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捡到的鱼鱼吗 12
他是充满正义感的小警察;是小白杨一样生机勃勃,带给她无限生命力的人;是她的最佳队友。
夏岭南现在......未免有些太入戏了。
自己和夏岭南同时进入这个世界,有没有手环的差距,真的这么大吗?这样下去,她都担心夏岭南,能不能坚持到自己成功回收母树。
她有点后悔自己在海洋馆,没有强行回收了。
“夏岭南,”谢安安一字一顿,捧住对方的脸,凑的极近,“我之前就说过,我觉得你特别好看。你忘了?”
鱼鱼脸红的摇摇头。
“我也说过,不管之后认识了谁,最亲近的那个都会是你,你也忘了?”
鱼鱼回忆了片刻后,愣住了。
给夏岭南贴极度缺爱自卑tag是吧?谢安安在心里磨了磨牙。
看我撕不撕你就完了。
她又凑的更近了些:“刚见面的时候,你都亲的那么起劲。这两天到底在怂什么啊?”
她主动吻了上去。
“我们人类,只会亲吻喜欢的人,”谢安安补充,“还有鱼。”
被喜欢的人类,突然强吻的鱼鱼红到原地爆炸,眼神都吓得清明了。
他害羞又欣喜的低下头,开始无休止的伸手搓揉起自己的头发。
眼看顺滑的长发都变成了一大团,头发主人的动作都没停下。谢安安正准备制止,夏岭南却突然抬头。
“那个馆长身上,有诺兰的味道。”
谢安安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了:“有味道很正常吧?毕竟他吃了诺兰的心鳞?”
“......但是,诺兰身上没有。”夏岭南继续回忆。
什么意思?诺兰身上没有诺兰的味道?
“确实没有,”夏岭南回忆完毕,肯定的点点头,“我们人鱼比起外表,更喜欢靠波和气味分辨。今天我们见到的诺兰,她是......没有味道的?”
夏岭南说完自己都开始疑惑了。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她在海水里,咱们在外面,所以闻不到?”谢安安也跟着分析,同时仔细观察了夏岭南一下。
不错不错,吓唬了他一下,这会都开始主动跟她分析线索了。
现在的状态可比之前那个,咕噜噜冒酸气的海洋醋鱼挂件强多了。
“说的也是,她们的波是相同的。”夏岭南歪头,斜靠在沙发上,“但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别着急,再想想。我们现在还有时间。”谢安安随口安抚,拿着把梳子示意夏岭南低头。
现在夏岭南的状态好转,让谢安安在心里坚定要把夸夸计划进行到底。只要不是原则性错误,顺着他先夸就是了,总比让他迷失被母树彻底控制强。
常年在深海里的鱼鱼发质极佳,顺滑又蓬松,有一种给宠物梳毛的解压感。
谢安安一边梳一边在心里碎碎念‘变正常变正常’、‘智商回来智商回来’。鱼鱼乖乖巧巧,让往哪转就往哪转。
梳毛的谢安安和被梳的夏岭南,对目前的梳头活动都很满意。
夏岭南眯着眼睛,安静了片刻,突然转头拍了拍谢安安。
“她不是诺兰祭司。”他语出惊人。
谢安安抓着梳子,“啊?”了一声。
“人鱼讨厌别的生物注视的目光,那是挑衅。祭司不会主动许愿、想引人注目的。”
直接对祭司身份的否定把谢安安整不会了,毕竟母树都是系统亲口盖过戳的。除了祭司以外,也没谁能把母树从深渊里搞出来了吧?
“万一祭司的兴趣比较特别?你看你老师,看着光风霁月的,不也喜欢滚泥巴嘛。”
鱼鱼不太懂什么叫光风霁月,但他能了解谢安安的逻辑,有点被说服了。
又沉默了半晌,夏岭南坚定道:“但我还是觉得她不是诺兰祭司。”
谢安安现在有点怀疑,夏岭南是不是还在嫉妒祭司五颜六色,才一直在针对她了。
说要顺着对方,但也不能什么都说好吧?马上今晚回到深渊她把母树一回收,他们就能出去了。
她刚想反驳,却突然想起上个世界中,自己说果树会动时夏岭南的反应。
谢安安看向了夏岭南又开始失焦的眼睛。
“既然你觉得不对,那我们再好好观察一下。哪里不对,咱们一起分析。”她学着夏岭南当时的样子,摸了下有些茫然失落的夏岭南。
他重新高兴起来。
“我又想起来一点!诺兰祭司的贝壳也是蓝色的。”说到这,他有点难堪的解释到,“每个人鱼出生时,亲鱼都会为他们准备用来睡觉的大贝壳,人鱼不会睡在除了贝壳以外的地方的。”
“每个贝壳上都有独特的标记,诺兰祭司的我见过,和海洋馆里的那个是完全不同的。”
“你还见过人家的床?”作为一个被排挤的小可怜鱼,却见过一族祭司这种私密性质的东西,谢安安觉得有点不可置信。
夏岭南理所当然的点头:“当然啊,人鱼有一张好看的贝壳床是非常值得炫耀的事。我每次和西莫老师去找她,诺兰祭司都会问要不要送我一张她那样的床。”
“等等,那你们出远门......也带着你们的贝壳?”
鱼鱼疑惑偏头:“不然呢?人类不带吗?”
“我们人类出远门......一般不会背着自己的床跑来跑去的。”她想象了一下大街上,很多人扛着1.5-2米的床走来走去的场景,不忍直视的用力闭了下眼睛。
谢安安制止了自己继续发散的思维,把注意力转到‘如果今天见到的诺兰祭司是假的’这一问题上。
其实诺兰祭司是真是假,对她的影响都不大,毕竟她需要的只是回收母树。
但如果对方确实是假的,那她假扮诺兰身份、一定要带他们去深渊这一行为的目的,就有待商榷了。
就夏岭南所说过的点来分析,这位诺兰祭司和之前的相比——
外貌一样,但颜色变得五颜六色了,还自带奇怪的心情特效。
有相同的波,但疑似没有气味。
人鱼本性讨厌被注视,但这位很享受。
类似于伴生性质的贝壳床消失了,违背本性的睡在了普通贝壳里。
......这么一想,这疑点好像挺多的?
谢安安盘完一遍,对这个问题的态度更认真了几分。开始仔细回忆自从见到诺兰后,发生的种种。
越想越觉得违和感强烈。
有一种说法是:自从埋下怀疑种子的那刻起,就再也无法全心全意信任了。
她想自己现在就是这样的心理。
现在回忆起和诺兰的对话,她越想越觉得这条人鱼的感情好像......
太过流于表面了?
如果说,见到欺骗自己,害自己不能回大海的元凶时表现的很淡然,是卧薪尝胆的伪装的话。
那之后交谈中所表现出的激烈情绪......诺兰好像同样只表现在肢体动作、以及那些非常引人注意的奇怪特效。
她回忆起诺兰激烈言辞中扭曲的表情,和近乎空洞的眼睛。
看起来就好像,是什么非人的生物,在模仿人类一样。
“你好像帮咱们俩躲过了一个大麻烦。”谢安安喃喃,随手摸了下夏岭南的头发。
可能是因为他们和母树的距离变远,这会夏岭南瞳孔里的高光都有了。
“诺兰祭司性格豪迈但感情细腻,很容易和鱼共情的。”夏岭南继续补充。
这就是了,最违和的点。
诺兰明显表现出了,她现在已经摆脱了母树的蛊惑。
但不管感情细不细腻,作为被欺骗了心鳞饱受痛苦中的人鱼........会充满快乐的、调侃和暗示夏岭南喂她自己的心鳞,是在对她道德绑架吗?
没有谁会,踩着自己的伤口,用来跟第一天见面的人开玩笑吧?
除非那个人说的每一句话,都带有目的性。
唯独没有感情。
“我想去馆长的家里一趟。”谢安安跟夏岭南商量。
她牵着夏岭南走到窗口的位置,向外指了指:“咱们现在在6楼。馆长给的地址,在那个位置,离大海有一点距离。高度还要比咱们低两层,在那里。”
她给夏岭南讲了讲路线,问到:“如果咱们去了那出了意外,你有把握逃回海里吗?”
夏岭南有点为难,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这里和大海不一样,再加上带着你的话,我可能会更慢一点。”
谢安安有点失望,转而翻出手机考虑别的方法。
“速度大概,才和旗鱼逃命时差不多?”鱼鱼有点不好意思。
旗鱼,最高时速每小时112公里。
他口中慢一点的速度,都能上人类高速了。
“还有这个高度......”夏岭南停顿了片刻,等谢安安全神贯注的盯着他,才继续说,“那栋楼能落脚的地方很多,很好下的。直接从这里跳下去也没事,我的身体很强。”
鱼鱼开始开屏:“之前有人类,用那个黑漆漆、会喷铁球的东西打过我。太多了,有一颗没躲开,有点痛,但没打破我的鳞片,我的鳞片也很坚硬。”
夏岭南,一款点满武力值的笨蛋美鱼。
早知道这样,她还谋划什么啊?!直接莽就是了!
她跟盯梢的人确定了馆长还在海洋馆,靠着馆长给的卡片,顺利摸进了对方的家里。
馆长的家到处拉着遮光窗帘,整个环境阴暗又潮湿,环境空旷,几乎没什么家具。
夏岭南敏锐的感觉到了水汽最密集的房间,示意一起去看看。
房间里,有一条人鱼。
那条人鱼的身材、脸型、甚至发型都和诺兰一模一样,只有颜色是通身的惨白。
她听到声音,自深蓝的贝壳中抬起头。
她......没有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