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她
程宁猫着腰偷偷摸到顾徽的车前,她偷偷看了一眼,顾徽仍在和老板说些什么。他一脸冰霜,老板一个大女人都被他的气质震慑的唯唯诺诺。
程宁心里暗骂:擦!这个狗男人,平时在她面前装的多温柔小意,原来在外人面前是这副面孔。
她心里骂着狗男人有两幅面孔,屏住呼吸拉开车门,一看,顾徽的NFC车钥匙果然还贴在卡槽上,压抑住心里的激动,她小心翼翼的钻到车里。
深呼吸,关车门,戴安全带,拉手刹,掉头上路一气呵成。
踩油门的时候她似乎看到后视镜里顾徽追了出来,疯了似的跟在车后面,不过现在车在她手,她还不信四个轮子能跑不过两条腿。
从后视镜里程宁看不清顾徽的表情,不过从肢体语言她能看出他的恐惧与慌乱。
她才不同情他呢!刚刚真是劫后余生,从看到顾徽的车,爬树偷车全靠她的本能,要是行错一步她就重落贼手了,顾徽也必然不是这幅被抛弃的流浪狗的惨样子了。
想到自己这两天受的憋屈气,程宁忍不住打开天窗,把左手伸出去竖了个中指,然后狠踩一个地板油,扬长而去。
程宁开到了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她给白薇薇打了个电话。
白薇薇接通后跟她一起骂了顾徽几句,着急的说:“你还开着他的车吗?你选个地方弃车吧,现在的车都有防盗系统,他开定位就能找到你了。”
程宁也想到了这一点,说:“我知道,我现在就弃车,然后打个出租去找你。”
白薇薇:“好,我给你发个位置,等会我们去哪里汇合。”
两个人在指定地点汇合后,白薇薇激动的要过来拥抱她,被程宁躲开:“现在不是庆祝的时候,我得想办法回京市。”
白薇薇才不管,她不顾程宁的推拒抱住她,程宁伸手拍了怕她。
白薇薇:“顾徽也丧心病狂了吧,他怎么能干出来这种事,他还是不是个男人了。”
程宁吐了口气:“可能也怪我,我太纵容他了。”
白薇薇:“可京市是你们程氏集团的大本营,我可听人说他这些天在京市搞出来的事了,那叫一个呼风唤雨,原本你母亲那发生的事儿是神仙也压不下去的,他愣是给压下去了。”
程宁说:“你听说我母亲的事了?听谁说的。”
白薇薇叹气说:“我那天晚上回去见不到你,急疯了都,到处找你,那天雨多大啊,我怕你出意外。后来顾徽给我打电话说你跟他回京市了,我越想越不对,就跟向戚戚说了,我们又联系不上你,这几天到处找你。向戚戚不是去商会了吗,他跟我说了你家的事儿。”
她瞄了程宁一眼:“这事儿闹的,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要不要去找找向戚戚。看向戚戚能不能帮得上忙。”
“眼下我得尽快和母亲联系上,我实在是担心她。至于帮忙的人……”程宁眯起眼睛:“还有一个更能帮得上忙的。”
两人怕被顾徽堵上,开车去了隔壁市搭的飞机,到了京市之后,程宁打了个车直接去了程母所说的疗养院。
当她灰头土脸的出现在程母面前的时候,程母与程父都吓了一大跳。
程父看着女儿瘦了一圈的样子,心疼的不得了,招呼着她坐在沙发上,还给她到了一杯热茶。程宁打量了下这个疗养院。
这里环境很好,程母住的是个一室一厅的套房,外面有护士,随时能做检查。
程母坐在她的对面,程宁看她头发似乎白的更多了,眼睛有些热,喊了一声妈,正想跟她说点热乎话,却听程母皱眉说:“坐直了,东倒西歪像什么样子!”
程宁挺起背,双手拘谨的放在腿上,她急切的问:“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您现在总该能讲给我听了吧。”
程母显得很不耐烦:“不过是成王败寇,有什么好打听的。”
程宁说:“可是顾徽在帮您不是吗?你为什么接受?你知不知道他在公司里做了什么!”
程母从茶几上拿起报纸,语气有些不自然:“顾徽是你丈夫,让他为我们程家做点事,你还有意见?”她缓了缓说:“我刚刚让你爸给他打电话了,他过会儿就来接你。”
程宁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这是她亲耳听到的,她声音发抖:“妈!你知道他对我做了什么的。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这样……”
她失魂一样的双眼仅仅盯着程母。多希望眼前发生的事是假的。
程母被程宁盯得有些难堪,火气有点上来,吼道:“要不是因为你不争气,我用得着用个男人?!”
“可我才是你亲生的女儿,你不是应该信任我吗?是他欺上瞒下……”
“你懂个屁!如果不是顾徽,程家已经完了,你告诉你程宁,你趁早的赶紧跟顾徽道个歉,把他哄好了。我还指望着他翻身呢!”
这时程父从屋里打完电话出来,见到妻子脸通红冲女儿吼,而女儿失魂落魄的坐在沙发上就像个小可怜,连忙上前拉程母:“哎呀,好了老程,你冲女儿发什么脾气!”
他安慰完程母,又责怪似的对程宁说:“你也是,你妈妈身体不好,你不要老是气她。”
“我气她?!”程宁一下子站了起来,指着程母对程父说。“你知不知道她把你女儿卖了,就为了她的前途。”
“你这个不孝女,冲谁嚷嚷呢,看我不打死你!”程母把手里的报纸捏成了个棍,战战巍巍的要起来打她。
程父赶紧拦住了,又把程宁的手给她掰下去:“你指什么呢?怎么跟大人说话呐,以前教你的风度涵养莫不是全忘了?还有,什么卖不卖的,多难听啊。你妈妈是希望你跟小顾两个人好好的……”
程宁僵硬的转头看向他:“爸,你也知道?你知道她要让我,让我去讨好顾徽?!”
程父一向端庄得体的脸上难得出现了尴尬的神情,他不敢与女儿对视,说:“哪有什么让你去讨好,我们都是希望你们小两口幸福,美满,不要闹矛盾。”
程宁讽刺的笑了下:“您以前可是天天嫌弃顾徽出身低的。”
程父还想再说些什么,被程母打断:“我就是让你去讨好他了,怎么了?我生你养你,现在家族有难,要你去做点贡献,怎么?你不愿意?”
程宁觉得心已经不能再痛了,她被顾徽不顾她的意外困起来时,也觉得心不会再痛了,可是现在她的心比那时候要同上百倍。
她透过窗户看了眼外面的天,觉得自己的灵魂与身体已经分开,一边是在被折磨不得解脱的灵魂,一边是麻木的身体。
她喃喃的说:“你十月怀胎剩下我,就是为了利用我吗。”
“你说什么?”程母没有听清。
程宁收回目光,眼神变得坚毅,她看向程母:“母亲和顾徽是怎么约定的?母亲总要告诉我,你和顾徽的交易是什么,我才好为家族做贡献不是吗?”
“这段时间你不要管公司了,也不用管我,顾徽会想办法替我翻案。你在家好好给我生个孙女,好好享受生活就行了,瞎折腾什么。”程母把手里的揉成一团的报纸展开,状似不在意的说:“等你妈回到副市长位置上,你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
她看程宁愣神不说话,想着得说两句哄哄她:“顾徽呢,主意是大了点,但是男人嘛,有了家庭有了孩子还能上哪儿?他一个男人,赚的钱打拼的事业还不都是你的。”
程宁声音平静的反问她:“生孙女?生出来做什么,继续给家族做贡献是吗?”
程母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她刚才还以为程宁学乖了,没想到听到她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气的一口气上不来,捂住心口指着程宁你你你半天。
程父连忙叫护士,程母已经缓过来了,她对程父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声张,指着程宁说:“你这个不孝女!我看你就是想气死我。”
程宁说:“我确实是不孝女,你就和你那个孝顺的女婿共谋家族大业吧,我这个不孝的女儿,就不奉陪了。”
“你要去哪?给我站住!”程母对程父说:“你去给我拦住他!”
程父上去堵住门,拉着程宁的衣袖小声的说:“宁宁,爸爸也不喜欢顾徽,可是家里真是没办法了,前段时间他们来抓你妈妈的时候,你不知道爸爸吓的快昏过去了,你就委屈一下,跟那个顾徽再周旋个两天的,等回头过了事儿咱们再对付他。”
程宁说:“我自然是可以和他周旋两天,虚与委蛇,想办法把利益攥到我的手里。”她笑了“可那样做,我又和他,和你们,有什么区别。”
程父说:“你就当是为了爸爸考虑,忍一忍吧。”
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声音淡漠:“爸,我妈还十月怀胎生了我呢,您呢,您为我做过什么,就要我为你考虑。”
程父委屈的哭了起来:“我就只有你一个女儿,我做什么不是为你好,我哪里做的不对,为何你要来戳我心。”
就算程宁被这家人伤透了心,可当生养她的父亲哭起来,她还是有些不忍。她低着头说:“你们都没错,是我错了。”
当顾徽匆匆赶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程父拉着程宁哭的梨花带雨,而程宁面无表情的说着“我错了。”
他轻声的喊了一声:“程宁。”有些不敢上前,程宁这幅样子让他有些害怕。
程宁后退几步,抬头看着眼前的这三个人,温和的笑了起来:“我在这个世界受的伤,全是因为固有观点与现实世界不匹配所带来的认知错位而造成的,所以是我的错,不过你们放心,以后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