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黎非定慢慢悠悠正往凌西房间走去,路上正看见安如式从凌西的住处出来。
一进凌西房间他便看见桌子上放着的银票、银子和铜钱,他粗略一瞧便知道安如式是将全部身家拿来了。
凌西一回去就看见黎非定坐在她房间中优哉优哉喝茶,看见她后表情一变,怒道:“凌西啊凌西,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趁本侯不在去青楼?”
“侯爷还有空来管我吗?我听说圣上不是要给侯爷赐婚吗?”凌西又是毫无感情地说着台词,阿行见状狠狠扭了她胳膊一把,凌西当即眼睛都疼红了。她继续念着台词,这下确实有感情多了,“侯爷快离开吧,不要与我这个下人待在一起,只有郡主那样身份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你。”
“你这是吃的什么醋?圣上的旨意不是能本侯决定的,况且你也明白本侯的心意,不管本侯身边的女子是谁,本侯心中始终只有你。”
凌西听着这台词莫名有些恶心,不想再多言,便跳过了大段台词草草了事道:“也对,那我不吃醋了,侯爷从宫中回来应该很辛苦吧,快去休息吧。”
“好。”他答应的倒是干脆,看起来也不想和凌西继续对话,放下茶杯就扬长而去了。
阿行已经懒得说凌西了,不过男主看起来也很冷漠,两个人态度半斤八两,倒是般配。
凌西一进门时就看见了桌子上的钱,她自然不会蠢到认为这是黎非定给她的,她将钱收好,找了块布包着打算去找安如式还给他,此时天色渐晚,正好能和安如式一同吃个晚饭。
凌西来到安如式住处,却不巧安如式没在家,估计今晚侯府是他当值。
凌西将银钱放在桌子上就和阿行离开了。两人吃了晚饭又等了一段时间,见天完全黑了,凌西才出发前往安清王府。
凌西潜入王府找了一圈,终于在一条路上看见了安清王世子,他又喝得醉醺醺的,侍从在前面为他带路,凌西躲在暗处,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子朝着南平侯发射了过去,石子正中他的□□,一瞬间他捂着血流不止的□□躺在地上哀嚎痛叫,他身边的人大喊着“有刺客!保护世子!”当然安清王府的混乱与凌西无关,她已经离开王府打算顺便去劫狱了。
李尧虽然安排了保护安清王世子的人,但他们也只在世子出府后暗中保护,安清王府中是有自己的护卫的,他们并不好进去,却没想到凌西轻而易举进了王府并伤了世子。
凌西按着叶星桥给的地址来到了大牢附近,凌西拿出卷轴,给一边的阿行看了看画像上的人,说道:“阿行乖乖,进去看看关颂之在哪个牢房,出来后将方位告诉我。”
阿行傲娇地哼了哼,然后乖乖飞了进去。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阿行才出来,“这牢房好大!那关颂之就在西侧最里面的那间牢房。”
“那牢房里只有他一个人吗?”
“是的。”
“那就好办了。”凌西绕到牢房后面,来到阿行所说那间牢房的外面,敲了敲那石墙,而后发出一掌直接将那石墙拍出一个一米多高的大窟窿,正在睡觉的关颂之猛然被惊醒,他震惊地看着破洞外的凌西一时没有反应,那墙足有一米厚,怎么可能被人拍开?
凌西见他没有反应嫌他耽误时间,身子探进去一把将他薅了出来扛在肩上往隐竹楼飞去。关颂之在凌西肩上终于回过了神,但凌西速度实在太快,他只感觉到脸侧凌厉的风,想来凌西也听不清他说话,便任凌西扛着他,反正没什么地方比大澧的牢房更差了。
看守牢房的守卫和巡逻的士兵听到声音赶来时,只剩下了空无一人的牢房和墙上的大洞。
凌西直接来到了隐竹楼的后院,将浑身是伤的关颂之轻轻放到地上,叶星桥听到动静从房间出来,看见关颂之和凌西讶异道:“你这么快就把人救出来了?”说完忙去关心关颂之的伤势,关颂之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他认识叶星桥,见到认识的人后他提着的心终于又放了下来。
叶星桥又向他讲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关颂之听完向凌西抱拳道:“多谢女侠舍命相救,关某感激不尽,日后若有需要关某帮忙的地方,关某一定义不容辞。”
凌西不好意思地笑笑,推拒道:“我拿钱办事罢了,关大侠不必这样。”
叶星桥痛快地将两千两银票和解药交给了凌西,凌西要走时叶星桥说道:“姑娘以后若还想接任务,我夜影阁一定欢迎。”
凌西笑着答应,她以后缺钱一定会来的,毕竟这里的钱太好赚了。
回到房间,凌西将一千两银票递给阿行说道:“今天这个任务是我们一起完成的,这钱我们一人一半,你将钱拿着,要是有什么想买的,就告诉我,我帮你去买。”
阿行受宠若惊,难得不好意思道:“不用了,我平常没什么要买的,再说任务完成我就离开这个小世界了,拿着也没用。”
凌西却不依,阿行推拒不过喜滋滋地将银票收了起来。
第二日凌西一打开门又看见了安如式,他手中拿着那个装着银票银两的小包裹,凌西知道他的来意,便掏出怀中的一千两银票,说道:“我已经赚到钱了,多谢你的好意哦。”
安如式没想到凌西轻而易举便赚到了一千两,他瞬时困窘涌上心头,暗自嘲笑自己的自不量力,凌西是什么人啊,用得着他帮忙吗?
凌西发觉他情绪不对,紧忙补充道:“你放心,我下次缺钱一定问你借!你可别多想啊,走走走,我们去你房间把钱放回去,然后一起去街上逛逛,我请你去吃午饭,你不是说有个酒楼的饭菜很好吃吗?”说着便抓住了他的手腕向前走着。
安如式看着两人肌肤相触的地方心中小鹿乱撞,刚刚那些不好的情绪全都一挥而散,只余下这一刻的心动。但他嘴上还不忘说着,“不,我请你吃。”
安如式吃完午饭就回侯府做事去了,凌西借口自己想要继续逛街没回侯府转头去了生花院,生花院刚刚开门还没什么人,凌西进去找到老鸨,告诉她她要为阮桃赎身。
老鸨眉头一皱,阴阳怪气道:“姑娘,我们不接待女子的,况且你赎一个女子回去干什么?再说了,你知道我们楼里姑娘的身价吗?”她见凌西穿着普通,身上也没有什么多余的饰品,料想凌西应该没什么钱。
凌西将一千两银票拍到桌上,不耐道:“够吗?”
老鸨拿起银票细细端详,见银票是真的,喜笑颜开道:“够够够,我这就将阮桃和她的卖身契交给你。”
阮桃和凌西走出生花院的大门时还是懵的,她以为那天凌西说要赎自己只是戏言的,两人走到无人的小巷,凌西将卖身契交给阮桃,说道:“如今你自由了,想去哪便去哪吧。”说着又拿出十两银子交给阮桃,这是她用在侯府的月钱攒的。
阮桃没有接过银子,想要给凌西下跪却被凌西阻止,她双手捧上卖身契,站着说道:“您赎我出来,奴家便是您的人了,以后当牛做马任凭吩咐。”
凌西说道:“我不需要你当牛做马,你走吧,找个地方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阮桃却苦笑道:“恩人,奴家这样的贱籍,去哪都过不上想要的生活的,况且奴家更没什么谋生的手段……”
“贱籍?什么意思?”
阮桃解释道:“妓子都是入了贱籍的,就算拿到了卖身契将它撕了我们也还是贱籍,而且大澧是不允许贱籍改籍的,所以……”她说完悲苦地低下头开始哭泣,瘦弱的肩膀一颤一颤。
凌西听了解释气道:“这什么破规矩!”又安慰阮桃道:“你不要伤心了,既然如此,你就跟我回去吧,在我帮你脱籍之前,你就先跟着我生活吧。”她相信黎非定肯定不会在意侯府多一个人的。
阮桃听了这话终于笑了出来,她重重点头,说道:“奴家一定会好好服侍恩人的!”
“你不用服侍我,我们快回去吧。”
凌西领着阮桃回到侯府,阮桃看着气派的侯府正门,惶恐道:“恩人,您是临安侯府的人?”一瞬间各种猜测涌上阮桃心头,难道凌西是什么郡主或者侯爷夫人?
“对啊,我们进去吧。”
阮桃小心问道:“那您是什么身份啊?”
“这侯府的侍女啊。”
阮桃更加震惊,她只以为凌西骗她,毕竟一个侍女怎么可能有一千两银子,而且侍女怎么能从正门进入侯府。她之前也是去权贵的府上服侍过的,她知道除了主人其他下人都只能走侧门和后门的。
但她识时务地将这些疑问都埋在心里,而是问道:“恩人,奴家也可以从正门进吗?下人是不能走后门的。”
“什么?”这一说法凌西却是第一次听见,诚然她大部分时候进出府都是翻墙,但她想走正门时也都是大摇大摆走的,从没人拦她。她还奇怪为什么她每次和安如式一起出去为什么他总带着自己从后门走,她还以为是安如式行事低调,没想到竟是这个原因。
“为什么不能进?这门开着就是让人走的,我们进去吧。”
阮桃更以为凌西在这侯府位高权重了,凌西带她回到自己住处后,她高兴道:“恩人,这是您为奴家安排的房间吗?”
“额,这是我的房间,我隔壁的房间是空着的,你先住隔壁吧,我后门给临安侯说一声就好。”大澧不知有多少穷人屋不避雨甚至露宿街头,可偏偏这王公贵族的府中不知空了多少房间。
“还有,我叫凌西,你叫我名字就好。”
阮桃现在终于有点相信凌西只是个侍女了,她瞬间充满怜惜地看着凌西,心疼道:“原来恩人真的是侍女,没关系,以后奴家来了你的活都让我干就好。”她心疼凌西明明自己还要侍候别人,却不知从哪凑了一千两银子来解救她。
“其实没什么活干的,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脱籍的。”
阮桃笑着点头,但她像之前听到凌西说出要赎她的话时一样,并没有把这话当真,她知道凌西真的想帮她,可大澧的律法怎么可能被凌西改变呢。
但后来的凌西穿着战袍在盛京的城楼上宣布再无奴籍的时候,她才知道凌西的承诺从不是一句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