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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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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清风缓缓起身,默默站至一旁,这里没有他说话的份儿。

他看了眼谢君意,谢君意脸色黑得像锅底一样,看上去很是生气。

廖清风不是傻子,安阳郡主是什么意思,太子殿下又是什么意思他都明白。

但廖清风脸上依然平静,就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可针锋相对的二人没有察觉,他那平静的面容下死死捏紧的拳头。

好不容易将谢君意一军,夏侯越那清冷的面容上露出一丝得意。

与平日那副公事公办、面无表情的模样相比,此刻的他少了几分稳重多了几分少年的稚气,看得小允子连连称奇。

但是,与他那春风如意的模样相反的是被气得小脸泛红的谢君意。

谢君意此刻就是后悔,极其后悔!

昨天那么好的机会,她为什么要放过夏侯越那个狗东西,他就应该狠狠抓着他的弱点嘲笑个不停,笑得他今日都不敢出门!

廖清风的确没他好看,但秦婉也没她谢君意好看啊。就因为一时一世的心慈手软让她白白放过昨天嘲笑夏侯越多机会,今日反被夏侯越嘲笑。

谢君意恨不得原地消失。

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再给她一次机会,她绝对会……

谢君意正恶狠狠的想着,没注意到帘外投落下来一道淡淡的影子。

直到声音响起,所有人才注意到有人来了。

“您是……太子殿下身边的公公?”带着些许犹豫和不确定的声音传来。

少女声音清婉动听,更格外让人熟悉。

几乎同时:夏侯越笑容一僵,谢君意抬眸,小允子转身。

全然不知里面什么情况的少女撩起了轻纱,随后,少女清婉的声音带着点点惊喜和羞怯:“太子殿下,您怎么在这儿?”

好嘛,又不请自来了一个。

不过……来得好啊!

谢君意喜笑颜开。

说曹操曹操到,谁又能说这不算天意呢?

被众人瞩目的秦婉姗姗来迟。

秦婉今日穿了一袭淡黄色的长裙,发髻用一根玉钗简单挽起,看上去清丽雅致。

谢君意看了眼夏侯越。

白衣。

她又看了眼秦婉。

黄裙。

谢君意乐了。

嘿,这不就巧了吗?

撞衫都撞一起了。

天意啊,天意啊!

谢君意一扫之前的阴霾,昂首挺胸,像只开屏的孔雀,看向夏侯越的眼神带着调侃和戏谑,仿佛在说:报应来了吧!

夏侯越扶额。

所谓乐极生悲莫过于此了。

秦婉知道里面人多,但没想到人竟全都在里面。

一二三四……

秦婉目露震惊:这么多人,还有隐私可言吗?

因为秦婉面前站着翠翠和小允子,二人站成一排,秦婉难以再往前走,于是留在了原地。

太子殿下背对着秦婉,站在翠翠和小允子前面,离秦婉有些距离。

而太子殿下对面的是一袭淡黄长裙,梳着双髻的安阳郡主。

秦婉的目光莫名在谢君意身上顿了一顿。

若说昨日的安阳郡主是冬日傲立的梅,明艳动人,那么今日的安阳郡主就是秋日盛开的菊,淡雅清新,争妍斗艳不及她眉眼一颦。

秦婉垂眸望着自己身上的一身衣裳,忽觉有些难堪。

之前怎么就没注意呢……

她面色懊恼。

谢君意刚被嘲讽得那么惨,好不容易来了个机会,于是谢君意见秦婉一站好她就立马对夏侯越道:“太子殿下您怎么不转身瞧瞧,好美的一朵黄莲花啊。”

秦婉一颤,缓缓低下了头。

没有比她更美的女子在一旁夸奖她的容貌更让她难堪的事了。

秦婉昨日与太子分别后,回去就立刻派人打听了安阳郡主。

传言安阳郡主容貌绝世,一笑倾城,是整个大齐最美的女子。

秦婉见她两面,知道传言所言非虚。

但与她的美貌一同闻名的不是什么才华横溢的好名声,而是一些“嚣张跋扈”、“心肠歹毒”的坏名声。

安阳郡主不过空有美貌罢了,太子殿下不是那么肤浅的人。

秦婉想着有了些勇气,她偷偷朝夏侯越看去,却只能看见他的背影。

秦婉微微怅然若失。

夏侯越本想无视,但是身后的视线实在无法让人忽视,无法,他只能转身朝秦婉看去。

秦婉见夏侯越看来,有些欣喜,她忙轻轻蹲了蹲行礼道:“臣女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万福金安。”

“免礼。”夏侯越语气淡淡的。

他的语气太冷淡,让秦婉心尖儿跟着颤了颤,突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原本她以为太子殿下即便不会太热情,也会知道她的。

可为何这般冷淡呢?

是她来得不是时候,还是殿下不想见她?

秦婉怯怯不安的看了眼夏侯越,忍不住胡思乱想。

美好的少女怀春啊,就是对象不太对。

见秦婉眼中只有夏侯越,谢君意啧了一声,眼神打趣的望向秦婉:“看来秦小姐和太子殿下很熟悉啊。不知道秦小姐与太子是如何相识的?”

秦婉闻言才缓缓转头看向谢君意。

许是因为衣服的缘故,她有些不太愿意对上谢君意。但是谢君意毕竟已经开了口,她只好一五一十道:“回禀郡主,臣女昨日才与太子殿下相识,今日是第二面。”

说着又看回夏侯越,眼神带着明显的期待。

少女怀春不是坏事,但是要分得清场合,也得分得清人。

谢君意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但那丝冷意消失得很快,快得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转眼,谢君意露出惊讶的表情:“原来今天才是第二面,本郡主以为你们认识许久了呢。”

说完她故意顿了顿,一副思索的表情:“不过啊本郡主突然想起,昨日莲花池本郡主似乎也见过秦小姐呢。”

秦婉不知道谢君意是何意,便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是。”

谢君意唔了一声,露出思索的表情:“这样想来,今日也是本郡主与秦小姐见的第二面呢。”

秦婉不明所以:“没错。”

夏侯越微微垂眸,眉下鸦羽微颤,投下一片阴翳,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谢君意继续道:“既是如此,那秦小姐的面子也太大了。”

秦婉被吓得一颤:“您、您是什么意思?”

“本郡主是何意思秦小姐竟还不明白?也不知是秦小姐太过深居简出,不懂规矩,还是秦小姐被刑部尚书宠得太过,已经不屑向本郡主行礼了?”谢君意的眼神如刀割一般,凌厉得吓人。

秦婉被吓得身形一颤,忍不住后退半步,神色讷讷道:“郡、郡主?”

“你既知道本郡主的身份,为何之前不向本郡主行礼。或许……”谢君意呵斥秦婉,半点儿脸面也没给她留。

说到后半句话,她忽然看向夏侯越,阴阳怪气道:“你是觉得背后有太子撑腰,只需要讨好太子便罢了,至于本郡主,你已是瞧不上了吧!”

秦婉再看不懂谢君意在找茬她就白活这十几年了。

她脸色一白,连忙摇头:“臣女绝无此意。”

谢君意看了眼秦婉,她的话都说得这般明白,这名为秦婉的姑娘却一点也没明白。

第一次见这姑娘,她只顾着找夏侯越麻烦,那时也无外人,她就放了这姑娘一马。

第二次再见这姑娘,她仍旧我行我素只对夏侯越行礼,但如今这里是什么场合,她还这般。

虽然,她却有私心。

哼,廖清风都跪了,这姑娘凭什么不跪!

“呵。”谢君意笑了,笑意不达眼底。

秦婉心中恐慌更甚,她求助般望向夏侯越。

却看见夏侯越那俊美的面容上表情冷漠,他就像一个事不关己的旁观者。

秦婉愣了。

太子殿下为何要露出那样的表情?

为什么他突然就好像不认识她了。昨日他明明对她那般温柔……

秦婉如坠深渊。

“跪下。”谢君意冷冷道。

秦婉环视一圈,每个人都冷冰冰的看着她,没有人替她说话。

情不自禁地,眼泪涌了上来。

秦婉抿了抿唇,她眼中的泪要落不落,看上去好生委屈。

房间内没有人说话,但是几乎所有人都看着她,似在等待她的妥协。

秦婉屈辱地咬了咬牙,她不想跪,但眼前的场景也不得不跪。

于是她缓缓跪下,动作很慢很艰难,就像受尽了人间所有的委屈,声音也有些哽咽:“臣女见过安阳郡主,郡主万福金安!”

谢君意有些疑惑。

让她行礼就这么委屈吗?也没见她给夏侯越行得这么委屈呀?

竟还哭了,就这般屈辱吗?

谢君意到底没有为难她,嗯了一声就道:“免礼吧。”

秦婉低垂的脸上闭了闭眼,缓缓纳了口气,百般才能稳住情绪应对谢君意道:“谢安阳郡主。”

谢君意递给夏侯越一个得意的眼神,夏侯越面色不好看:“怎么,廖清风跪了,你就要让秦婉跪?你就那般心疼他?”

夏侯越心头莫名堵上一口气。

他们认识这么多年没见她为他说过一句好话,就因为他罚了那姓“廖”的一次,她就要这样?

谢君意略了一声,叉起腰十分自傲:“本郡主这叫一报还一报!”

“那昨日你弹孤额头一事,孤是不是也得报一报?”

夏侯越的话刚落下就收到了谢君意的激烈反抗,她怒目而视:“你敢!”

她的脸昨日可花了不少办法才能让今日看上去没什么痕迹。

要是再来一击,她绝对恨夏侯越一辈子!

虽然已经恨了。

夏侯越呵了一声,目光淡淡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哪有这样霸道的事。”

谢君意不悦道:“你算什么百姓,你明明是恶贯满盈的州官!”

俩人旁若无人的斗嘴,仿佛之前秦婉所受的屈辱和伤害都是她虚幻的一般。

秦婉看在眼里,手指甲深深陷入了掌心之中,她努力挤出一个笑意,最后却是笑得比哭得还难看:“殿下,安阳郡主,臣女身体不适,就先走了。”

谢君意没有留她,夏侯越也不会留她。

秦婉转身退出房间,在转身的那一刻她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脚步虚浮。

谢君意望着那姑娘的背影,啧了一声。

夏侯越疑惑道:“你为何帮她?”

秦婉两次未向谢君意行礼。第一次也就罢了,总归只有他和谢君意,又遇上是谢君意找事,她来不及也算情理之中;而今日却实在不该,这里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被人知晓。

要是真追究起秦婉起来,约莫是个大不敬之罪,秦家至少是得少一族的。

但是谢君意自己点了出来,表现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别人也只会把视线放在谢君意身上,说一句“嚣张跋扈”罢了。

谢君意当即翻了夏侯越一个白眼:“本郡主讨厌你,可本郡主又不讨厌她,因一句话让人满门抄斩,本郡主可没你那么强的心理承受能力。”

夏侯越哑然。

“郡主,秦小姐不一定会感激您。”意外的是,说这句话的人竟是廖清风。

是啊。在场所有人都看出来了,所以所有人都知道她在求助却没有人上前帮她,不是不愿意,只是想给她一条生路罢了。

谢君意想也不想:“本郡主需要她感激?”

谢君意勾唇一笑:“本郡主可是大名鼎鼎的安阳郡主,要钱有钱要权有权,一不塑金身二不进太庙,她的感激对本郡主有何用?”

这句话倒是真的。

她连名声都不在乎,还能在乎一个尚书女儿的感激?

廖清风愣了一下,不知为何竟然笑了:“郡主真是个妙人。”

夏侯越的余光落在廖清风身上,微微眯起了眼睛。

谢君意算了算时间,觉得现在也到时候了。

于是便伸了伸懒腰道:“好了,本郡主也累了,咱们就各自回家吧。翠翠,开路!”

蔫了好一会儿的翠翠闻言立马跟打了鸡血一样:“好嘞!”

翠翠喜笑颜开。

哎呀,终于可以回家了,今天过得也太灾难了!

夏侯越见谢君意那副闲散模样,不满地呵了一声:“你倒是清闲。”

谢君意对他挑眉,反问道:“你不是也快要清闲下来了吗?”

夏侯越闻言沉默了一下,就听谢君意继续幸灾乐祸道:“明日太学见哦,告状精。”

夏侯越要去太学,谢君意也得去。

虽然谢君意一去太学就会见到夏侯越,一见到夏侯越就会不开心,但是一旦夏侯越比她更惨她就会高兴不少。

谢君意去太学不过是当个质女,因着她的身份,皇帝虽然会给下绊子,但面上还得好吃好喝招待着。而夏侯越就不一样了,那是太子,皇帝折腾太子那叫折腾吗?

夏侯越去太学就意味着皇帝不仅当众打了他的脸,还收了他的权力,这听上去可比她惨太多了。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虽然自损了八百,但耐不住敌人损失一千啊,只要夏侯越比她惨,她就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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