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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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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娇娇眼疾手快抱起木桩挡了过去。

她也不惧怕,把齐思远牢牢护在她身后。

然而,一个接着一个的杀手,相继扑了向齐思远和她。

苦于她手上没有武器,笨重的木桩只击中一人。

而且木桩不够结实,也从中折断。

阮娇娇临危不惧,快速捡起那人落下的长刀。

杀手们越逼越紧,他们见对方只有一人,而且还是女子,有恃无恐地一拥而上。

阮娇娇将齐思远往后轻轻一推,快速刺中最近的两人,再一个下盘扫腿,又撂倒两人。

杀手们见机行事,趁着阮娇娇一时不察,两人从她侧面袭来。

阮娇娇一个侧身回旋,长刀精准刺中两人。

黑衣人看阮娇娇有些本事,瞅准了时机,数人同时攻来。

阮娇娇为了不让齐思远受伤,她不断变换位置和招数,手中的长刀快得像风。

杀手们也看出了阮娇娇的优势,她出招极快,连伤几人也不敢贸然向前。

而她身后的齐思远,也再一次见识到了阮娇娇出众的武艺。

九叔也在远处听到了打斗声后,他一个纵身跃到齐思远身边。

和阮娇娇形成了一个保护圈。

九叔功力深厚,招招狠辣。被他击中的黑衣人,几乎是一掌毙命。

几番猛扑,黑衣人根本无法近身。

这时,徐县丞带着一群衙役,正好用完早膳,漫不经心走到码头。

看到这场厮杀,本欲转头就跑。

可余光正好与齐思远相撞。

这时他才看清是知县大人,哪还敢跑,一声令下,“快,随本官速速去救大人。”

两个强敌都解决不了,又添了一伙衙役,杀手也不敢硬碰硬

只好背着死伤者,快速撤出码头。

徐县丞见杀人想逃,再次出声道:“追!”

齐思远当即喝道:“莫要追了。”

徐县丞有些心虚,正要假模假样向齐思远告罪。

哪知情况突发,阮娇娇体力用尽,脚步踉跄向后倒去。

齐思远出手去扶,也没注意脚下,一个不留神。

两人纷纷落入水中。

阮娇娇的身子快速下沉,齐思远憋着气去拉她,没拉着手却扯在了衣襟处。

此时,她早已昏厥了过去,也没了意识更不会主动配合。

齐思远只好拖着她的身子往上凫。

也是在这时他才注意到,阮娇娇的肩头受了伤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阮娇娇衣衫紧贴着身子,尤其是胸口处,被他方才一拉扯,春光暴露在他眼前晕白一片。

他耳根生热烫手一推,她的身子急需下沉。

无奈齐思远只能圈着阮娇娇细腰处,把人拖出了水面。

齐思远看她呼吸顺畅,心中暗道她应当了中了热。

九叔和不少衙役也跳入水中。

见齐思远无事,便想为他分担,出手去接他手上的阮娇娇。

齐思远不愿,还侧身挡住了他们。

上岸后,齐思远打横抱起阮娇娇,快速向马车走去。

短短十几步路,对齐思远来说就是煎熬,胸前两团软软的丰盈磨蹭着他的胸口。

让他时刻都有扔下阮娇娇的想法,无奈她是为了救自己才变成这样的。

回县衙的路上,九叔把马车驶得又快又急。

可四海码头离县衙远有些距离,不是片刻间就能到的。

车厢里齐思远把阮娇娇靠着桌案放着,见她肩头的伤口还有血迹渗出。

他也顾不了心中的杂念,轻轻撩开衣襟擦干血迹为她上药。

伤口有些深,需得用布包裹着。

他在车厢找来找去,也没找到多余的布条。就只有一条他贴身的汗巾帕子,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只好拿出来为她包扎。

他从没照顾过旁人,动作有些笨重,疼得阮娇娇眉头微皱。

马车跑得快少不了颠簸,阮娇娇的身子不扶着就会滑倒在地

齐思远哀叹一声,抬手拥着阮娇娇的身子,让她牢牢地靠着自己。

不久后,阮娇娇嘴里喃喃发出了声音,“水,水。”

这无疑又让齐思远犯了难,车厢中只有一个水囊,是他平常自己用的。

他从不让人碰自己用的东西。

就在齐思远犹豫不决之时,阮娇娇继续迷迷糊糊嚷道:“渴,渴。”

齐思远低头一看躺在自己身边的女子,此时她柔弱不堪,一张白净的小脸微微拧着。

想到她用单薄的身子护住自己。

而自己却为一个水囊纠结不已,心中多少有些汗颜。

不再犹豫,把阮娇娇半抱在怀中给她喂水。

看着她艳红的唇瓣一张一合用力吮吸着,脑中突然窜出他早晨饮水也是这般。

下意识就脑补出,他的嘴唇和阮娇娇饱满的唇瓣重合在一起的画面。

心口咚咚跳过不停,脑子一片空白,手也一颤。

他只好移开视线,眼不见为净,方能断掉那些杂念。

马车到后院门口停下,齐思远先下马车,随即叫阿柯唤来秀儿和一位婆子把阮娇娇扶回了房中。

接着又吩咐管事,去给阮娇娇请大夫。

他自己则回内室换上官袍,传来宋捕快。

把今日遇刺情况,和往日曹八斤交代一事详细告知后。

吩咐他去培州换回余朗。

宋捕快听后一脸后怕,不敢停留领命去办。

培州到酉阳只需一个多时辰,为此在申时时分余朗就赶了回来。

他一脸紧张,见齐思远人安然无恙,才安心下来。

“爷,属下日后就跟在你身边,哪儿也不去。”

齐思远才来酉阳半年多,就遇了两次险。

这不得不,让他这个近身侍卫警醒起来。

齐思远正在书案后,翻看户房张典吏呈上来加固堤坝的账目。

看余朗他风风火火回来,第一句说的便是此事,淡笑道:“不用担心我,今日多亏阮娇娇和九叔。”

“叫你回来,是因此次阮娇娇受了伤。”

提到阮娇娇,齐思远的脑中又出现那张虚弱的脸庞,心中不由得有些担心。

“爷,阮姑娘伤得可重?”

齐思远收回恍惚的心思,和声道:“伤在肩头,应当要些时日才能康复。”

“他们这次没成功,绝不会罢休,为此我才会唤你回来。”

“爷,他们是何人?”

齐思远端着茶盏,眸色一沉,笃定道:“牛头山背后的主谋。”

想到余朗已在城中查探了一日,遂问道:“今日在培州可有收获?”

“回爷的话,属下按你吩咐,以粮商的身份在多家粮铺查探过,均没有接过这样的生意。”

“属于又让人在城门口乔装蹲守了半日,也没发现有人运粮食出城。”

齐思远沉思片刻,起身从书案后饶了出来,说道:“无妨,山中这么多人不能断了粮食。他们总会有粮食吃完的一日。”

就在这时,管事正好来复命,“大人,阮姑娘已经醒过来了。”

“大夫也给她开了服用和外用的药,说是好好将养,半月后伤口就能愈合。”

府上的管事蒋叔五十多岁,性子温和办事可靠,府上的人也十分尊重他。

他在这县衙后院待了二三十年了,为多任知县管过后院。

“有劳蒋叔,本官知道了。”

管事走后,齐思远眉头微微敛了敛,对余朗说道:“此次她是为护我而伤的,你去私库,挑些人参和当归。让房四熬成参汤,吩咐阿柯每日给她送过去。”

“是,属下这就去办。”

*

阮娇娇醒来后浑身无力,一伸手传来一阵疼感才发现自己受了伤。

秀儿从屋外进来,看到床榻上的醒来的阮娇娇,几步就走到她身边,红着眼眶,“姐姐,你终于醒了,你吓死我了。”

今日她在车上看到一身湿透还身受重伤的阮娇娇时,吓得当即就哭出了声。

要不是摸她还有气息,还以为她遇害了。

“秀儿别怕,我没事,只是受了点小伤。”

阮娇娇心中微暖,抬起右手,摸了摸秀儿的脑袋,安慰道。

她甚少有人关心,和秀儿在一起后两人更像是彼此的亲人。

秀儿身世也十分可怜,家中爹娘早早就过世了。

如今哥嫂,只图秀儿每月给他们挣银子。

每月月底没拿月银回家,她哥哥就找上门来要。

根本没为秀儿日后想过。

两人同病相怜,如今彼此也算是有了依靠。

月华苑的西厢房更像是两人的家。

阮娇娇为何那么爱银子,除了为她日后打算外,还想尽自己的力量给秀儿也备点嫁妆。

晚上阿柯提着食盒过来送参汤,两人都吃惊不小。

见阮娇娇不愿喝下,阿柯只好解释道:“姑娘,这是大人吩咐为你熬的,你就安心喝吧。”

“这可是用人参熬的。”

这下阮娇娇就更加震惊和心疼了。

人参可金贵了。

在阿柯的催促下,阮娇娇喝完,他才能交差。

眼看就要离开,阮娇娇开口问道:“明日,这参汤还熬吗?”

阿柯如实说道:“熬呀,我看灶房的阁柜里有一大漆盘了。”

阮娇娇咂摸一下嘴,像是在回味方才的味道,继续说道:“那你问一下大人,能不能把人参直接给我,我不爱喝汤。”

阿柯被噎得无话可说。

他提着食盒回到文清阁,也实在没胆子为阮娇娇直接讨人参了。

次日,玲珑和其他几个姑娘,都来探望阮娇娇了。

看到她肩上的伤口,脸上都是一白。

人人心中暗道,大人身边果真不好待,她们爬床难。

阮娇娇这个靠劳力的,就更难了,拿命在拼呀。

就连柳芳芳都说不出风凉话了,当即就让娥儿回屋去拿去疤的雪玉膏。

李云儿和崔悦悦两人,也给阮娇娇送了吃的和用的。

这倒让阮娇娇哭笑不得,平时三人见了面不挖苦她两句,就不会走。

自己一受伤,反倒关心起她来了。

伤势也没慢慢结痂,阮娇娇取下包伤口的帕子。

边角处绣着‘允执’两字。

绣活精湛,帕子还是用锦缎料子做的。

阮娇娇愣了愣,心想给她看病的大夫还真是大方,用这么好的裹伤布。

养病的日子,阮娇娇也没闲着,她让秀儿去问管事要了几根青竹过来。

两人就在屋中开始忙碌起来,神神秘秘地还关着房门。

傍晚时分天色还没暗下来,阮娇娇和秀儿在巷口闲逛回来。

就听见衙门传来一阵争执的声音。

两人都怔住了,此时县衙的官吏们都下值了,谁会在这里吵架。

疑惑归疑惑,她们的脚步都不由得加快,向县衙赶去。

便看到一衙役用力把一妇人往外扯,并开口骂道:“你这刁民,你的女儿是暴病而亡,你三天两头到县衙来闹,还不快滚。”

那妇人不愿离开,抓住衙役哭求道:“官老爷们,求求你们给民妇做主呀,我女儿死得冤呀。绝不是病死的。”

“那畜生害死了我女儿,明日就要把她葬了,求县衙老爷给民妇做主呀。”

阮娇娇心口一沉,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即使过了五六年,她依然记得这熟悉的声音。

她走近那妇人,开口喊道:“舅母。”

告状的妇人缓缓回头,一脸泪痕当看到阮娇娇那一刻,她嘴唇嚅动半天,才唤出声来:“娇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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