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献祭
陆引秋没想到自己会看到如此惨烈的一面，姐姐倒在一旁生死不知，连花师兄也遍体鳞伤。
陆引秋连忙查探一番，还好，他们的元神并无损伤，应该是各自归位了。
那么现在的问题是，姒元，不，宋宜香被带到何处去了？
她有预感，宋宜香才是一切的关键。
姜玄追赶到此，皱眉道：“其他人呢？”
一语点醒梦中人，此处的打斗如此激烈，不该无人前来救援，城防军何在？
陆引秋环顾四周，街上一个人也没有，东西倒是砸得到处都是，看来百姓都匆忙逃走了。
“我们先回去。”姜玄抓住了陆引秋的手腕。
“不，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姒元的下落。”陆引秋看向姜玄，“找到她，我便与你回去。”
姜玄看不懂陆引秋此刻的眼神，就像他也读不懂她的心思，她难道不知道自己一定会杀了姒元吗？
但姜玄依然答道：“好。”
姒元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树藤绑在半空中，一棵参天巨树伫立在她的面前，那些藤蔓正是从树上得到源源不断的法力，再输送给姒元的。
她从小疏于修炼，法力平平，可此时却被巨大的法力冲击，心中仿佛开了一个口子，如同饕餮一般不知疲倦地吞噬着。
力量，她要更强的力量！
姒元的眉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图腾，绿色的火焰熊熊燃烧。由木生火，巨树将它自己作为柴禾，燃起了姒元沉眠在元神中的力量。
这一刻，宋宜香恢复了记忆。
她本是下山买些东西庆贺月儿出关，却遇上了六花阁的长老照水，对方在遇上她的那一瞬间惊愕失色。后来宋宜香才知道，那是沉寂了千年的玉玺重新发出了光芒。
她自然是不愿意复国的，若水国与她有何干系？
无论照水如何劝说，宋宜香都无动于衷。
“为什么？”照水不甘道，“你看看现在女子的地位，低下得令人发指，你甘心吗？”
宋宜香想，如果她出生在千年前的若水国，大约是不甘心的。可她生活在千年以后，从她记事开始就是如此，人们把它叫做天理伦常。
就算她对曾经的若水国心生艳羡，也不敢奢望凭一己之力扭转乾坤。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只想过一些平常的日子。
“在仙门里，女子的地位要高出许多。”
宋宜香陈述了一个事实，照水却更加失望了。
“那其他人呢？那些无缘仙门的女子，就活该被男子压迫，蜷在角落里挣扎求存吗？”
宋宜香没有说话，照水冷笑一声，不再多言，直接把人打晕了抗走。
如果是因为她不曾真的生活在若水国，那她便送她亲眼去瞧一瞧，女子是如何意气风发，剑指苍穹的。当年的姜玄又是杀了多少人才登临帝位，改天换地的。既然姜玄可以，现在的宋宜香为什么不可以？
陆引月一路追踪，终于在宋宜香被送入秘境前拉住了她的手。
“你再撑一撑，我这就拉你出来。”
陆引月用尽全力，眼看着就要将宋宜香从阵法的中心拉出来了，却被照水一刀劈过，两人双双跌入大阵。
也好，照水心想，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正愁无人顶替她的位置呢。
宋宜香经此一遭，一定会成长为真正的若水帝女，复国一事指日可待。
随着照水法力的输入，宋宜香的力量越来越强。终于，她的记忆突破秘境的限制，重新想起了一切。
“月儿！”宋宜香迷蒙中下意识喊道。
“大家呢，你把他们怎么样了？”宋宜香如果这个时候还不知道大家的元神都被摄入帝陵的话，那她就是真的傻了。
“放心，他们都会毫发无损地回去。”
照水的声音从巨树身上传来，宋宜香感受到自己的力量，不禁震惊地看向照水：“你在献祭！”
“不错，今日之后，你就是真正的若水帝女。”
“停手吧。”宋宜香劝道，“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照水缄默不言，用她一命换若水帝女出世，是再划算不过的事。
“我不想复国，我不会复国的，你现在做的都是无用功。”
照水想，那也无妨，她已经使尽浑身解数，也算不愧对先帝了。幽幽千年，她早就该死了。
如果当年她没有失足掉入秘境，现在已是黄土一抔。就让她作为历史的一粒尘埃，随风散去吧。
无论宋宜香说什么，照水都不改其志。她们的角色好像调转过来，宋宜香感到了深深的无力。
“我不是姜玄，没有他经天纬地之能，而且打仗会死很多人，我在姒元的记忆里看到，她本来就不想复国了……”
宋宜香说得口干舌燥，不知哪一句打动了照水，只听对方问道：“你说什么？”
宋宜香重新提起了精神：“我没有姜玄的经天纬地之能？”
“不是，你说殿下她不想复国？”照水感到不可置信。
“对啊，她觉得百姓有没有她都过得差不多，反正姜玄已经赢了，看起来也不算是个昏君，这皇帝就让他当也并无不可。”宋宜香不满了，“怎么我说我不想复国你没反应，我说姒元不想复国，你反应就这么大？”
照水心里翻了个白眼，那可是与她一同长大的殿下，她跟宋宜香又没什么交情。
照水的内心终于开始动摇，主要是她觉得自己像一个傻子，连殿下都不想复国，她凑什么热闹？
陆引秋就是这时候到的，本来她以为宋宜香会有危险，所以才借助了姜玄的势力匆匆赶来，谁知看到的却是绑架宋宜香的人快命不久矣了。
“秋儿，救我！”宋宜香看到陆引秋，眼睛都亮了。
陆引秋叹气，朝巨树施了一礼：“陆引秋见过照水长老。”
姜玄觉得事情有些超出了他的预料，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按照另一条轨迹去走，而他与众人背道而驰。
“陆引秋，我听说过你，你有什么话要说？”照水暂且停止了向宋宜香输送法力，她倒要看看这群人还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