姝此前不知发生何事,见彼此说清之后,姜颂宁兴致缺缺,便觉得她会不会受惯了委屈,顿时心疼起来。

陆静姝上前挽着姜颂宁的手,眼睛亮亮的看着她:“姐姐我们一起逛吧。”

姜颂宁不用转头,就能感觉到薛亭洲和陆致的目光。

在孟家的日子再简单不过,勾心斗角的事根本轮不到她,清闲的日子过久了,与人周旋的本事不进反退。

她对他们的态度是明朗的,但没什么话好说。

陆致这边,念着他的恩情,往后再一一回报。

薛亭洲仅仅是站在那,她一惊一乍的,快要逼出毛病了,何苦迎难而上呢。

久不上牌桌,手里又没筹码。陆致和薛亭洲之间气氛微妙,她不想蹚这趟浑水。

“你们已经约好了,我再去岂不是打扰你们说话,似乎不大方便。”姜颂宁温声道。

陆静姝眸子睁大,不舍地捏着姜颂宁的袖角,幅度很小地摇摇头。

陆潇被训了几回,自知有错又好脸面,一脸怨气。

兄长平常是挺照顾她们这些小的,但今天有薛亭洲作陪,没空搭理她。

陆静姝这一路可憋坏了,这些人好像都没长嘴。

两个年长者时不时聊两句,也都话不投机,寥寥数语便能看出两人只是面上一团和气。

远远看到姜识和姜颂宁走在一起,说说笑笑,陆静姝心底很是羡慕,想跟她一起走。

姜颂宁看着陆静姝唯恐她离开的样子,无奈地勾了下唇角。

姜识不算贪玩,已经买了好几样小玩意儿,陆静姝月钱不少,到现在两手空空,可见他们两个没有照顾到这个爱玩的小姑娘。

赏灯对他们来说没有趣味,不知他们都是在看什么,姜颂宁瞟了一眼,他们都没有不耐烦想离开的想法。

若他们要走,她就能顺理成章地带陆静姝玩玩。

她犹豫的这个当口,陆致启唇道:“不会不方便,静姝喜欢你,想让你陪着。”

说罢,陆致看了眼薛亭洲,温声道:“薛大人貌似没有闲逛的兴致,慢走不送。”

薛亭洲勾了勾唇,睨他一眼:“我何时说过要走?殿下邀我等前来,不仔细观赏一番,岂不辜负了殿下美意。”

刻意停顿一下,又道,“反而是陆少卿该走了。我先时在桥上,见到了陆少卿的未婚妻。若我没记错,她孝期已满,不知两家可商议了婚事?”

陆静姝走在他们几个中间,除了向前看,便是低头看路,闻言便抬头搜寻。

姜颂宁完全忘了这档事,愣了愣。

不知她脸上的惊讶是否过于显眼,陆致拧着眉看她一眼。

陆致和薛亭洲年纪相仿,生来几无坎坷,姜颂宁在青州见面之前,和他再无交集,几乎想不到他有没有妻室。

陆致年纪也不小了,还能这样等着对方,可见是有情有义。

不过陆致待她尚且如此,对未婚妻更不用提。

薛亭洲比陆致先开口,唇角噙着一抹笑意:“孟夫人好像很意外?怎么,陆少卿不曾告知你吗。”

姜颂宁之前只打听了关乎自身利益的消息,另一边还得看顾宅院修葺的琐事,没有顾得上这些。

她语调平和:“知道不知道,也少不了我一杯喜酒喝。若陆家有喜事,我自会登门道贺的。”

陆致听她语中对陆家更亲近两分,面色稍霁,颔首道:“若要谈及嫁娶,延请亲友,不会忘了你和阿识。”

姜颂宁回以一笑。

薛亭洲别开视线,低嗤一声。

陆致自欺欺人,把自个儿都哄了进去。

姜颂宁二哥与陆致同窗时,也会像陆潇姜识两个小的一样打闹争吵。

若说同窗情谊,定是有的,但如今事事包揽,沾了姜颂宁这几个字,陆致总能找借口横插一脚,未婚妻那边迟迟没有动静,这人也不着急。

想照顾她的后半生似的。

陆静姝挽着姜颂宁往前走,把其他几人落在后面,满怀期待地四处打量。

“小姐买串花吧。咱们有茉莉和黄桷兰,别人卖的,只有一种花!”

陆静姝看那小摊上摆着一摞黄白相间的花串,周围一圈是肥润翠绿的枝叶,不自觉被吸引了过去。

陆静姝满心欢喜,用指尖勾了一串,又问她,“我要这一串。姐姐你要哪个,我送给你。”

“不用了。”姜颂宁摇摇头。

薛亭洲知道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毛病犯了。

“姐姐以前来陆家玩,还会陪我去摘,然后编手串给我玩。”陆静姝迟疑道,“怎么现在……”

“她不喜茉莉。”薛亭洲抬眼,轻声道,“一直不喜欢。”

姜颂宁张了张嘴,下意识想反驳,但好像没必要纠结这一点,又闭上了嘴。

陆致替妹妹付了银子,缓声道:“不想要这个,往前面再走走,一定有能入眼的。店里的东西比外面精致些。”

姜颂宁无法拒绝陆静姝想逗她开心的好意,闻言颔了颔首。

姜识看姐姐被陆静姝拉走,陆致又拿着钱袋子走在她们身边,一副随时等候差遣的样子,便没有凑上去。

但剩下的只有陆潇和薛亭洲。

姜识无视陆潇,去看薛亭洲,有心去搭话,但又怕太过冒昧,纠结片刻,却等来薛亭洲主动和他说话。

姜识佯作平静地答话,实则袖中的手已经攥紧了。

薛亭洲能从艰难处境中走到这个位置,是众多贫寒学子极为敬仰之人。姜识现在过得不算差,和以前还是差了许多,心里也一直以他为榜样。

陆潇左右一看,自己成了唯一落单的那个,拉不下脸去找姜识,便大步走开了。

没有听到姜识和薛亭洲的谈话,兜兜转转又落到姜颂宁身上。

“没想到薛大人居然知道,大人谬赞,我还远远没到这个地步。”姜识被夸得脸颊微红,捏了捏拳提醒自己不能太过得意,人家只是客套呢。

薛亭洲道:“比我之前教过的学生要强。你说的那本棋谱,可有不解之处?”

姜识有点郁闷地点头。

薛亭洲说他有两册书可借与他,姜识欣喜之余,又问:“薛大人的那位学生,不会用到吗?”

薛亭洲淡声道:“她性子顽劣。不若你耐得住性子,早就不学了。”

姜识想到家中那两本棋谱,都是姐姐不看了给他的,可能这种事并不罕见。

-

沿河走走停停半个时辰,陆静姝玩得比之前开心许多,走到顺福楼,已经出了一身汗,幸而丫鬟多带了衣裳,由丫鬟带着去三楼更衣。

姜颂宁则去了位于二层的观景台。

水波荡漾,莲花灯顺流而下,岸上华灯满枝,连成一片,熀烂明灿。

与走在街巷中看到的景致各有千秋。

顾韵真觉得闷热,不爱和市井百姓凑在一起,下马车在外面待了片刻就上楼落座,衣袖沾香,一身清爽。

只是看到薛亭洲陆致都和姜颂宁走到一起,心中不大爽快。在楼上看了很久,都不见这几人分开行事,老是一前一后地走着。

顾韵真心浮气躁,令旁侧的侍女一刻不停地打扇子。

三楼隔出了几个雅间,今夜几乎无人上楼,顾韵真猜陆静姝形容狼狈,才不得不去更衣。

与之同行的姜颂宁又能好到哪去。

姜颂宁走近,顾韵真偏头一看,很是失望。

只是双颊泛红,并没有大汗淋漓湿发贴额。

姜颂宁落座后,慢慢饮了半盏茶,挽香便来传话,说姜识和陆潇对饮醉酒,浑身冒汗,陆致差人把他带到三楼休息去了。

姜颂宁秀眉轻蹙,这两人年轻气盛,动手后说开了,还是憋着一股气,总是让人放心不下。

既然陆致已经知晓,做出了安排,那便没事了。

又吩咐挽香过会儿去看一眼,姜颂宁就将人打发走了。

在观景台坐久了,有人便提议去别的地方转转。

“可惜孟夫人来玩了,殿下请了宫中画师,先到的诸位夫人小姐,都入了这幅赏灯图。”

姜颂宁已经走累了,便没有跟去。

好在还剩了十来人,不然她也是要走的。

有面善的夫人过来和她说话,问今夜去了哪家铺子,有没有买到合心意的物件,说想给在家的小女儿带些回去。

姜颂宁站在观景台上,河道上的风甚是凉爽,她便倚着栏杆给这位夫人指了指。

“不好。走水了!”

“小姐,快跟我来,从这走。”

观景台十分开阔,清风阵阵,姜颂宁闻声回头,才看到另一头火光闪耀,火势渐大。

姜颂宁随着人群跑向楼梯,迎面撞见一个逆行上行的丫鬟,定睛一看,是陆静姝身边的人。

丫鬟怕得浑身发抖,声音虚弱:“小姐方才说有东西落在三层,又上楼了。姜小公子也还没出来。”

姜颂宁脑中嗡地一响,醉酒之人难以唤醒,她没有犹豫,一起上楼,分两路找人。

楼下吵嚷声渐大,姜颂宁耳中只有心跳声,在浓烟中艰难前行,到了丫鬟指的方位,推门而入。

烟尘扑面,姜颂宁喉中一疼,屏住呼吸,眼前一片模糊,她贴着墙壁往榻边走去,一面呼唤。

摸到空荡荡的床榻,姜颂宁顾不上嗓子疼痛,喜不自胜,手脚又有了力气。

再沿着原路返回,头顶嘎吱一响,砰地砸下一块木头,压住她的裙摆,姜颂宁利落地拔簪划开。

正要走向下去的阶梯,忽然有一道女声微弱响起:“陆小姐在这边。”

姜颂宁倏地浑身发凉,这不是方才那个丫鬟的声音。

转身要跑,却被这女子拉住,如铁钳一般不容她挣脱,姜颂宁拼命抵抗,还是让人拉到了最里侧的屋子中。

把她扔进屋中,那人还上了锁。

几番尝试都没有把门推开,不得已,只能走开,至少能避开浓烟。

顺福楼沿河修建,若没人来救,或许从窗口跳下,还能有一线生机!

跌跌撞撞走到窗边,开窗的手轻轻颤抖,推了一下,没动。

再试第二次,开了。

背后热浪滚滚,她口中干渴,力气没了大半,饱含期待探出头去。

窗下不是河道。

姜颂宁能看到楼下聚集的人群,却无法期待他们能及时来救。

跳河逃生的希望破灭,她手中力气一卸,窗扇自然垂下,又把她没来得及收回的手掌夹住。

方才挣扎呼救,周围烟火燎人,喉咙胸口十分难受。

她揉了揉手,又推开窗,思考着从窗口钻出去是否妥当。

正这时,门外传来异响。

是刚才那个女人回来,想置她于死地吗?

姜颂宁心提到嗓子眼,眼睁睁看着门扉破开。

一片火光当中,有一个人朝她走来。

姜颂宁心神一凛,掐了掐手心,转向窗外大口呼气。

她情形十分不妙,可能要晕过去了。

不然怎么会看到薛亭洲呢。

薛亭洲在第三间屋子中找到她,看到她下意识的反应,脸色一沉。

快步上前,把她的手扣住,迫使她看向自己,声线沉冷:“夫人一见我便想寻死吗?你有十条命都不够用的。”

姜颂宁想说话,一开口,又疼又痒,不住地咳嗽,眼眶也红了。

薛亭洲看她这模样,没有耽搁,把人打横抱起,快步往外走。

姜颂宁努力让自己放松,不要妨碍他,把脑袋搁在他肩上,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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