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鬼
菅纫姿惊恐的向后退,背后是湖面,天空中乌云密布,仿佛下一秒就要倾盆大落。
“你你,究竟是什么怪物?”
菅宫弦收敛了性子,温柔一笑:“我还能是什么怪物啊?我是人啊!你,看不出来吗?我的好妹妹。”
菅纫姿趴在地上求饶:“我错了,我不该这样对你,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们有血缘关系的,我是你的妹妹啊,你不能杀我。”
菅宫弦脚步轻点,一下子就来到她面前,菅纫姿吓得一缩,菅宫弦温和的摸着她的发梢,表情和善,细细的笑着:“那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的好妹妹,其实你真正的好妹妹啊,就是那个很怕很怕你那个妹妹,她已经在去大婚的路上死了,而我就是她招来的邪祟,专门儿啊为她报仇的,就是杀了你,怎么样?听懂了吗?”
菅纫姿目光呆滞,只一瞬就想掐住她的脖子,菅宫弦反应极快捏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握,菅纫姿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声:“你这个怪物,你松开我,你不敢杀我,你要是杀了我,父亲知道一定会杀了你的,你是要下地狱的,我才不相信你说的话。”
“这世上哪来的什么鬼魂邪崇。那贱东西没这命。”
菅宫弦到最后都还是轻轻的笑着:“那就试试看吧…我的好妹妹。”
菅纫姿惊恐的瞪大双眼,呼吸渐渐削弱,菅宫弦捏住她的脖子,捂住她的口鼻,尽管她在如此挣扎也无济于事。
“你…一定会…遭报应…”
直至她真正死去,菅宫弦才一脸嫌弃的将她丢在地上,回头问:“采鸳,解气了吗?”
面前还能有什么人影,对面传来声音:“你放过我,不然我就杀了她。”
菅宫弦向前走去:“放开她,否则你死定了。”
采鸳的脖子上抵着一把大刀,鲜血已经顺着刀锋往刀柄流去。
采鸳已经哭肿了眼睛,嘴巴被捂着,发出“呜呜”声:“小,小姐,不用管我,快走。”
“要是,被老爷知道,了…唔。”
菅宫弦伸出手想要阻止:“放开她。”
那黑衣人以为她要过去,直接一用力,采鸳的头已经掉落一半,眼睛大大的睁着,正望向她这边。
菅宫弦的眼睛中倒映出一片灰白,眼泪悄然下坠,目光间,皆是虚无,她撑着虚弱的身体缓慢的走着:“是你杀了她,是你杀了她!!”
“你为什么要杀了她,我要杀了你。”
她朝前走,他朝后退。
直到背后是一面墙,那黑衣人结结巴巴道:“是你我都告诉你不要往前走了,你非要往前走,我我也不受控制,是你害得她。”
…
雨滴缓缓落下,刚开始很小,慢慢就变大了,雨水砸在身上不痛不痒,可这雨像是砸进了心里,刚开始穿越过来陪伴她一路到这儿的小女孩儿死了,她才十五岁啊!
十五岁这个风华正茂的年纪,就这样悄然离世,难道真的是她的错吗?
那黑衣人,目光浑浊起来,眼睛中皆是惊恐,腹部被刺了一剑,他忍着剧痛站起来想要逃走,身后接着又是插入一剑。
菅宫弦不知何时已经召唤出清肃剑,剑端锋利无比,呈现出青紫色,繁杂的花纹倒映在剑身上,此时它上面也早已沾满鲜血。
“是你杀了她,是你杀了她。”
菅宫弦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不受控制了,她怎么可以杀人呢?她怎么会杀人呢?她明明…
原身像是同她合为一体,脑海中逐渐出现不属于她的记忆。
“神啊!求求你,来救救我吧!我在这世上孤苦,遭受欺辱,谩骂,我的母亲,也同我一样,这世上何至于不怜悯于我呢?”
“降临一个救世主吧!让我做什么都行,只要能救世,救我!”
以鲜血为媒,以灵骨为咒。
“招救世主降临,以我身躯,以我血肉,往后我沉睡,你苏醒。”
菅宫弦此刻早已不受控制,自己的手上沾满了鲜血,剑上那洁白干净的剑如今已血淋淋,那黑衣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身上的血窟窿,往外滋着鲜血。
粉色长裙被雨淋湿,头上身上各处的鲜血早已被雨水洗刷,长发散落,眼睛赤红。
犹如来自地狱的恶鬼。
她站了许久,直到这里围满了人,菅则带着一群人赶到,有人给他撑着紫骨竹伞,伞面上倒映着梅花花瓣,好看,典雅与现在的场景截然不同,菅则看向血腥的地面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菅则颤抖着手嘶哑着嗓音喊道:“你这逆子,好大的胆子。”
菅晖在一旁暗戳,余光一撇,看见亭子处那道躺在地上熟悉的身影,瞳孔骤然一紧:“爹,爹,你快看她杀了纫姿。”
“纫姿,宫弦你杀了你的妹妹,你难道没有心吗?你的心在哪里长着的!”
菅宫弦一手拿着纸折扇,一手拿着剑,手里把玩着剑柄,蓦然道:“她欺辱我,谩骂我,杀了我娘亲,我要如何对他,我没有心?你难道有心吗?”
“现在我就可以告诉你,从今往后,菅宫弦,与你断绝血亲关系,你也不必再怨恨我了。”
菅晖:“你今日走得了吗?”
菅则看着地上的尸骨,沉声下达命令:“来人将小姐,关进柴房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放她出来。”
菅宫弦大吼:“我看谁敢。”
她手中直举长剑:“今日谁若是敢靠近一步,我便杀了他,你看我敢不敢。”
那些人吓得纷纷不敢动,待在原地。
“你们是听我的还是听她的,快带走她。”
菅则气急败坏大喊道。
那些下人,刚要动手。
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好看,谁敢动她。”
“今日我便是要带走她又有何妨。”
楚宴南脚踩着瓦顶,手中举着骨折纸伞,伞顶工整平整,暗色花纹倒映出波澜,他优雅从容的落地,脚尖轻点地面,来到菅宫弦身侧站立。
菅则思忖,一旁菅晖厉声说:“爹你还在犹豫什么,那女人杀了,你的女儿。”
菅则作辑行礼:“大人如今就算是您来了也不能偏袒她,宫弦,她疯了,她杀了自己的舍妹,于公于私这也是臣的家事,还请大人。”
“家事,但她可是我的夫人,我总不能做事不理。”
楚宴南靠近了些,为菅宫弦挡住了雨水。
菅则目光不善表情僵硬:“大人,你若想得罪我宰相府…”
楚宴南笑道:“我今日偏要得罪了?你又奈我何。”
“萧山,滚出来!”
一个黑衣男子翻过,瓦片应声落地,萧山疑惑开口:“你如何得知我来了?”
楚宴南黑着脸说:“你跟了我一路。”
…
菅宫弦看像萧山总感觉在哪儿见过他,萧山一眼就瞥见了菅宫弦,说话语气都变得有些微妙了,有些惊恐的捂住嘴,手指一直指着她。
楚宴南不耐烦道:“说。”
萧山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小,小,小,小,小!!!”
“!”
菅宫弦:“?”
众人:“?”
“小师妹!”
菅宫弦现在才终于缓过神来,她指着自己不解的说:“小师妹?是在说我吗?”
萧山:“你你不是,你不是。”
“你拔剑了!”
菅宫弦点头,萧山我这脑袋蹲在地下:“我怎么就没有认出来是你呢?都怪他,我还以为那女子到底是谁这么神通广大,没想到竟然是你,不是,你竟然拔剑了,那这天下还有的太平吗?”
菅宫弦歪着脑袋思索:“什么意思啊?”
楚宴南在萧山脑袋上用力拍了一下:“好好说话。”
萧山揉了揉,发痛的头:“在这儿说不清,咱们先解决眼下吧!”
楚宴南直接大着步子往前走,并且揽住菅宫弦的腰身,萧山在后面跟着跑:“你俩慢点儿。”
菅则手指紧紧的攥着,他也拿这人无可奈何,权力滔天的提督,谁敢如何,他连圣上都敢得罪,还有谁是不敢得罪的。
菅晖还在不知死活的说:“爹当真不管了,就让那个贱婢这么走了。”
菅则指着他不成气的骂:“你要是现在敢得罪他,咱们家就要灭族了,你想害死我吗!”
菅晖眸光睁大也不敢再说什么 。
雨越下越大,蔓延整个山巅。
夜的深处,是稀疏的灯盏,透过一扇窗户,听见细密而连续不断的雨水砸在窗沿上,像针尖一样刺破了整个寂静的夜晚。
今天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菅宫弦回想着萧山说的话。
“你可是我们的小师妹,从小的时候就是第一,样样都能拿第一,可是师尊说你还有心结未解开,有时候活泼开朗,话特别多,而有的时候一个人待着,一点声音都不发出。”
“师兄,师弟们都要哄你,你也是如此一个人安静的躲在角落哭着。”
“师尊曾说,你是灵族之人,额头上会有那什么劳什子花,你这一生很坎坷。”
“那把清肃剑,是你在剑阁挑选的上古魔剑,最凶狠的一把剑,此剑一旦拔出,天下必定不会安宁,一剑霜寒,天地破开。”
“此间将会成为下一个人间炼狱。”
“…”
菅宫弦:“有这么厉害吗?我怎么不相信。”
萧山:“这都是师尊说的,不信你问你师兄。”
楚宴南:“…”
萧山:“哦,哦,不对,你们俩都成亲了,应该是夫君。”
菅宫弦:“…”
楚宴南:“…”
…
萧山:“师妹,你当时下山的时候大病了一场,应该失忆了,是吧!”
“没事儿,往后你便会记起来的,师尊要是想上了,知道你们俩如此,他定是会生气的。”
菅宫弦陪着笑脸:“只要你不说,我不说,他就不会知道。”
萧山:“是吗?那我偏要说。”
菅宫弦:“你好贱…”
萧山:…
“师尊,师尊,你当时为什么要救我!是不是我长得特别可爱,师尊,师尊。”
硬生生的撒娇中,原野的草地上一片无际,苍茫大陆,谁主臣服。
远处传来惊鸿之鸟,漫天遍野之间,一道白衣仙袍,晃动着,他怀里抱着个,十岁的小姑娘,那姑娘生的水润点的,圆乎乎的,扎着两个小丸子头,正一脸稚嫩的看着他。
道宋昭笑着,刮着小姑娘的脸:“你这小团子,真会逗人开心。”
“师尊,嘻嘻。”
“你这孩子,这么小点儿,就往深山里跑,真不知道害怕。”
此刻的小宫弦身体有两个灵魂,占据着肉身的那个,正是刚刚穿越而来的她。
那伙人家,把她扔到寺庙里就不管了,不得找找出去的路。
没想到阴差阳错间被人救了,还顺带拜了个师。
“师尊,我不想去,我想和你待在一起。”
道宋昭从来没有这么开心了,宗里几乎都是一群臭小子,这么可爱的丫头还是头一次见,他收敛笑容严肃道:“你若是要拜我为师,可是十分受苦的,修行乃是大道之一,你若愿意学,我便教。”
菅宫弦:哇,修行,这是电视剧里面的桥段,好吧?她不学谁学。
满口答应:“我学我学。”
修非常道,学非常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