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当小孩
台风市的冬日，雪夜漫漫，冷是深入骨子里的寒气。暮光被浓雾层层过滤，失了最后一丝暖意。
花店比往常开得晚了些，江晚桑站在门口摆铺着白茫茫中一抹亮丽，她吸了吸堵塞得鼻子，酸着眼眶微红。
最近的感冒好像因为昨晚踢被子变得更严重了，头还是晕乎乎的，怪难受。
她怀里抱着花盆，正纠结着放在哪里，身旁忽然伸出一只小麦肤色的手，接过怀中的花盆。
“放哪。”
低沉的嗓音，带着些沙哑的磁感。
她笑吟吟地回过头，眼前的少年高大的身躯弯着，面容正对着她。
刘海微长盖过了眉头，眼睛深邃含情。注视对方的时候总有一种被深爱的错觉。
就像现在，而江晚桑最受不了这种眼神。
她轻咳一声，指了指旁边。
“放那吧。对了，今天怎么来这么早，周末不多睡一会儿？”
少年摆好花盆，将单肩包放在门口的凳子上，看向她。
“于姐给我打了电话，说她有事在老家，让我早点过来帮你。”
江晚桑点了点头，他是三个月前在医院认识的，叫乔松。脑子好，听说是连跳几级刚考上研究生，想在她花店里兼职。江晚桑的花店开业不久，想想这段时间也确实多需要个人，便招进来了。
少年话不多，很爱笑，也勤快，只是….
江晚桑瞥见少年直杵在门口，花盆抱在怀中，白净的羽绒服上沾了不少泥土。
只是有些马虎，不拘小节，像个小孩。
她将手帕打湿走到乔松跟前，指了指衣服。
“诺，擦擦。再去把围裙穿起来。”
乔松听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眼珠子飞快地转了一下。他将花盆放在看好的位置上，故作无奈，将手张开对着她。
“我的手也很脏，不能拿手帕……”
所以，你要不要帮我擦一下。
江晚桑瞧见少年宽大的手掌布满泥土，陷入指缝间，脏兮兮的，便将手帕塞进少年臂弯中。
“那就先去洗洗。”
转身进了花店，连打了几个喷嚏，冷风轻吹，头更晕了些。
乔松站在她身后听见了女孩抽吸的声音，皱起眉头，不由得数落道。
“感冒还站在里，还不赶紧进去坐在椅子上。”
说完就越过江晚桑，进去清洗干净。江晚桑的手帕没有用被他夹在腋下，洗干净手后装进了口袋，叠得整整齐齐。
乔松出来时望见江晚桑还站在门口望着外面，深幽的瞳孔中满是担心，两三步将她拉坐在椅子上。
“你坐好，生病了就别吹冷空气，行不行。”
察觉到女孩想要起身的意图，他的手搭在肩上微微一按，女孩本就四肢无力的身体顿时动弹不得。江晚桑无奈了，有点想笑。
这小孩干嘛呢？
她舔了舔干巴巴的唇瓣，有气无力地询问。
“干嘛呀，小松。我没事就一小感冒…..一会儿就好了。”
乔松倔强地不肯移开手，只是淡声说道。
“你坐着我去给你泡感冒药。”
江晚桑仰着头，眨巴眨巴大眼望着乔松。
女孩嘴唇干枯泛白无意识微嘟，水嫩白皙的肌肤冻得通红显得格外生动可爱，葡萄大眼因为感冒鼻子酸涩变得水汪汪的，无辜而灵动。
无声地撒娇。
到底是生病了换作平常根本不会对乔松做出这样的举动。不得不说这对他过于适用，现下乔松的心都软了一半。
他伸出手探向江晚桑的额头，掌心传来温热。
还没等女孩反应过来，乔松就收回了手掌，扭过头看向一边，故作镇定，掩藏不住的耳垂感染了红色。
“还好…没发烧。”
差一点就摸到头发了。
他顿了顿接着道。
“你休息一下，我在这看着店有人来了会叫你。”
说完走到外头，从单肩包里掏出来感冒药，调好放在她跟前的玻璃桌上。
“快喝了吧，放心吧，我在这呢，你就好好休息。”
江晚桑双手握起杯子，抿了一口。
温的。
许是喝了感冒药，她竟不知不觉躺在椅子上睡了过去。
乔松将喝完药的空杯子收了起来，脱下外套盖在江晚桑身上，动作轻柔。他望着女孩略显乖巧的睡颜，化不尽的柔情暗藏在上扬的嘴角中。
江晚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她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
乔松在一旁将江晚桑睡眼朦胧地呆萌样尽收眼底，笑得温柔。拿起外卖放在她面前，还端了杯温水。
“醒了，吃饭吧，刚好外卖才来不久，我点了粥。”
江晚桑喝了口水，清醒了些。身上的羽绒服滑落，她顺手捡起，打量一番。
“你的？怎么不叫醒我。没有客人么？”
乔松拿走衣服，笑道。
“看你睡那么香就想让你多休息一会儿，客人我都有好好招待的。”
边说着边将外卖打开，淡淡地粥香扑面袭来。
“你点了海鲜粥！”
江晚桑地双眼顿时发亮，肚子深处的饥饿被勾了出来，舀了一口，味入舌尖。久远而熟悉的味道让她惊喜地望向乔松。
“好久都没吃到这家的了，他们中午不是不弄粥么？”
乔松注视着女孩埋头喝粥的满足样。笑眯着双眼，十分满意自己得到的效果，也不枉自己刚刚向小叔叔撒娇求得一碗粥。
“好喝吧，其实那是我叔叔开的店。你以后要想喝，我天天给你带。”
“不用啦，不过你叔叔可真厉害！我太喜欢喝他做的粥了。”
女孩的话让乔松唇角微僵，他夹起一块肉用力地嚼了两下，抽出纸巾吐了出来，愤愤道。
“也就...也就粥好喝，这肉，肉不行，盐放那么多！”
“是么？我尝尝。”
眼见江晚桑的筷子伸了过来。
乔松立马移开装有肉的盒子，尴尬地咳了一声。
“这里有辣椒，你感冒了还是别吃了。”
担心江晚桑会突然伸筷子，乔松默不作声地吃完了整碗菜。
江晚桑吞咽下最后一口粥，想跟着乔松收拾桌子。但对方手疾眼快连盒子的边边都没让她碰到，她只能起身去插花了。
走到台旁，上面摆着已经插好的花束，搭配精心，艳丽动人不失清新，缤彩有序。
“这是你弄的？看样子我睡着的时候，你确实把花店经验的不错啊！”
乔松听到江晚桑的夸奖挑了挑眉，笑得得意。
“那当然，这些花语我也都背了下来！”
乔松骄傲地扬了扬头，满脸写着快夸我的模样，就差没有条尾巴在身后摇动了。
江晚桑看着乔松的样子，眼睛弯成了月牙。
个子看着那高，但是心里还是个孩子啊。
“真厉害呀！你怎么会这些，我记得也没教你呀。”
乔松听见江晚桑的询问，双目闪烁。
这是他报的兴趣班，每周都去，可这样说有些奇怪吧。
乔松对上江晚桑好奇的目光，支支吾吾得。
“那是…额…因为…”
因为你喜欢，又不好开口，就只能偷偷学……但，不能这样说。
忽然他脑中灵光一闪，想到绝好的说辞。
“因为奶奶，她喜欢插花。在网上学，把我也拉上了。”
江晚桑听了想起江奶奶在医院里经常买花，偶尔还会拉着她问一些有关花艺的东西。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片刻后道。
“要不，以后我有空就带花过去教教江奶奶吧！毕竟网上没有实场教导好。”
乔松愣住了，心中一喜，没想到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收获。
这边乔松暗自窃喜，可他静默不言却让江晚桑暗叫不好。
她有些怪罪自己嘴巴太快，人家就只是为了娱乐，担心自己这样反倒让人为难，便忙开口解释。
“我只是因为江奶奶对我很好，就说说，也不一定……”
“行！不反悔！”乔松回过神，打断了江晚桑未完的话，生怕晚了一秒就被拒绝。
江晚桑松了口气，笑了笑。
“不反悔～”
乔松得到答复，笑没了眼睛，心里难以言说的开心弥漫着无法消散。
今日乔松依旧早早来帮忙，和江晚桑有搭没搭地聊着天。
正聊到笑点，花店门口突然停下一辆小轿车闯入两人眼前。
车门被推开，从里面下来了一个皮肤黝黑，中等个子的健壮男人，紧接着下来的还有于姐。只见于姐和男人挥了手，便转过身，而男人是等于姐进了花店才上车离开。
乔松和江晚桑相视一笑后同时看向刚进来的于姐，眼神带着八卦的炙热。
“于姐～”
江晚桑坏笑着挑了挑眉。
“那是谁呀～”
于姐被两人看得满是不好意思，江晚桑一问更是羞得染上淡淡粉红。
她瞪了眼做怪的两人，脸上带着收不住的春意。
“就…就一个老同学…顺路、顺路就跟着来了，别多想！”
于姐说着将手里的袋子放在一旁。
“哦～老同学，不多想、不多想。”
“就是嘛～这老同学可上道了，都是等于姐进去才走的。”
一唱一和的两人，语调上扬，话语里充满了的打趣意味。
于姐耳根子都红了，却又拿这两人毫无办法，只能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
“两小屁孩子，嘴里尽没个德行！”
江晚桑怕于姐真的不高兴了，嘿嘿笑了两声，挪步到于姐身后，头靠在于姐肩上从身后抱住。
“于姐～这不，想你了么。对吧！”
江晚桑向乔松使了个眼色，乔松见女孩挤眉弄眼的，哭笑不得地低下头，垂下的发梢遮住少年眼底溢出来的宠溺。
一遇到理亏的事情就喜欢撒娇，但是真的好羡慕于姐。即便心里这样想着，乔松还是非常给面子的点头回应。
“嗯嗯，都想于姐了。”
江晚桑得到附和，满意地回过头继续道。
“你看呀于姐，你说这几年没见你身边出现异性，这突然来了一个，这万一….嘻嘻，帮你参谋参谋呀！”
听着耳畔女孩铃悦的声音，于姐被逗得笑了出来，轻拍女孩额头，笑道。
“你呀～自己都是个没有过男朋友的小丫头，不赶紧解决自己的，还在这里想着我的八卦？”
“我…我…这还小。”
江晚桑小声支吾，于姐权当没听见，把她拉到一旁，开始了她的长篇大论。
“….实在不行，我看这小松就不错，也可以…”
江晚桑眼见于姐越说越没边界，当即起身打断“说教”让于姐去储蓄室内放好东西。余光扫见一旁听得津津有味还颇为赞同点头的乔松，气笑道。
“点什么头呢。小孩儿！姐姐这是没找到合适的。要不然，早就脱单了！”
乔松听见，眸中星光点点，笑着说道。
“是～所以，不然考虑考虑我呀。”
玩笑的意味含在语气里，只有乔松知道这是发自内心的期待。
“想什么呢！小松，姐姐要跟哥哥谈恋爱。”
呵，果真……
江晚桑变成傲娇脸转过身，没注意到乔松收起的笑容和紧逼的步伐。
走到收银台前侧过身，直对上乔松放大的俊容。江晚桑半退一步，惊道。
“干…干嘛。”
少年摆出一幅委屈的样子，撇撇嘴道。
“我不好么～”
“好呀。”
江晚桑笑着回应，就当是小孩闹变扭。
“那我为什么不行呢！”
乔松不依不挠，头向江晚桑的方向探了过去，俊脸再次放大，这一会江晚桑没有躲开，直对上少年清澈透亮的眼瞳。
“那你说为什么行呢。”
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我会对你特别好，没有边界的好。
可这些好像都是理所当然的，乔松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
“我，就...行。”
江晚桑好笑地弯下身子拿出放在柜子里的东西，敷衍的哄道。
“好好好，小松最行啦！去工作吧。”
乔松张了张口还想说些什么，但看见江晚桑忙碌的身影，还是兴央央地打扫卫生去了，只丢下一句。“我不小，别把我当小孩看。”
下班后，乔松站在门口等她回家，于姐不在的几天都是如此。
“走吧！”
江晚桑下了台阶，走到乔松跟前，两人一起向于姐挥手道别。
江晚桑住的近，回家的途中要穿过一条夜市。
她就蹦跶着小步，东瞧西逛，看看小摊还有必点的烤串和啤酒，而乔松缓步跟在江晚桑身后，不近不远。
明明是每天都要走过的小路，在江晚桑眼里就是有数不完的兴奋。乔松望着前面欢脱的背影，嘴角弧度上扬，黑黢黢的眸里只藏着一个人，浸入柔情。
灯红酒绿中，前方的女孩回过头，向他招手。月牙点点星辰，灿烂明媚的笑容，朱唇皓齿。倒是有几分佳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滋味了。
乔松跟着江晚桑，看见店门口老板正一心一意地照看着烤全羊。
碳烤的发焦的外皮，一滴油顺着纹理滴下，撒上孜然粉涂抹均匀，香味爆发的十足。
江晚桑直勾勾的眼神，恨不得把这整只羊都吃进肚子里。
乔松低头看着女孩的模样，笑了笑。
“吃么？”
“走吧。走吧。”
落坐在最里面，乔松叫来服务员，抬眼望向对坐的江晚桑，示意她开口。
“嗯，那个烤羊腿两个，鸡翅两份….”
“好嘞。”
江晚桑兴奋地看向乔松，笑道。
“这家店的烤羊，绝了。但不是天天有，吃它全靠运气。”
说着江晚桑起身询问道。
“对了，你要喝什么，我给你拿。”
乔松摇了摇头，同样起身。
“一起去吧。”
冰箱里冷冻着五颜六色的饮品，江晚桑随手拿了几瓶没见过的饮料，想起白日里乔松的执意，开口半开玩笑道。
“怎么样，喝啤酒么，小松。”
谁知道乔松到还较真上了，拿上两瓶啤酒，这把江晚桑“吓”到了，忙哄道。
“好了，开玩笑的呢，放下吧。”
嘴上是这样说的，可话语里满是哄孩子的意味。
乔松听着，心里怪不舒服的，他发现江晚桑一直都是这样和他说话的。
亲近也只是因为把自己当弟弟来看……
乔松憋屈地看了眼江晚桑，冷笑一声。
“喝！就要喝！”
江晚桑跟在后面哭笑不得。
还说不是孩子，这分明就是小孩赌气的样子呀。
吃过夜宵就快到凌晨。
明明喝酒的是两个人，可乔松看着清醒一点事都没有，反倒是江晚桑的头不知怎么回事儿有点晕，起身的时候还是乔松站在一旁稳住了她的身子。
“你怎么了？”
乔松担忧的询问，看着桌子上的空罐子，紧锁眉头。
“都叫你不要喝酒了。”
江晚桑迷糊地摇摇头，挺久没喝的，到是有点上头了。
她吸了吸鼻子，晃了晃脑袋。
“没事儿，走吧。”
慢悠悠地晃到门口，乔松拿起她的背包，追了上去。
“小心点儿，要不休息一下再走吧。”
冷风拂过面容，吹得江晚桑倒是清醒了些，憨憨一笑。
“走吧，快回家了，好晚了。”
呦不过江晚桑，乔松叹了口气，嘱咐道。
“拉着我，不要摔跤了。以后记得喝东西的时候，要看清楚，好么？以后不要再喝错了，好不好？”
江晚桑仰着头，点了点。
这个时候到像是个大人在哄我了。
越过闹街进了小区，寥寥无几的行人裹紧外套匆匆赶步。这里住的大多是些老人，早早熄灯睡觉，徒留几盏暗黄的路灯，显得本就幽暗的街道更为骇人。
乔松慢脚步与江晚桑并行，身旁的女孩用手攥紧着他的衣角，稳住自己的步调。
月光透过黑云，散落在石子上。
乔松感受到衣角被轻轻一拉，江晚桑大着舌头开口。
“谢谢你陪我这么晚送我回来，但于姐回来了，晚上开店有于姐在，你就不用那么晚下班。早点回家睡觉，明天开始不用送我回家了。”
乔松听见以后不能一起回家，心情一下子就低落下去，挣扎道。
“我，和你顺路。”
“啊？但不用这样晚，小孩好好在家学习，听见没。”
都说了我不是小孩。
正巧走到了楼道内，漆黑一团。
“江晚桑～”
乔松停下脚步，江晚桑连跟着停下，刚想问为什么不走，就被少年握住双肩强制性转身和他相对面。
乔松俯下身，缓缓靠近，呼吸声渐渐清晰，面容微凉触碰到炙热的气息，染上了酒精，缠绵相交。
突然的靠近让安然脑袋顿时死机。
四目相对间，江晚桑似乎从乔松的瞳孔中看见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有抓到。
简单又复杂的情绪在里面翻涌，薄雾浓云里模糊不清。
她听见少年坚定的嗓音。
“我不是小孩，我要送你回家。”
“好不好。”
尾音后拖，磁性嗓音，幽深的眼眸。像是夏娃与亚当里的毒蛇，危险、致命，充满魅惑，吸引得丧智。
方才喝的酒，度数一下子涌上脑门，江晚桑好像回到了感冒的状态，晕乎乎，软绵绵的。
女孩水露露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乔松，他难耐的咽了咽口水，酒精上头试探着拉进距离，企图划破界限。
鼻尖轻触，乔松猛地清醒，打算及时止损刚直起身就被勾住脖颈，女孩的脚尖踮起。
柔软覆上的时候，乔松直愣着双眼没有反应。
湿润触碰，他猛地起身，女孩还挂在他身上仰着头望着他。
疯了吧！
乔松慌乱地推开江晚桑，捂住嘴巴，眼睛湿漉漉的，面色烤的通红，他颤颤巍巍地举起手弯曲手指指着江晚桑，喊道。
“你...你，以后不能喝酒啦。我都不敢嗯呢，你...怎么就嗯呐。”
看见江晚桑摇摇晃晃就要倒下去，还嘿嘿地对着他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他任命地叹了口气，扶住江晚桑的双肩，把她拥进怀中。边走上楼梯，边嘀咕道。
“我跟你说，虽然我是很想的。但真的不是我主动地，关键时候我忍住了，我...不是变态。”
乔松说着，心里越发的虚，他把江晚桑带回她自己家门口，让她自己掏出钥匙后就把她安置在床上。盖好被子后坐在床沿，目光细细的沿着女孩的睡颜，低声轻叹道。
“唉，有点安全意识吧。即便是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