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玉商敌情，洞天谋篇局 2
墨玉看向墨珏和风季安，不确定的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种……武器或者说人类，国内，据我所知目前没有这种东西。”
“没错，我们有外附机甲骨骼可以帮助提高军人的作战能力。可是这个......我见到的是人的身体里长出器械和钢铁，又或者是人的骨骼外面包裹，又或者将骨质变成钢铁，你们能懂我的意思吗？”
她边说边比划着：“是真的从身体里长出来的就像我们的骨头，但是那个是机械是钢铁。它和人肉、人的身体是连在一起的，拽断那个人会很痛，就像扯断你的胳膊，不！比这还要残忍，因为那个钢甲它还连着其他的身体组织。”饶是墨玉看多了血腥的场面，说起这件事情仍然觉得不舒服。
墨珏轻轻晃动手中杯子里水，然后喝了一口。
风季安皱眉，问道：“在飞艇上见的？”
“是的。”墨玉道，“我说过乔登玩的很疯，派对持续了整整五天，其中有个参加的女生，就是那种人。”她往嘴里塞了几口菜，“我不知道他们是否还能称之为......人。”
风季安依旧皱着眉，他也不喜欢这种做法。
人就是血肉组成的，随着科技发展，用科技手段外附辅助增强人的能力倒没什么。
但这种直接对人体进行钢铁改造的残忍做法，反人道也太过血腥。就如同赛博朋克似的高度机械城市，过度比重的钢铁大厦，缺少绿植和鸟语花香，让生活在其中让人倍感压抑，丢失了部分生趣。
他庆幸“九州之地”没有这样规划城市，而是强调人与自然的融合。另一点让他不解的原因便是，他没想到这种东西乔登竟然敢直接拿到台面上来。
混乱会给他们制造机会，可现在外面的发展态势似乎有些超出他们的预测。
“怎么确定一定是钢铁呢？”风季安看着墨玉，“制造这种武器的初衷我猜是为了减少信息化作战背景下无人机被电磁干扰的不稳定性。可如果是钢铁，又难保不会被磁吸。”
墨玉睁大眼睛，忽然想到什么：“应该不是一般的金属，不然过不了安检。当时太匆忙，我只是看到露出来的那部分骨骼很像钢铁材质。不过确实，现在科技这么发达，谁知道是不是什么别的材料。”
“啧，大意了。”墨玉敲了敲自己的头。风季安看着她，半开玩笑道：“找个机会，化验一下。”
墨玉苦笑了一下。
“那个尤文......”风季安开口道。
“嗯？”墨玉眼睛一转，
“类人堂而皇之出现在这种场合上，似乎有些太超前了吧。”风季安开了个玩笑，但意有所指道。
“你是觉得是他派过去的？”墨玉说道，“我也猜到了，但是不确定。毕竟他现在还并没有太多存在感。”说完她忽然睁大了眼睛。
风季安笑道，“没有存在感正是好时机，如今他又正巧占着工程师的位置。就看埃尔丁认不认这个儿子，最后又选择哪个了。他的亲生母亲呢？”
墨玉想了想：“没了。”
“那不无所顾忌了。要找出他的最终目的。”风季安微微沉下目光。
墨玉点点头，郑重的回了个“好。”
风季安沉默了一会儿，思索道：“当时的场合那么多人，不一定只有你看到了。而且上边未必不知道。”墨珏抬起眼看了看风季安。
墨玉了然。她还没把这个消息通过情报网告诉国家，一是因为“精卫计划”；二是她还想再确定一下，因为她只亲眼见到过一个类人。这样重大的事，她还需要去了解更多以便确认清楚。
五大家之首的风家，她是可以先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的，也是为了商量下一步的行动和维持对大局的把控。
“毒品呢，那个女人带过去的？”风季安问道。
墨玉摇摇头，说：“不像，看其他人的反应，有些人也是知道这种新型毒品的。”
她扶额，苦笑道：“新型毒品和外国的变种人有关，也就是我们称为‘百灵’的人。”
墨玉苦闷地把双手插进头发里，拽了拽，有些愤愤地道：“老外真他妈会玩，又给我增加工作量！”说完她苦逼地“啊”了一声，带着浓浓的无语和些许疲惫，然后一甩头发，直起身子，正色道：“根据我在派对的发现，这种毒品致幻性更强，更容易成瘾。而且和普通毒品相比有个很大的优势。”
“使用不同类型的毒品致幻效果不一样，体验不一样。比如说，有一种就是促进兴致的，在幻觉的辅助下你能得到比实际更疯狂的体验。有的毒品还能让你在幻觉中看到想看的东西。”
“这些毒品来自于淘汰的变种人。但是制作方法我还没完全摸清。目前国外在做的工厂屈指可数，不超过五家。”
“毒品的数量和流通情况如何？”风季安微微倾身，放低了声音，温柔地问道。
“目前这种毒品售价很贵，2000美金3毫克，所以目前只在富人中流通，具体情况我会继续跟进的。”
“墨珏，盯紧国内。恐怕等国外产业链稍微成熟，这个东西，就要流进国内来了。”风季安的声音里透露着严肃和冷意。
“放心。”墨珏答应道。
“对了，还有文物的事。”墨玉补充道：“那两个商代文物是我顺得乔登的。那个傻逼！竟然敢往里面尿尿！”
她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怒火，继续道：“有一个文物我修不了，得麻烦你带去风家给几位长辈看看了，我已经提前做过清洁和基础保养了。”
风季安点头表示没问题。
“另外一个重大发现是后裔射日弓，所以我下周还会出去一趟。”
墨珏听了担心地看着姐姐。
墨玉拍了拍她的胳膊，示意她放心。
她看向风季安，解释道：“洛阳金村周天子墓出土的，我今早接你前去见了个人，开了个会儿。我在‘海啸之国’发现这个弓之后就马上告诉了他让他去确认了。我这次去一是为了探清人体武器的事，二是想把那把弓拿回来，咱们不就又多了些灵气可用。”说着她”嘿嘿“一笑。
风季安赞许地给她竖了个大拇指，也笑了起来。
“所以这把弓我必须带回来。”墨玉用势在必得的语气说道。
“毒品的事不用你自己来。”风季安说道。
“禾家？”墨玉疑惑道。她转念一想：“虽然攸宁的姑姑家就在“海啸之国”，而且在那边很久了，但是这种事情......”
风季安摇了摇头。
墨玉露出不解地神情。
“他们。”风季安轻声说道。
“你这也太大胆了！”墨珏惊道。墨玉也转头看向风季安，心里半是佩服，半是空落落的，没个底。
“嗯。”风季安点点头，“禾慧姑姑这么些年只是在国外过普通的生活，不具备完成任务的实力，而且我也不想扰她清净。我们和中央的合作是必需的。对方也知道，不能因为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不是。”他笑着说。
“人选是谁？”墨珏问道。
“西北军区司令员徐向前，和他信得过的几位部下。”
墨珏忽然笑了：“怪不得你在这里稳坐泰山。”
“西北军负责守护谢家主宅和‘龙渊’，精卫计划前后都没有出过纰漏，可见此军作风和实力。徐向前，确实是个好人选。”
“可是，他们只是野战军，如何查得了毒品？”墨珏不解。
“阿珏，墨家内线近年来的势力范围都集中在中南部，倒是疏忽了西边，尤其是西部边境。”风季安看向她，提醒道。
墨珏微微向后靠了下，腰微微弯了下来，没刚才那般坐得直了。她没有第一时间说话，而是顺着风季安的话想了一会儿，才道：“墨家的手需要伸得那么长吗？”
风季安温和一笑，微微眯了眯眼睛：“没说让你布置，但是也要稍微看一看吧。”
“看谁？”
“看西北军的领导们。”
墨珏看了他一眼，心想，这家伙又在引我入坑。
她仔细思索了一圈。“不就是那几个？”
风季安神秘一笑：“有一个很重要，郑清明。”他顿了下，看了眼墨珏：“剩下的自己去查，若还有疑惑，我再告诉你。”
墨珏看他半晌，微微低下头，一点，道：“是我的疏忽。我记下了。”
“其实还有一点。”风季安垂下眼眸，复又抬起，眼睛里透出一丝好奇：“王东。”
“看来你真是铁了心要和他们合作了？”墨玉道。
墨珏没出声，但是心里把这几个人和谢家联系在了一起，再仔细一思索最近发生的事情，忽然有些明白了。她心里惊了一身冷汗，手微微攥起，情不自禁地看向风季安。
“没错，我看过王东的资料，知道一些他的事。如果我们三方可以好好合作，那对于未来的局势会好办很多。”风季安解释道。
“怪不得......”墨珏忽然回想起今天自从见到风季安后就感觉他周身的气场不如往常那样轻松，就像心里已经拿定了一个主意，始终掂量着，估摸着，又时刻准备着行动一样。
墨珏心想，这人真是厉害，竟能提前看透这一点。
中央派西北军看守谢家主宅，不只为两方和睦，守护九州遗迹。而是将其作为战略资源一样看待，是圈起来了。
但是谢家的钥匙还在谢宴琛手里......不对！真的还在谢宴琛手里吗？
墨珏目不转睛地看着风季安，却不敢问出这个疑惑。
他正在和墨玉说话，脸上并没有焦躁的神情，是一如既往的□□风。既然他还如此沉得住，就说明还在。
“你是想让‘灌溉’在百灵一区进行？”墨玉那边问道。
“这只是我的想法，但是还要看我们能不能好好合作，以及能否彼此信任。”风季安顿了下，继续说道：“我只是和徐叔认识，知晓他的为人，因此觉得王东可以作为合作的预选，但是我还没有和他真正交流过。此人能当选百灵一区区长，实力......不容小觑。”
墨珏内心暗笑，怕不是知晓，而是要清楚很多吧。
“我之前给你发得消息，那几位你打算怎么办？”她开口道。精卫计划失败后风家和墨家便开始查内奸的事，并发现了一些猫腻。
“上面没动，我们暂时也不动。只防着，这件事情的处理，是他们的事。”
墨珏点了点头。
在这之前她本来想着若提到这些人处置的事她想要个处置权，可是如今她改变了主意。
风季安一笑，道：“在这件事上，我们退一步，让他们心怀愧疚，才更有利于下一步的行动。”
墨珏没再说话，微微点了下头。
墨玉忽然面带微笑，她本来因为国外大面积的“灌溉”试验而忧心忡忡，现在听到了风季安的计划，安下心来，接下来可以更加没有后顾之忧的完成自己要做的事了。
风季安看着她的表情，忽然勾起唇角，对她们说道：“我在等，等一个或许来自西北，又或者来自祁祐的电话。”
“那看青山那边你怎么安排的？”墨珏问道。
“说实话，我还没想好，因为这次行动很危险，而他又是一个人。”风季安道。
“那我保护他好了。”墨珏干脆道。
墨玉本来拿着筷子塞饭的手顿了一下，差点噎死。“咳咳咳......小珏......”
“放心姐姐，我有数。”墨珏乖乖地说道。
风季安忍不住笑了起来，“那也要看他同不同意。”他给了墨珏一个眼神，墨珏会意。
三人相视一笑，都没有再说话了。
一顿饭吃完，三人回到飞玉阁。
“对了，”墨玉出声道：“那个顾黎还需要我们的人下去探吗？”
“先在外围，把他们的运输路线摸清，剩下的过一段时间再说。”
墨珏的声音忽然响起，“她本来是个普通的大学生，生长在普通的家庭，因为一腔热血愿意加入计划。”
“但她可能没想到，这牺牲的东西比她原先想的要大......”
“诚然，你们不找上她，国外那些人早晚也会找到她，是她自己选择的道路。这女娲石也注定和她有缘。虽然好叔教导过她三年，但在国外那种环境和洗脑教育下......”墨珏的语气轻轻，但却平实有力。她敬佩女孩的勇气，更欣赏她坚韧的生命。
风季安也想到了这些问题。他沉默了一会儿，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
“要相信她。”
墨珏看了他一眼，露出了微笑。
她们从心里偏向那个女孩，希望她可以赢。
但她们又必须兼顾现实。对手很强，考虑周全是对她们最基本的要求。这场几乎势均力敌的搏斗，双方的残忍程度却远超他们，双方都在努力追赶时间差。
三个人沉默着，思考着。
风季安先说话了：“先完成现阶段能做的，不要再出纰漏，乔登·埃尔丁是可以利用的人，尤文尤其要留意。”
“嗯。”墨玉赞许地看了他一眼——风季安的判断一如既往的周全。
“你交代我的事我会办好，有消息马上通知你。”墨玉认真说道。
“好。万事小心为上。”风季安叮嘱道。
墨玉看他的神情，忽笑了，调侃道：“不愧是成为少家主的人了哈，有老妈子的感觉了。”墨珏闻言“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风季安无奈道：“你可真行，担心你，还不领情。”
“行了，知道了。”墨玉懒洋洋地说道：“真为我好，要不帮我来修复文物吧，我晚上还得加班呢。”
风季安站起身道：“行，薪水记得打我帐上。”
“你想得美吧，你可是免费劳动力。”
三个人都哈哈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