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五两村
“你那么晚出去做什么了？”陆引泉冷不丁地问道。
陆引秋一噎，讪笑道：“睡不着，出门逛逛。”
“你该来寻我的。”陆引泉以为是陆引秋白日里吓到了，不敢一个人睡。
陆引秋见陆引泉已经为自己找好了理由，便顺理成章地承认了，引得陆引泉心中保护欲爆棚。
“不会有下次了。”
陆引泉觉得小妹在外漂泊多年，孤苦无依，自己理应多照顾些。
陆引秋一怔，原来这就是家人，偏心得毫无缘由，遂笑道：“我知道了，哥哥。”
陆引泉以为小妹是听进去了，心下一松，终于有心思继续查案。
所有的疑团都指向了玉娘，看来这一趟是不得不去了。
于是陆家兄妹二人拜别白成霜，踏上了去玉娘家乡五两村的路途。
“陆兄，此次就拜托你了，大恩不言谢。”
白家突逢巨变，白成霜还得维持家里，只得冲陆引泉行了一礼，拜托对方早日查明真相，救父亲出来。
陆引泉受好友托付，一路上御剑而行，不过半日时间就到了村子。
“这位大娘，你知道玉娘家住何处吗？”陆引秋拦住了一位过路的老妇人问道。
老妇人见来人衣着华丽，心下有了判断，但还是多问了一句：“玉娘的事儿不都过去了吗，你们来找她家里人有什么事儿啊？”
“我们是玉娘的朋友，在容城听说了她的事，特意前来拜祭的。”
陆引泉见小妹的谎话张口就来，不禁皱了皱眉，到底没有反驳。
老妇人听罢，指了指村东头的屋子：“就是院子里种了核桃树的那个。”
“多谢大娘。”
陆引秋谢过老妇人，与陆引泉往东走去。
离那屋子渐渐近了，“吱呀吱呀”，是纺布的声音。陆引秋若有所感，抬眼望去，正是那日在集市上遇到的妇人。
妇人虽十分惊讶，但还是将客人迎了进来：“快屋里坐。”
陆引秋二人表明来意，妇人道：“今儿来不及了，等我们家的回来，明儿准备准备，再一起去祭拜吧。”
“多谢。”
陆引秋见哥哥一板一眼的样子，不禁摇了摇头，笑道：“我叫陆引秋，这是我哥哥陆引泉，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不敢不敢，担不起一个‘您’字。”妇人连忙摆手道，“您叫我素娥就好。”
陆引秋笑着应了，又聊了几句，里屋传出桃桃的声音：“娘，我饿了。”
委委屈屈，娇娇柔柔的，是小孩子同母亲撒娇的声音。
素娥有些不好意思，陆引秋会心一笑，道：“叨扰了。”
素娥前去做饭，桃桃揉着眼睛出来，见到陆引秋惊喜地叫道：“姐姐！”
很好，这次不是小姐了，素娥听到恐怕又要头疼。
话虽如此，陆引秋的心情还是好了几分：“桃桃，桂花糕好不好吃呀？”
“好吃！”小姑娘脆生生地答道。
“看看这是什么？”陆引秋说着从纳戒中取出了一盒糕点，本是买来自己吃的，现在正好拿来贿赂小孩子。
“哇，是仙人！”谁料桃桃的关注点完全不在糕点身上，“你是来找姨姨的吗？”
姨姨？那是谁？
陆引秋忽然想到了绣手帕的人，将帕子取了出来：“这帕子是你姨姨绣的吗？”
“对呀。”
桃桃还要再说，就听素娥在外面叫道：“桃桃，帮娘去地窖里拿点儿东西。”
桃桃应了一声，“噔噔噔”跑了出去。
还不待陆引秋开口，陆引泉已然传书出去，让白成霜去查素娥的亲戚，看有没有这么一号人。
午饭吃得不算丰盛，但对于素娥一家来说，已是难得的美味了。
陆引秋将糕点放在桌上，算作一点儿心意，宾主尽欢。
素娥的丈夫越周在外耕作一天，回来听说了这件事，只是闷头扒饭，饭毕才说了一句：“行。”
“娘，我想跟姐姐一起睡。”桃桃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素娥半梦半醒间哄了几句：“乖，睡吧。”
桃桃见母亲睡熟了，悄悄下床去陆引秋房里，在门口踟蹰了半晌。陆引秋察觉到门口的动静，打开门一看，原来是桃桃。
“桃桃，怎么这么晚还不睡呀？”陆引秋下意识放轻了声音。
桃桃一下子抱住了陆引秋：“我想跟姐姐一起睡。”
陆引秋挡不住桃桃的撒娇攻势，拉着人上了床：“快睡吧，梦里有桂花糕。”
“姐姐骗人。”桃桃嘟囔着睡了过去。
陆引秋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索性不管，打了个哈欠，抱着桃桃睡着了。
第二日，素娥醒来发现桃桃不在身边，吓得一身冷汗，幸亏最后回忆起睡前听到的话，在陆引秋房里找到了桃桃。
“对不起啊，我昨晚太困了，一时间没想起来。”陆引秋觉得十分抱歉。
素娥松了口气，只冲着陆引秋笑笑，然后开始教训自家孩子：“下次不许一个人跑出来了，知道吗？”
“知道了。”桃桃垂头丧气地答道。
这只是早上的一个小插曲，等陆引泉买了纸钱供品回来，兄妹二人就跟着越周上山去了。
路不算难走，许是有人经常清理的缘故，坟头也不算新，有几年了，一切都很正常。
二人祭拜一番，陆引泉传音道：“白日里看不出什么，我晚上再来看看。”
陆引秋会意，回去的路上头晕脚痛，将世家小姐的娇气发挥得淋漓尽致。
“不行，我走不动了。”陆引秋故意踉跄着说道，“哥哥，你背我。”
陆引泉装作无奈地将人背起来：“这点儿路就走不了，等会儿还要回去呢。”
“什么？回去？”陆引秋叫道，“我是走不动了，你一个人回去吧。”
“这……”陆引泉顺势叹了口气，“罢了，就只能再叨扰越大哥一晚了。”
越周沉默地看了他们一眼，点头。
桃桃是最高兴的那个，她又可以挤着香香的姐姐睡一晚了。
“你呀，跟娘睡不好吗？”素娥实在是不好意思。
“你没有姐姐香！”桃桃躲到陆引秋身后死活不出来，“我就要跟姐姐睡！”
陆引秋笑道：“就让桃桃跟我睡吧，左右也不差这一日。”
素娥管不住自家孩子，无奈，只得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