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典礼
“楠楠,起床啦,要迟到了!”
唐忆楠翻了个身,瞅了一眼闹钟,六点二十。她又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说了句:“我再睡一会会……”
今天是5月30号,距离高考还有8天,广城中学举行了一年一度的毕业典礼活动,唐忆楠对这些方面没有多大的兴趣,蹑手蹑脚走进教室,其实她已经迟到8分钟了。还好班主老李去开早会了,早读已经开始,同学们在读《兰亭集序》。
唐忆楠在座位上收拾好自己的书包,拿出语文书准备跟读,刚张开口就被纪律委员叫到后排罚站。
“迟到的同学,站在这里读,等班主回来再说。”一共站了四个人,纪律委员的声音在耳畔回荡,唐忆楠恍惚了一下,被旁边的同学扶住。脑海里有什么画面忽然断开了连接,只剩下一片空白。
“忆楠你怎么了?”旁边温柔的女声响起,唐忆楠在白茫茫的一片大地上挣扎了一会才清醒过来。
“你是不是有低血糖啊?没吃早饭吗?”纪律委员明显慌了神,连忙了拿了一瓶水递过来:“要不你先去坐一会,休息一下。”
唐忆楠点了点头,被周围的同学扶到最近的位置,老李刚好走进教室,看到如此情形就瞬移到了她的身边,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要“上天”了,有一股窒息感,老李察觉到一丝不妙,立刻安排了几位女同学带她去医务室,唐忆楠吐了一口气,终于在起身离开教室前缓了过来。
喝了一口水,感受到自己的心脏还在有规律地跳动才放下一直紧绷的弦,好显,差点以为自己要死掉了。
老李不放心的观察了一会,确定唐忆楠在慢慢恢复气色才离开。早读继续,她趴在那张桌子上大口喘气,难道是因为昨晚熬夜了?还是突发什么疾病?为什么全身软绵绵的,没有什么力气,有种类似踩在棉花上的感觉?
“咳咳,这是我的位置。”头顶传来一个磁性的男声,“忆楠低血糖犯了,身体不舒服,让她在这里休息一会,你先坐我旁边。”好心同学帮她解释了一下,唐忆楠思考了一会,上次高三体检她的各项指标都是正常的,或许,她该去医院看一下,又或许真的应该好好运动,强身健体……
时间来到上午10点,各个班级要到楼下拍毕业照,唐忆楠所处高三八班,轮到八班时已经时10点20分了。正值青春的高三学子们意气风发,在可以稍微放松一下的日子里一个个脸上都挂满了灿烂的笑容,活力四射,青春靓丽。
然而,唐忆楠却觉得此刻的阳光非常刺眼,被照到的皮肤上有股灼烧感,这使她感觉非常不适。勉强拍完照后她就回到了教室继续趴着,同学们都认为她是身体不舒服,所以也没有邀请她合照。
坐在窗边的同学怕晒所以把窗帘拉上,教室被黑暗笼罩,好似一个密封的箱子将她困住……“忆楠,忆楠,醒醒,上老李的课啦!”同桌刘宜凌摇醒她,现在是10点38分,还有两分钟就要上老李的数学课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班长带领全班同学举行了一个party,学校不允许有任何形式的庆祝活动,理由是影响学习。但是他们低估了学生们燥热的心,高三组的有些老师也认为学了这么久是该好好放松一下,所以有些班级的老师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其中就包括班主老李,只要求不要太高调张扬。
唐忆楠待了一会,倍感无聊,现在是平时下课时间,她悄咪咪溜到了一处四周无人的楼梯口。
刚想走下去,就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猛地望去,一个男生站在走廊上面,是今天那个座位的男同学,敖齐。
“来了?”声音和他的表情就像坠入了冰窟窿,唐忆楠有些紧张地打了声招呼,低下头准备开溜。
“唐忆楠,你……是不是喜欢我?”听着像表白,但是敖齐的脸上没有喜悦,反而一直皱着眉头。
唐忆楠愣了一下,这是……告白吗?怎么听语气这么自恋?“没有,我不喜欢你。”她如实回答,语气平淡,仿佛刚才的话语于她无关紧要。
“那个,高考加油……”敖齐又补充了一句,话音未落,一个刺耳的尖叫声划破天际。
“啊!”紧接着一个重物落下,敖齐冲到走廊上的窗户往下看,唐忆楠也跟着,隐隐约约看得出是一个穿着广城中学校服的女孩,血溅当场。敖齐反应迅速拉着唐忆楠回到教室,挤进热闹的班级,大家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过了一会,班里的“大嗓门”程城慌张地跑进来说:“跳楼了,跳楼了,有人跳楼了!”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有的同学开始惊慌,有的同学好奇要出去看几眼,大家都在问:“哪里?是谁?哪个班的?”一时之间高三学楼乱成一团,恐惧感瞬间蔓延到每个人身上,包括冷静下来的唐忆楠。几个保安和老师冲上来把学生们赶回教室,然后将门堵住,试图控制局面。
唐忆楠坐在敖齐的位置上,敖齐似乎不愿让她离开自己的身旁,他没再开口说话,只是额头冒出了几滴汗,面色难看。混乱大约过了20分钟,老李从班级门口挤进来:“大家不要惊慌,先找位置坐下来,我跟大家解释一下情况,快点找位置坐!”
乱哄哄的同学们安静了下来,老李走到讲台上嘱咐大家:“班长,你清点一下人数,看看有没有哪位同学不在,同学们啊,大家都知道了今天学校有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发生,大家收拾一下书包,赶紧回家,今天不上晚自习,千万不要在学校附近逗留,注意不要走西侧楼梯,那里已经被封了,到家在家长群里留言!”
高三八班没有缺人,于是大家纷纷开始收拾书包,唐忆楠本想安慰一下敖齐,结果门一开他就走了,走之前还给她留下一句:“你快回家,记住你没有去那个楼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