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进行时12
桑桑得意挑眉:“幸不辱使命!”然后迅速把松木抛给安岳,后者稳稳接住。
安岳看了眼身上早已挂彩的单卢,她悄不做声地疾行到金丝楠木棺材前,把手中的松木用力抛进棺材里。
金丝楠木棺材转眼火光大盛,与此同时,吴玲的身上也莫名燃起阵阵烈火,但她却停下动作,静静待在原地,等待着火焰把自己全部吞噬。如果仔细去瞧的话,还能看到她嘴角有着一抹解脱了的微笑。
单卢收起长剑及时撤离,她看着安岳一个跨步踢开祠堂大门,门里,是一排排黑压压看不到头的牌位,族长一脸惊恐地叫着:“你们要做什么?!”
安岳丝毫不搭理他,冲着外面高喊:“桑桑!火!”
桑桑立马飞奔过去点燃祠堂里条案上的桌旗,以它为引,将一个个牌位迅速点燃后,立马往外跑去,边跑边喊道:“撤出祠堂范围!”
祠堂里的族长哭喊着去救火:“不能烧啊!不能烧!”却被房梁上掉下来的横梁砸晕了过去。
柳如画几人紧随其后。直到跑到祠堂外围几十米处,他们才停下脚步。
纸人被烧后的灰黑色纸末打着旋飘荡着飞到他们面前,安岳伸手轻轻一捏,那纸末就碎成了一小片连在一起的粉末。指腹摩擦着把手中的灰蹭掉,她抬头,远远注视着燃起熊熊大火的祠堂,仿佛能看到无数身穿红色嫁衣的女子冲破钢钉麻绳,飞向那湛蓝的天空之上。
柳如画扭头看着安岳问道:“你是怎么发现火有用的?”
安岳一眨不眨地看着那片大火:“给祖宗上坟,可不就是要烧各种纸质的陪葬品吗。”
“确实哎。”柳如画后知后觉。
他们都被僵尸的面貌误导了,原来破局之法这么简单。
桑桑想了一会,还是没想明白安岳是怎么知道烧棺材就能杀死吴玲的。他向对方请教,对方沉默了半晌道:
“我说实话你会信吗……?”
桑桑:“你说啊。”
安岳:“其实我也不知道,就脑子里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念头。……你就当是女人的一种直觉吧。”
众人都不相信她说的话。供棺,这么鲜为人知的民俗她都知道,思考出个破解之法,对于聪明的她来说,那岂不是易如反掌。
此时的安岳并不知道,她脑海里慢慢浮现出的这些他人知之甚少的各类知识,都是她最开始主动丢弃的。
“白光!”
柳如画指着身后的那一片刺眼的白墙惊喜地叫出声来:“我们通关了!好快啊!”
“欧吼!”桑桑得意地怪叫一声,“牛B啊我们!”
“多亏有安岳在。”柳如画真心实意道,“如果没有她,我们现在估计都被封在棺材里了。”
她深深呼出一口,眼睛里闪着真诚的光芒,面朝着安岳伸出一只手来:“重新认识一下吧。你好,我是柳如画。”
安岳看着她的手,轻笑一声,微微用力回握住对方的手:“你好,我是安岳。”
柳如画面色因激动而变得绯红:“现在,我们是朋友啦。”
而后又把手伸向一旁的单卢道:“之前多有得罪,给你道歉,对不起。现在能重新认识下吗?”
单卢沉默地看着她,桑桑注视着几人,忍不住多嘴:“柳大小姐,你还是不要和她这种人做朋友得好,小心背刺。”
柳如画瞪了桑桑一眼:“要你管。”
桑桑撇了下嘴,郁闷开口:“切,不识好人心。”
单卢忽地伸出手握住对方:“单卢。”
柳如画脸上扬起一个大大的微笑,用力回握住她的手:“我是柳如画。”
桑桑实在受不了她们之间的肉麻:“你们小孩子过家家呢?差不多行了,该出副本了。”说完看了安岳一眼,“走不走?”
安岳:“你先走吧。”
对方眼睛在单卢身上转了下,皱眉道:“真搞不懂她身上有什么魅力,值得你们这么维护的。算了算了,不管了,我先走了。”
安岳嘴角上扬:“谢谢你,桑桑。”
桑桑捂住耳朵朝着白墙跑去:“不听不听我不听。”顷刻间便穿进白光里消失不见。
柳如画把手里的纸条塞进安岳兜里:“想组队联系我哦。”然后拉着志刚道,“两位,我们先走啦~”
副本里只剩下安岳和单卢两人,后者静静注视着她闭口不言。
安岳垂下眼睑:“单卢,你和伦珠认识,但他做的事你未必知道,是不是?”
单卢喉咙滚动了一下,声音低哑:“嗯。”
安岳抬眼看她:“我总觉得,你加入见善是有苦衷的。”
对面的人瞳孔微颤,但又快速撇开视线:“……对不起。”
安岳轻轻一笑,拍拍她肩膀:“回家吧。”松开手向着白光迈步进入。
单卢眼眶微湿地看着对方高挑的背影,双腿下意识跟着她向副本外走了出去。
安岳,你总是能轻易的原谅伤害了你的人,这样很不好。
……
向善阁,六楼。
陆长玦悠哉悠哉地翘着二郎腿坐在老板椅上玩着雪茄刀,在他面前站着的,是少了一根小拇指的伦珠。
他上下打量着对方,漫不经心地开口:“失手了?”
伦珠态度恭敬:“陆先生,成功了。”
“哦?”陆长玦把翘起的二郎腿放下,两眼兴致勃勃道,“说说。”
伦珠:“安岳手腕上的玉镯应该就是她的金手指异能,目前只知道它的功能之一是被动式防御,遇到危险,它可爆出一团流光把安岳包裹。并且,它能轻易化解我的穿云箭。”
陆长玦惊讶:“竟然连你的穿云箭都能挡住?”他手指一下下点在桌面上,若有所思道,“看来,她的金手指不简单啊。”
伦珠静悄悄地低垂着脑袋不敢打扰对方的思路。
良久,敲击桌面的声音停下,陆长玦启唇:“那个宫玉澜呢?”
伦珠立马开口:“据我观察,宫玉澜很有可能是迷失者。”
“迷失者?这样的人还真不多见。”
伦珠快速瞄了他一眼,道:“确实。之前我们的人也只是恰巧遇到过一人,但那个人是个女的,和宫玉澜信息完全对不上。”
“陆先生,我建议再多观察下宫玉澜。”
陆长玦挑眉看他:“还发现了什么?”
伦珠:“这个宫玉澜,对安岳有种莫名的关注和……”他皱眉不确定地说道,“占有欲。”
陆长玦夸张的“哈”了声:“你说,一个迷失者对闯关者有关注和占有欲?”
“你知道迷失者是什么意思吗?”
伦珠硬着头皮回答:“迷失者,是闯关者在副本里找不出破局之法,但因为某种原因只能一直生活在副本世界的人。一般来说,经过两个副本后,他们就会被副本同化,渐渐忘了自己是个人。”
陆长玦缓缓点头:“如果我没记错,从修仙副本至今,安岳已经过了三个副本世界了。”
伦珠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却一点也不敢擦掉:“是这样没错,但宫玉澜几次的出现都和安岳有关,还有看向安岳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包间长久的静谧。
直到伦珠后脚跟都有点发疼时,陆长玦才开口道:“既然你说有问题,那下个副本,还是你跟去。”
伦珠暗地里悄悄松了口气:“好的陆先生,如果宫玉澜再次出现,我会仔细观察他的。”
看着对方纠结的眼神,陆长玦贴心开口道:“有事直说。”
伦珠这才道:“单卢,她作为一名见善人员并不合适。”
陆长玦轻笑:“她啊,本来也不打算让她走到我们内部里。”
“那您对她……”
陆长玦摩擦着手中的雪茄刀:“单卢有大用处。”
伦珠犹豫道:“那我还需要继续监听她的通信设备吗?”
陆长玦向后靠在椅背上,随意开口道:“这段时间都听到了什么。”
于是伦珠就把森林找单卢问治疗道具的事告诉了陆长玦。陆长玦听完眼睛一亮,他自言自语道,“啧啧,竟然把他给忘了。”
他大手一挥,吩咐道:“继续吧,别让单卢察觉。”
伦珠点头领命,脚步放轻地退出了包间。
陆长玦脸上表情轻快,他嘴里哼着一首不知名的古典乐,拿起手机给一个陌生号码发了条信息。
你的眼睛,是我治好的。
森林盯着手机屏幕上的一条陌生短信陷入深思。
这人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眼睛的事?对方难道也去过九重天?
不待他回复,对方紧跟着又发来一条信息:要想让我帮你朋友治疗,就来向善阁六层见我,到了提伦珠这个名字。记住,任何人都不要说,包括你的姐姐,单卢。
森林拿着手机的手收紧。
很明显,对方对于自己了若指掌,不但知道自己眼睛的事,还知道阮诺,甚至单卢。他衡算许久,最终决定去会会他。
森林指腹点在屏幕上敲下一行字。
行,明天下午三点,我会准时到。
“森林,我走了。”
单卢把喝完的雪碧瓶子扔在垃圾桶里过去穿鞋。森林立马回神,他关掉手机起身:“姐,我妈刚还问起你来着,要不等她回来一起吃饭?”
对方静静看着他,森林无奈地笑了笑:“好好好,我知道了,不吃就不吃。”
单卢干巴巴辩解了句:“我社恐。”
森林挠挠头不好意思道:“是我妈太热情了,总想做点什么回报你。”
单卢换好鞋子开门:“不用,房子你们住就是了,别有负担。”
森林嘿嘿一笑:“谢谢姐。”
对方看了他一眼,关门走人。
待单卢走后,森林急急过去拿起手机确定刚才对方发的地址。
向善阁,听着是个很正派的地名,就是不知道对方这个人是怎样的了。森林怀着忐忑的心情入睡,第二天收拾收拾,打了辆车往目的地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