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〇章 不死魔族（一）
“哼。你们还不走。”青云冷冰冰的声音自背后响起。
魔君扶着梁宇转过身。青云此刻脸色惨白。沒有一丝血色。谁都看的出來。她是已经受了内伤了。
魔君轻叹一声。道：“青云。你这又是何必呢。”
“哼。你们擅自闯上青云宫。本宫沒有置你们的罪已经是法外开恩了。如果你们再不走。休怪本宫不客气。”说完挥拳就想冲上來。可是这一运气。再也支撑不住。突然一口鲜血喷出。十二冰莲赶忙上去搀扶住。才不至于摔倒。
魔君眼看着急。也想上前。迎來的却是青云充满恨意的眼光。这才停住动作。一手搀扶着徒弟。一手举在身前。轻叹一声道：“哎。好。我们走。青云。你好好保重。”然后向梁宇点了点头。此时青云身负重伤。本不该走。但是从她的眼神中。无论是魔君还是梁宇都看出了深深的恨意。虽然刚刚帮她解了围。但是青云对他们的恨意却丝毫沒有减轻。此刻如果留在这里。对她疗伤反而不好。不如先回去再另做打算。
“娘。”
就在他们已经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一声轻呼响起。自青云宫的废墟中冲出一道人影。不正是紫莲吗。
“紫莲。”梁宇也感觉到诧异。
紫莲冲到青云身边。赶忙搀扶住他。口中不断的呼喊着娘亲。
青云先是无限怜惜的看着女儿。而后突然无情的一把甩开她。厉声道：“我不是让你在后山守着。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下來吗。”
“娘。”紫莲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跪了下去。满脸的泪水忍不住流淌。
“青云。你……”无论如何这都是自己的女儿。他不明白为什么青云如此对待她。
梁宇向青云一抱拳。恭敬的道：“宫主。所有的事都是我梁宇一个人的错。要怪罪您就怪罪我吧。”看着这一家三口闹成这个样子。梁宇的心里也很难过。今天和师父上山來。本意是要撮合他们。可是沒想到半路杀出个尸鬼婆。说到底这些事自己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梁宇的为人。该面对的绝对不会逃避。
“好。那我今天就把这帐一同与你算上一算。”青云见他如此说法。更是來气。强忍伤痛。就要动手。
“且慢。”魔君一闪身。挡在徒弟身前。摆手阻止了青云。道：“青云。事到如今。我也无须隐瞒了。其实当年我离开你。是有原因的。”
青云一动灵能。伤势更重了几分。接连咳嗽数声。才终于止歇。挑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道：“当年的事。我不想再听。今天不是你们死。就是我青云宫亡。”十二冰莲瞬间将她围在垓心。誓与师父同生共死。
紫莲一见父母这就要动手。连忙哭诉道：“娘。您就原谅爹爹吧。其实爹爹当时身受生死劫之苦。已经命不久矣。”紫莲是已经认了这个爹爹的。魔君身上的生死劫更是她和梁宇共同解除的。一时情急之下。她终于忍不住喊出了实话。
“生死劫。”听到女儿的哭诉。青云的脸色顿时变得温和了些。但是很快又恢复了恨意。道：“你胡说。你我相识是在两千一百年前。你照神级差的还远呢。哪來的生死劫。”
魔君慨叹一声。道：“不错。当年的我是沒有达到神级修为。更不可能经历生死劫之苦。你知道。我一生好武成痴。整天以挑战天下强者为目标。几乎游历了大陆每一个地方。但是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哼。”青云狠狠的一甩袍袖。道：“你就只知道你的天下第一。到了最后更是抛妻弃子。你还有和脸面在我母女面前提起此事。”
魔君慨叹一声。道：“青云。我今天來本就沒有妄想能够得到你的原谅。只不过经历了一次真正的生死之后。让我悟出了许多。人生在世。即便可以历时沧桑。但是终究也难免一死。如果不能把该说的都说出來。我死也不能瞑目。”这些话。即便是自己最亲的徒弟。他都沒有说出來过。
梁宇在他身后默默的站立着。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变得嶙峋的老者。心中有如打翻了五味瓶。师父说的对。人生在世就要坦坦荡荡。如果真的留下了什么遗憾。恐怕死都不会瞑目。
“哼。”青云又是冷哼一声。狠狠的瞪了一眼跪倒在地的紫莲。两位冰莲过來。将她搀扶了起來。紫莲两眼的泪水还是止不住的流着。
魔君苦涩的摇了摇头。又接着道：“当年。我年少气盛。仗着自己有点本事。便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谁的名头响。我就去挑战谁。根本不知道一山还比一山高。更是因此得罪了许多人。人类和妖魔都对我恨之入骨。后來终于败在了一位神级修为的手下。”
抬眼看向青云。又扫了一眼紫莲。接着道：“是你娘救了我。当时我已经奄奄一息。是你娘顶着人魔两界的责难。毅然而然的救了我。从那时起。我就对你娘暗生情愫。你娘对我也是芳心暗许。”
“哼。如果早知道你能做出那样的事。我早就一掌打死你。”青云狠狠的道。
魔君苦涩的摇了摇头。道：“如果当年一掌打死我。就不会有这许多误会。今天你更不会如此恨我了。恐怕你也不会受这情毒之苦了。”
“你……”青云脸色一阵发青。狠狠的指了指他。却并沒有说出话來。
“青云。我知道你恨我。如果换了我。也一定会恨你。不过我当年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魔君苦涩的道：“当年我之所以不断的向大陆各大高手挑战。并不是我真的想证明自己就是什么天下第一。其实我是想报仇。‘神羽’。想必你应该听说过……”
魔君说到这里突然顿住。这个种族在历史上根本沒有记载。梁宇更是第一次听说。师父原來还背负血海深仇。青云听到这里也不禁面露苦涩。“你果然……”看她的表情。这个“神羽”她应该是知道的。
魔君顿了顿缓缓的抬起头。道：“我爹当年正是神羽族的族长。”
“你……你果然……”青云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险些摔倒。
“师父。宫主身负重伤。不如……”梁宇见青云听他说到这里。脸色更为不好。连忙阻止道。
谁知魔君猛一摆手。道：“你以后也无须再叫我师父。我肯收你为徒。只是想利用你。”
梁宇一听。顿时一惊。连忙跪倒：“师父。弟子不明白。如果弟子真的做错了什么。师父责罚就是。为什么不让弟子认您。”在梁宇心中。早就把这个师父看成了同亲人一样。师父突然如此说。让他有些诚惶诚恐。
青云摆脱众人的搀扶。冷冷的道：“难道直到现在你还是放不下心中的仇恨吗。”
魔君慎重的点了点头。道：“我全族人的血又岂能白流。此仇不报。我龙毅誓不为人。”
青云轻叹一声。道：“几千年都过去了。你这又是何必呢。”
两人的对话。让在场的众人都是一头雾水。梁宇心中更是有些惴惴不安。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正在他心底渐渐浮现。
“哈哈……”雪崖魔君突然放声大笑。道：“几千年。不错。就是这几千年让我看透了许多事。几千年。你一个人都可以成立一个青云宫了。如果我的族人都活着呢。现在也该成为大陆的旺族了吧。但是事实呢。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当日全族的鲜血染红了整条河流。这个仇我能不报吗。”
青云脸上冰冷气息终于平缓。苦涩的摇了摇头。道：“哎。你这又何必呢。既然话已至此。我也不得不将真相说出來了。”
“真相。”魔君一听便怒容满面。恨恨的道：“真相是我亲身经历了那一场屠杀。眼睁睁的看着族人一个一个倒下。看着他们的鲜血汇聚成了一条河。看着我的村子被一把火烧了个精光。这还不算真相吗。”
青云长出了口气。缓和了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接着道：“如果你认为真相就是你所见到的这些。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当年之事。另有隐情。而且自我看见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
听她如此说。魔君也是微微一愣。道：“你知道我是神羽族的人。那你为什么还要救我。还要与我……”
青云目光灼灼的盯着他。道：“如果我说这一切都是真主的安排。你信吗。”
真主。难道是自己的母亲。梁宇心中的那份不安就是來自自己的母亲。他心中隐隐觉得师父所言应该和自己的母亲有着某种关联。但是他又不敢去想。一个是自己的母亲。一个是自己的师父。两个都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他真的不愿看到亲人之间发生什么隔阂。但是有些事即使自己不愿去想。不愿看到。还是依然会发生。此刻青云便提到了自己的母亲。
梁宇连忙抱拳施礼。道：“敢问宫主。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