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马库斯的信引发的思考
陈守熹和哈珀他们渐渐熟络起来。
这正是陈守熹想要的——这样她就有了一个离开巴德的借口。现在,当她告诉巴德她要和那些孩子一起玩的时候,巴德已经不会写信去确认了。这样,她最少有了不在巴德监视下的时间。
而且,和他们他们相处会让陈守熹更加了解翻倒巷——哈珀告诉了她很多翻倒巷的事,知识没有提到过这条街的尽头在哪里。
陈守熹等待着一个问起这件事情的合适时机。
初冬的一个午后。
翻倒巷的魔杖店里。
“橡木...这次是白橡,也许与上次的那根有些不同。”巴德将一根刚刚打磨过的浅色木棍递给陈守熹,“试试看,它有没有让你感觉到什么...”
陈守熹抓住那根木棍,按照巴德的要求摸了几下——这摸起来就是一根简简单单的木棍。她硬着头皮说道:“嗯...它握着挺舒服的...很结实...”
“它让你联想到了什么吗?你现在的情绪怎么样?”巴德继续追问。
“我...嗯...我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陈守熹小声说。
巴德接着让陈守熹握好那根魔杖,之后抽出自己的魔杖,在陈守熹的手腕上轻轻一点。一道红色的火花升到空中,在巴德的头顶炸开。巴德观察了一番空中的火花,之后收起魔杖,快速翻阅着桌上那本《魔杖的选择》:“红色的火花,在半空散开...在这里。它意味着这种杖木与适用者性格冲突,杖木最欣赏的品格恰恰是适用者所厌恶的——这并不意味着适用者不具备这种品格,也许他正在试图改变,或者讨厌自己...”
巴德念着书中的话,眉头紧锁:“真是见了鬼,这么说就好像魔杖有思想似的...”
“你认为魔杖没有思想?”陈守熹脱口而出。好奇是一种深深刻在她骨子里的特质。
说完之后她就后悔了——巴德不会耐下性子来回答她的。她知道巴德现在是怎么看她的。一个烫手的山芋。魔杖制作人天天都在提防着她逃跑。他还要担心是否会有人伤害到陈守熹,以至于让他无法完成伏地魔的任务。陈守熹可以肯定,他现在一心只想快点儿找到一根她可以用的魔杖,然后趁早把她送到奇洛手上。
“我是说...我听说过‘魔杖选择巫师。’”
接着,在发现巴德在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自己的时候,陈守熹还是小声地补充。
巴德张了张嘴,他一开始似乎并不想多说什么。他盯着陈守熹看了几秒,好像下定了决心似的,最终开始用一种幼儿园的老师一样耐心的口吻开始解释:“是的,奥利凡德一派的魔杖制作人是这样认为的。然而这个表述并不准确——显而易见,每个巫师使用不同的魔杖都会获得不同的效果。我不认为这是魔杖的选择。魔杖就像是衣服,有的人穿宽松的好看,有的人穿紧身的更合适,每个款型还有不同的尺码...每个人都需要找到适合自己的衣服,就像每个巫师都应该找到适合自己的魔杖...”
陈守熹聚精会神地听着。
“你认为魔杖和衣服一样是死的?”
“不是我认为——这是一个事实——你总不能指望巫师用炼金术造出来的东西能够产生自己的思想吧?这违反了最基本的魔法定律。”
“那么,你怎么解释魔杖易主呢?我是说...如果输掉了决斗,魔杖会认同击败原主人的人...”
“你来自哪里,绍依?”巴德话锋一转,“——听你的口音,你可不像是出生在英国的人。仔细想一想,在你出生的地方,如果一个人被击败,魔杖会转而效忠他的敌人吗?”
“我不知道。”她小声说。
她不知道魔杖易主的规则在中国是否适用——她甚至不知道中国的巫师是否是用魔杖。
巴德叹了一口气,解释道道:“魔杖易主是某种特殊的魔杖制造工艺造成的——最少据我所知是这样。欧洲大陆和北美的大部分地区的魔杖都具有这种特性。但是在世界的其他地方,人们使用的施法媒介和我们所熟悉的魔杖大相径庭——有的甚至已经不能被称为魔杖。知道吗?它们中的大多数并不会因为原主人输掉一场战斗而转变效忠对象。甚至有传闻说在英国你也可以找到这种魔杖——对这一点我保持怀疑。”
“你是说,这个特性是最初的魔杖制作人故意设计的?”陈守熹有点儿不确定自己是否正确地理解了巴德的意思。
“有意或者无意,我不知道。”巴德说,“但我可以肯定,这不是魔杖的固有特性...”
陈守熹默默点头,思考着巴德刚刚说的话...
“绍依——绍依——快出来啦!我带你去个地方!”
巴德的魔杖店前,哈珀手里拿着一张卡片。陈守熹隐约看见卡片上有一个人影。他的身旁站着南。
陈守熹看向魔杖制作人:“巴德,我可以...”
“去吧。”驼背的男人面无表情地说。
简单的寒暄之后,还不等陈守熹开口询问,哈珀就向她解释了他们这次出行的目的:“格尔曼的商店被毁了,昨天他们的默默然失控攻击了店里的人——几乎所有人都死了。但是那家店里也许还留下了一些值钱的东西,我们过去看看。”
“他们的...默默然?”
“是啊,格尔曼培养出来的。”哈珀回答着,就像是谈论天气那样轻松,“他绑架了一些小巫师,不让他们使用魔法,以此来培养默默然。他正在研究怎样利用默默然的力量...”
是啊。我现在是在翻倒巷。陈守熹告诉自己。禁忌实验也没什么可惊讶的。
说话之间,一只猫头鹰从天空俯冲而来,从哈珀的头顶飞过,丢下一封信。
信封先是碰到了哈珀的肩膀,接着滑到了地上。
哈珀从地上捡起信封。
陈守熹看见信封上写着“致亲爱的哈珀,来自马库斯...”
马库斯这个名字让陈守熹感到有点儿熟悉。她想她一定在小说里出现过,但她又想不起来在哪里看见了。哈珀随手拆开信封,大致扫了几眼:“是他——瞧,霍格沃茨今年又换了一个黑魔法防御术教师呢。”
“看起来黑魔王的诅咒还在生效,是不是?”南打趣道。
“——马库斯说见到哈利波特了,你猜怎么着?”哈珀没理会他,继续往下说。
“我们伟大的救世主其实是黑魔王的继承人?”南半开玩笑地猜测,“他们正在筹划重新组建一支类似于食死徒的队伍?”
“胡扯。”哈珀笑着把马库斯的信怼在南脸上,“看看吧!伟大的救世主天天和一个泥巴种还有一个穷得叮当响的纯血叛徒混在一起...指望他能够带我们回归荣耀是不可能的了...”
南笑了两声,听不出来是在自嘲还是在幸灾乐祸。
“不过嘛...”哈珀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念起了信中的几句话,“‘马尔福确实很有那些古老家族的样子,身上的穿着打扮明显十分讲究。刚到霍格沃茨他的身边就聚集起了一帮人,有很多我们熟悉的家伙——最少我还算熟悉。在父亲离世之前,我在聚会中见过还是婴儿的他们还有他们的父母。马尔福几乎和我们的级长一样受欢迎——我是说在斯莱特林中...’”
念到这,哈珀忽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哈珀?”陈守熹问。
哈珀顿了顿,没有继续念,而是把信递给了南和陈守熹,让他们自己看。陈守熹顺着哈珀手指的地方往下看去...
“知道吗?有时候我想,如果我的父亲没有死于那场战争,如果不是那些愚蠢而自以为是的人控制着魔法部,我和你会拥有和他一样的荣耀,哈珀。还有南和戴斯,你们不会被巫师所仇视。人们应该明白,我们才是一类人。我们,这些会魔法的生物。
更让我感到悲哀的是,即使是马尔福,现在也不能在霍格沃茨拥有绝对的权威了——格兰芬多的很多人都在和他对着干...”
读完这一段,三个人都沉默了。
哈珀似乎想到了佩特拉经常向他描述的美好愿景。如果没有那些该死的“麻瓜之友”,试图玷污罗齐尔这样高贵的纯血家族,也就不会有黑魔王团结下的纯血家族联盟发起的战争。他本应该享受着贵族少爷一般锦衣玉食的生活,完全不可能在战争中失去他的父亲...
陈守熹回想着她阅读的故事。她记得马尔福目中无人,自命不凡。他们对麻瓜有着极深的偏见。陈守熹在看书的时候从来没有把自己代入过纯血家族的视角,尽管她隐约记得在哪里看到过纯血家族对麻瓜的厌恶和他们自身的没落有关:他们将新秩序的到来看作是接受麻瓜的结果。
她读着马库斯的信,尝试着从他的视角去看待这个问题...
南看着陷入沉思的两个人,过了一会儿才打破沉默:“这没什么,哈珀——我是说,不管怎么样,我们也没办法改变这一切。看开一点儿吧,想想好事——我们也许能在格曼那里见到不少有意思的东西!”
哈珀咬着牙:“我不知道——我...我很生气,南。”
“我明白。”陈守熹说。
哈珀看着陈守熹,没有说话。他不知道陈守熹的身世,每次问的时候陈守熹也都是含糊其辞。哈珀猜测陈守熹和他的身份类似,也是曾经的食死徒留下的孩子。
他上前一步,紧紧地抱住了陈守熹。
陈守熹感受着男孩的温度,有些不知所措。
她想她明白了哈珀与马库斯的感受,但她并不认同他们的想法。然而哈珀似乎将她当成了同类人...
在接下来的路上,三个人都没有说什么话。
他们顺着翻倒巷一直向西走,直到来到了一个售卖骷髅头骨的商店前面。
路旁的石阶上,米勒和戴斯无所事事地坐在那里发呆。他们的身前立着一个一米多高的牌子,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大大的几个字:“带路——一次10西克。”
见到陈守熹三人出现,戴斯和米勒站起身,跑过来分别给了他们一个拥抱。
陈守熹好奇地打量着路旁的那个牌子,想到了几天前哈珀说起的他和杰弗里结仇的原因——外面的人第一次来翻倒巷很容易迷路,还可能遇到危险。付出10西克换来自己要找的东西的位置,保证绕开麻烦,对很多人来说还是挺划算的。
这么说来,这个地方应该离翻倒巷的出口不远...陈守熹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
“戴斯!米勒!”哈珀拍了拍戴斯的肩膀——这时候的他看起来已经平静下来了。他没有向另外两个伙伴讲述马库斯的信,而是故作轻松地把话题转到了格尔曼上:“格尔曼的事情你们听说了吗?”
两个男孩一脸疑惑地摇了摇头。
哈珀把一开始跟陈守熹说的话又解释了一遍。
两个小巫师立刻变得跃跃欲试。
他们收起那个带路的牌子。陈守熹咬了咬牙,假装平静地开口:“所以,就是在这里,你们给第一次到翻倒巷的人带路?”
戴斯点点头。
“那么,这里应该距离翻倒巷的尽头很近吧?你们出去过吗?”
“出去过几次——可是他们显然不怎么喜欢我们。是吧,戴斯?”
戴斯点点头:“他们骂我们是小偷、骗子...”
“但我们确实就是,不是吗?”南漫不经心地说,“想想看吧,当你看到一个外面的人来这里的第一个想法是什么?——想办法从他身上搞点儿钱。再想想我们为数不多的几次离开翻倒巷都做了些什么...”
哈珀笑了起来。
戴斯却说:“可不止这些呢,他们还骂我们的父母,说他们是该死的混蛋,残忍的魔鬼,还说...还说...”他看了一眼哈珀和南,忽然停住了。
陈守熹知道,不管怎么样,那都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她咬了咬嘴唇,有些不自然地说道:“那你们一定知道翻倒巷的出口在哪里——说起来,我在这里待了快两个月,却还不知道翻倒巷有多大呢。”
哈珀想了想,说:“翻倒巷的最南边就是我们上次见到的那片浓雾一带——那里被诅咒了,很危险,没有人能够通行。另一边的尽头就在南立牌子给人指路的地方附近。在那个岔路口,只要沿着克利伯酒馆的方向向前走,走到尽头右转,再到第二个路口左转,你就会离开佩特拉保护的地区。再往前走一点儿,就是对角巷。”
陈守熹欣然点头,像背诵考试课文一样认真地默记着这些信息。
当天晚上,在回到巴德的魔杖店之后,陈守熹就在仓库里翻出一个破旧的笔记本,在上面把翻倒巷的出口记了下来。
想了想,她又抬笔写下了其他的东西——她已经有很长时间她没有记录什么了。当她再次拿起笔的时候,就已经停不下来了。
“为什么会有人追随伏地魔?”她写道,“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从我第一次读《哈利波特》的时候开始。现在,我想我已经有了的一个答案。”
她根据自己的记忆,写下马库斯写给哈珀的信。
想了想,她又开始写菲力克斯,那个自由的家养小精灵。
真是讽刺啊,一个代表着自由和进步的教养小精灵只能在翻倒巷生活——现在可不是由任何一个黑魔王统治的黑暗时代。陈守熹想。
写着写着,她又想到了伏地魔,想到了自己的穿越...
不如,干脆从头开始写吧。她想。陈守熹把她已经写满的几页全部撕掉,最终翻开新的一页,在上面开始写:“‘我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人追随伏地魔...他对自己的追随者几乎和对待陌生人一样冷酷无情...’
‘天啊,这个问题你已经问了十几遍了...如果你觉得这本书的逻辑有问题,完全可以不去看它...’”
写到这,她顿了顿。
她不想用“我”来讲述她的故事了。她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小说。第三人称的故事。
她认为这是一个不错的点子。
于是陈守熹继续写:“‘教学楼的楼梯上,两个十岁的女孩背着重重的书包,吭哧吭哧地往上爬着。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在想...”’”
到了半夜,陈守熹拿着她的笔记本,蹑手蹑脚地爬起来,离开自己的房间。她再次来到了巴德的工作台旁边的抽屉——上次她逃跑失败之后又找机会把钱偷偷放了回去。和上次一样,她没有数,只是匆忙地拿了一半左右的加隆和几枚银西可。
对于偷窃,陈守熹的内心有些抗拒。然而她仍然硬着头皮去做了——她实在不希望自己逃离翻倒巷之后立刻流落街头。她不认为自己有一部分穿越者那样的能力,能够在身无分文的情况下立刻找到赚钱的机会。拿着一些钱找到一个住所,有十来天的缓冲时间对于陈守熹而言非常重要。她在心里暗暗对自己说,等她以后挣到了钱,会回来还给巴德的。带利息的那种。
这天晚上她几乎没有睡,脑子里一直在盘算着逃离后的计划。
她不清楚这个年代伦敦的孤儿院会不会接收突然出现的,来历不明的小孩。如果住进孤儿院,她会不会被魔法世界的人发现异常,魔法部的人或者伏地魔的人找到她进行盘问?而且,在那样的地方生活,她毫无疑问会失去自由行动的机会。这样的话,她寻找大脑封闭术的学习方法就会困难重重...
可她该怎么养活自己呢?她是个十岁的孩子,没有任何一技之长。嗯...她会说中文,还会写字。也许她可以去做个翻译?但是现在她对于英语也只能够勉强听懂。况且,谁会接受一个没有任何身份的孩子去做翻译呢...
也许她该先找一个廉价旅馆住下,然后在麻瓜的世界里转一转寻找谋生的机会。她以前在书里看到过,有些到外地打工的人会到一个一个的餐馆询问他们是否招服务员,也许她也可以试试...
或者,实在不行,就先找一家孤儿院。等找到赚钱的方法之后再悄悄离开——离开孤儿院总不会比逃离翻倒巷更困难...
到了天亮,陈守熹睁着朦胧的睡眼,强迫自己从床上爬起。
吃过早饭后,巴德拉开了店铺的铁帘。几个客人陆陆续续地走进来挑选魔杖。陈守熹和往常一样帮着巴德招待客人。
到了十一点左右的时候,巴德的店里空了下来。魔杖制作人这时候也没有新来的材料需要处理,坐在工作台前,翻开一本厚厚的书,开始研究如何为一位挑剔的客人找到适合她的魔杖...
陈守熹走到巴德身前,小心翼翼地说:“巴德,我想去找哈珀...”
巴德抬起头,漫不经心打量了一下陈守熹,“嗯”了一声表示同意。
陈守熹的心跳开始加速。她拼命按捺着内心的激动,若无其事地紧紧攥着兜里的几枚加隆,走出魔杖店。
她顺着翻倒巷的街道一路向北,直到来到上次戴斯和米勒指路的岔道口。陈守熹精神高度集中地回忆着前一天哈珀描述的路线——这段路她昨天晚上已经在脑子里走了无数遍。
最后,她看到了一段荒无人烟的路。路的另一端,各种店铺林立——它们完全没有翻倒巷的店铺那种阴暗、邪恶的色彩。
陈守熹知道她来对了地方。
她迈着平稳的步伐向前走着,尽量不让周围的路人看出她的急切——这也是她从哈珀他们那里学到的。他们告诉她,在翻倒巷,不要让别人看出你想要什么,尤其是在你很着急的时候——人们会利用你。
陈守熹来到了翻倒巷的边界。
“你要去哪?”
就在她即将跨出翻倒巷的那一刹那,陈守熹感觉到脖子一紧。自己的衣领被人从后面抓住,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那个说话的声音阴沉沉的,好像是已经死去的人。
“我不记得巴德允许你离开。”那个声音继续冷冰冰地说。
陈守熹感觉自己的脖子被勒得更紧了。她的脸涨得通红,眼睛好像要从眼眶里跳出来。她快速地思考着,想要给自己编出一个离开翻倒巷的理由...
“——绍,你真的在这里!”
是南的声音。
“放开她!”
哈珀在陈守熹身后十几米远的地方大喊着,朝这边奔来。
那个抓住陈守熹衣领的人拽着她的衣服让她转了半圈,让她朝向哈珀,同时手上松了些劲,拉得没有那么紧了——这让陈守熹感到呼吸容易了不少。
同时,她也看见了拉着她的人——那是一个身材瘦削的男巫,戴着一个巨大的兜帽,遮住了整个头部。
“是佩特拉家的孩子。”戴兜帽的男巫看着哈珀,语气不带起伏地说。
他又把陈守熹向前拽了拽,猛地一扯她的衣领,丢向哈珀的方向——他似乎指望哈珀会接过陈守熹的控制权。
在看到哈珀关心地扶住有些趔趄的陈守熹之后,戴兜帽的男巫发出了一声怪异的笑声:“好好劝劝你的‘朋友’,别让她做傻事。”
他把“朋友”两个字咬得很重。
说完,戴兜帽的男巫便转过身离去。
“你还好吗?”南关心地问。
陈守熹点点头。
“我去魔杖店找你,巴德告诉我你来找我了。我在欢乐之家附近没看见你,就知道你来这了——你昨天就想...”
“——记得告诉巴德,他的宠物不老实。”
戴兜帽的男巫已经向前走出了几步,这时候,突然转过头,对着哈珀的方向说道。
哈珀没有理会,他冷笑了两声,再度转身离开。
“宠物...那是什么意思?”
“那是翻倒巷的说法。”哈珀心不在焉地回答,“尤里得大餐厅食物的材料,格尔曼的实验品,还有曼蒂手里的那些女人...他们不能自由离开翻倒巷。”
“他们是他们主人的所有物。”南说,“——但是巴德不是那么看待你的,我们都知道。博金对规则太敏感了。”
“谁?”
“刚才那个戴兜帽的男巫,博金——他总是喜欢捣鼓一些被禁止的实验。你不要管他说的话,我们都觉得他脑子不太正常。”
“那你们...你们会把刚才的事情告诉巴德吗?”陈守熹有些担心地问。
“当然不会。”哈珀哈哈大笑起来,“你又不是真的想逃跑...即使是也不会——我们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