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快跑！”
三人在黑暗中快速穿梭，身后的黑影穷追不舍。
四周昏暗得避无可避，几乎只能靠即将迎面撞上来觉察前方是否有人。这样对于障碍来说倒也能过得去，可对于身处明处清场的杀人狂魔来说，就是送货上门。
这个任务姜娓记得是放在副本结束前，如果没法从镜子出去，那还是会死，既然如此，只能赌一手。
她拉住身旁李珣的胳膊，朝身后追上来的杀人狂魔冲去。
现在！
就差一个契机，就差下个任务触发点的东西——镜子。
姜林菀本就是死在镜子前，拼接好镜子，让任务开启，把之前找到的那张脸贴着她脸上，她就能短暂出现在镜子里面。他们也能因此推进进度，在镜子里面活下来。
李珣几乎是立马反过来她要干什么，努力挣脱那只胳膊，“姐姐，虽然我们出不去，但咱也不要自暴自弃，一切都还是有希望的，别......”
惊慌失措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就要无法发声，“别......送人头.....”
杀人狂魔不止一个，望不到边的四周，直直地站着四个杀人狂魔，每个手里都紧紧握着把‘轰轰’作响的电锯。
周欲也看不懂姜娓究竟要做什么，只是跟在他们身后。
姜娓停住脚步，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
李珣弯着腰大口喘气，正高兴自己劝住了姜娓，还没开口说话，就听见姜娓说：
“一会我上前，你把镜子拼好。”
“啊？！”
李珣以为自己听错了，看着地上勉强能看清那些四分五裂的镜子，再次重复了一遍：“你确定我能行吗？姐姐？满地碎玻璃，真的能重新拼成一面镜子吗？”
姜娓拿出那把电锯，把铜镜缠绕上去，“在姜林菀下面，有一面镜子，把那面碎掉的镜子拼起来。”
她淡淡扫了眼李珣，握着电锯的手心已经开始冒汗，“你拼的速度快一点，我可能撑不了很久。”
话落，没给李珣拒绝的机会，姜娓抱着电锯朝杀人狂魔跑去。
“姜娓！”周欲看了眼愣在原地的李珣，拉着他就往姜林菀尸体所在的方向跑，“还愣着干嘛，快走啊。”
——
如姜娓所说那样，姜林菀那具干瘪的尸体下面确实有一面四分五裂的镜子，而每块小碎镜子后面都沾着血点。
有些甚至碎成了残渣，根本无法拼凑起来。
李珣拾起一小块镜子，无从下手，“周哥，这镜子我们真的能拼上吗？先不说镜子已经碎成渣子了，没有胶水，我们怎么拼啊？”
周欲蹲下身捡起那块稍微大点的镜子碎片，抬头看着居高临下挂在墙上那具姜林菀的尸体。
姜林菀那具尸体身体是稍微往下的，可身体上那颗脑袋却一直都目视着前方。
他沉思片刻，拿起镜子朝尸体对面的墙上走去，试探着把镜子放在墙面上。下一秒，镜子便和墙面贴合。
“快拿上地上那些碎片，粘上来。”
始终在观察着的李珣听到这话立马拿上镜子，小心翼翼地粘上。
而另一边，姜娓拿着电锯用力砍在最前面那个杀人狂魔身上。杀人狂魔的身体随之拦腰截断，可仅一瞬间，原本截断的身体又重新黏合上。
“啪！”
姜娓把电锯插/进地上，小口喘着气，左手摸上口袋那支针管。
杀人狂魔有四个，可针管仅有一支。四周过于漆黑，任务结束两个后，杀人狂魔明显不同于新手任务那个。只有她自己，姜娓也没有十足把握。
然而身处黑暗中的杀人狂魔明显没有耐心，四个人齐刷刷朝她冲来。
唯一能在黑夜辨别他们的方法只有他们手上不断增长的精神值。
姜娓手腕上的精神值正在急剧下滑。
没有办法，她只能硬上。
“啪嗒.......啪嗒......”
杀人狂魔的脚步越来越近，近得仿佛就在她身后。姜娓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屏住呼吸，小心翼翼观察着杀人狂魔走来的步子。
身影倒映在地上，姜娓死死盯着他拐弯的步子，蓄势待发，缓缓掏出口袋那支针管，猛地朝杀人狂魔后颈扎去。注射1/4的剂量，紧接着，眼疾手快地拿过插/在地上的电锯，挡住杀人狂魔暴躁下砍下来的锯子，身手敏捷化守为攻，猛地朝前方劈过去。
而就在这时，另外两个杀人狂魔闻声赶来。见同伴倒地，纷纷举起电锯就朝姜娓砍来。好在姜娓反应迅速，提前预判躲开，快步跑到杀人狂魔身后，眼疾手快将针管药剂注射进去。
姜娓提起电锯，凶狠朝着那两个杀人狂魔砍去。
可却因为双拳难敌四手，单手拎着电锯耗力，左手那支针管没拿稳被丧失精神值的杀人狂魔一把拍在地上。
三个杀人狂魔顺势倒地。
鲜血瞬间染红整个地面。
姜娓轻吐了口气，终于，终于有用了。
【恭喜0517玩家获得20%精神值。】
没有药剂，但还有最后一个杀人狂魔。
杀人狂魔没有立马动作，看了看地上倒地的三个队友，又看了眼姜娓。四目相对下，姜娓冲他笑了笑，小心翼翼地往后退拉开距离。
就在杀人狂魔举起电锯的同时，她撒丫子就往姜林菀尸体的方向跑去。硬刚，她杀不死杀人狂魔，反倒会送人头，能跑绝对不多停留。
黑暗的四周一眼望不到尽头，脚下开始变得沉重起来。
“咔哒！”
四周漆黑的墙壁上突然亮起红色的倒计时：59......58......
最后一分钟，如果没法开启下一个任务，就算不被杀人狂魔砍死，到点还是会被清扫淘汰。
周欲看着墙上几乎就要拼好的镜子，陷入沉思。
“周哥，”李珣声音开始焦躁起来，“碎片全部黏上去了，包括残渣，地上我们已经来来回回找了不下十遍了，可还是差一块圆镜子。”
【清场倒计时：20......19......】
按道理来说，方正的镜子里面不会缺一块圆镜子。
“如果实在没有办法，”周欲神色凝重，看着不远处那扇没有安上防盗网的窗户，严肃开口，“要不然，我们试试能不能在倒计时结束前，出去。”
“可是......”
李珣还来不及说完，就听见阵急促的脚步声。
【清场倒计时：10......9......】
姜娓从他面前跑过，将手里握着那枚铜镜快速贴在空缺圆镜的位置。
她站在镜子前，余光看着墙壁上的倒计时，听着广播同步催命的倒计时，一颗心紧张得如同鼓槌不停敲击般......
【5......4......】
下一秒，倒计时突然停止，冰冷的广播声突然响起：
【恭喜0517,022......提前开启任务！】
听到广播的播报声，姜娓忍不住松了口气。
三人瘫坐在地上，眼睛直愣愣看着姜林菀从墙上走了下来。
看着三人面如死灰的神色，姜林菀蹲下身来，去握姜娓的手，“你们也是被张欣然医生丢进来的吗？”
姜娓感受着手心传来刺骨的寒意，不禁皱了皱眉头，冻手完了：“是的，我们一开始其实以为这里面只有我们三个的。”
姜林菀转头看着李珣，似乎在求证真实性。
姜娓怼了怼李珣的胳膊，小心翼翼朝他使了个眼色。
李珣：“啊对，你是因为什么事情进来的？”
听到这话，姜林菀松开了姜娓的手，“我其实没有病，但我后妈担心我在家会影响她和我爸的感情。准确来说是担心我跟她儿子抢我爸的财产，所以借了个名号把我送进来。”
周欲皱了皱眉，忍不住打断问道：“多少财产啊？要靠抢？”
姜林菀撇了眼周欲那身破旧的行头，面上一副了然的神色：“全国首富，也就几百亿吧。”
听到这个数，周欲失笑出声：“几百个亿，两个人抢？”
“周哥，”李珣推了推周欲的胳膊，小声提醒：“有几个人能比得上你家，你别说了，我怕她杀我们灭口。”
姜娓皱了皱眉，试图把对话拉入正轨，“你的脸......”
“我的脸，”姜林菀顿了下，话锋一转：“你们可能不知道，院长收留我们只是为了他的实验，对人类精神值和理智值检测试验这块。简单来说就是，他们想试验出，如果把一个人的精神值控制在合格理智值下，人类会做出什么行为。”
“卧槽？”李珣没有想到原来这家医院之所以每个人都在意精神值的原因，居然出在这，“所以，每个人进来才会提前检测精神值，一旦高于百分之五十，就得抽走你们的精神值？这样才能让他们更好控制你们是吗？”
“是的。”
姜林菀那张没有脸的头突然凑近三人，那张没有五官的脸看上去格外渗人。
李珣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地问：“那你的脸，要给你找到吗？”
“找不到的。”
姜林菀轻叹了口气，“我的脸被院长拔下来之后，就被混着和其他人的脸缝在一起了，即便是找到，那些缝线也很难弄开，更何况，找不到。”
姜娓看着好似个傀儡般的姜林菀，嘴唇微抿。有些心疼但是没有忘记剧情的推进，她开门见山地说，“你的精神值一直没有掉过吗？”
姜林菀：“对，我从入院起，就没有吃过医院给的治疗药。他们的药物是用来控制正常精神值的。”
“实不相瞒，我们被抓上来的时候有碰到周安安他们，”姜娓试探性地问：“也从张欣然嘴里听到过你们偷取药物的计划，但是听说你们失败了。”
她说着仔细观察着姜林菀脸上微变的神情，“你们没有怀疑过计划是被谁泄露的吗？”
姜林菀的计划，从来就没有人泄露。
从头到尾发生的一切，都在她计划之内，都是她计划好的。
姜林菀欲言又止，“我其实一度有怀疑过江寻寻，因为计划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但是途中，她把她男朋友拉进来了。美其名曰她男朋友没有入院，一旦我们找到证据，她男朋友便可以跟我们里应外合，曝光这家医院。”
“可是不对啊，”周欲反驳道：“她男朋友不是死在医院了吗？还是在女厕所死的。如果照你说的，是因为计划泄露被医生杀的，医院对于你们的事情如此谨慎，怎么会任由江寻寻的男朋友死在女厕所？”
姜娓不动声色地看着姜林菀，她缓缓起身，转过身去。
身体上那颗脑袋‘咔嚓’一声，扭曲着转过来，仿佛个气球般。
只听见她‘咯咯’笑着，故作惊讶：“居然被你们发现了。”
笑声逐渐开始刺耳，混杂着她最后一句话，让三人视线逐渐模糊起来。
“还真是我杀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