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江澈视角番外:我亦飘零久
“江祭酒,在座诸多世家女,可有中意之人?”席上圣上酒至兴头,却没忘了今日举办宫宴的大事,为如今平步青云的爱卿赐婚。
席上倏然静了下来,不少世家女都向江澈处望去,虽暗许芳心的不少,但谁都知道,圣上早已决定赐婚公主聂兮与江祭酒。江澈面色不改,将酒杯缓缓放下,上前跪下道:“臣爱慕一女子许久,此生非她不娶。”
未得到预期的答案,聂廷轩倒是有些以外,本以为江澈年至二十五了也无心上人,这样他便顺手推舟地赐婚他与聂兮那小丫头,聂兮在他这缠了许久,天天同他念叨江澈,听得他耳朵都要出茧子了。但如今江澈说有爱慕许久的女子了,恐怕这桩婚事是指不成了。
“倒是未曾听过江爱卿爱慕过别人,是都城哪家的女子,朕今日便为你们赐婚。”聂廷轩忽视了一旁聂兮眼巴巴的眼神,心想罢了,就当成就一桩佳话了。
江澈心下苦笑,虽知道若说出口圣上免不了勃然大怒,但他这一生也无所求了,就当是了了他的执念吧。
只听江澈说到:“臣爱慕温家嫡女温允禾多年,求圣上成全,臣此生不娶妻,愿守温娘子牌位一生。”
席上传来阵阵低声惊呼,都城谁人不知圣上曾经的未婚妻便是温允禾,只是后来温家满门抄斩,喜宴当日温允禾逃婚,后又走投无路的投江自尽。当时喜宴上的事是圣上的禁忌,但凡有臣子提到,免不得怪罪,而江澈居然说爱慕温允禾许久,圣上此番不知要怎么处置他,宴席上的气氛一下子便紧张了起来。
聂廷轩倒是未曾想过江澈爱慕的人便是温允禾,似乎想到了什么,竟让他与江澈有些同病相怜的隐匿心思。
“江爱卿此番真情可鉴,朕不成全倒是不识趣了。”登基多年,聂廷轩早已练就一身不怒自威的气质,纵然是平淡的语气,说起来也让人兢兢战战。
江澈却丝毫没有退缩的样子,重重地向圣上磕了个头后,那挺拔的身量似乎从不曾被折弯过,又开口道:“求圣上成全。”
宴席上静默许久,圣上终于开口了,“朕允了,江爱卿好自为之。”
江澈似是如是重负,跪谢后便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今日的宴席因这一出,不欢而散,众臣散席都绕着江澈走,但江澈似乎也不在意这些,径直出了皇城,却未曾归家,只是让杨喜驶去了老地方。
马车渐渐驶出了都城,驶向了人烟荒芜的林间,最终停在了淮江边,江澈下了马车后便轻车熟路地绕到了一棵竹子前,竹子下立着一个小木牌,上面写着“温氏允禾之墓”。
江澈取出身上的帕子,像往常无数次一样擦拭着木牌,又似乎在与人聊天一般絮絮叨叨地说着。
“允禾,我能带你回都城了,只是我的家比不上温府那么气派繁华,你不要嫌弃好不好。”
“听曾经认识你的人说,你最爱吃栗子糕了,我每日便遣人去珍馐坊买新的给你好不好。”
“再等我一段时间,等我处理好身后事,便带你回清和村。我从小便过的是居无定所的生活,这次我就一直陪你住在清和村好吗?”
天空突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滴到木牌上,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
“温允禾,如果我早点认出你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