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祈颜几乎一路小跑回到齐朗身边，站在台下仰视眼前的男人，“有什么事要帮忙吗？”
齐朗微微弯下腰，把手里一直拿着的文件夹叫给她，“一会儿能不能麻烦你帮忙翻一下谱子？”
祈颜懵懵的接过文件夹，“可以是可以，可是我不认得乐谱啊。”
“没关系，一会儿我让你翻你就翻。”齐朗回答。
祈颜想了想，觉得此事可行，于是点点头，“哦。”
齐朗站在台上，听到祈颜肯定的答案后转身回到钢琴前准备。
祈颜左右看看，匆匆从更近一边的台阶走上舞台，乖乖把琴谱拿出来放在钢琴上。
夏思筠看到是祈颜，面上露出一抹难色，想了想还是犹豫道，“颜颜，一会儿我自己翻琴谱就好了，这样太麻烦你了。”
“又不需要我了吗？”祈颜眨巴眨巴眼睛，脚步试探性的退后半步，开始考虑要不要现在退场。
她这样的反应让齐朗不悦的皱了皱眉，以为祈颜故意在这样的场合和她唱反调。
可夏思筠毕竟和祈颜在一起住上一年了，深知祈颜一直是一个想法简单的人，脑子里面基本没什么弯弯绕，对于信任的人基本上说什么就是什么。
正因为祈颜永远是这样全身心的信任着朋友，才让夏思筠对自己最近的行为越来越觉得愧疚。
更不想在这样一个大家都注意着他们的场合，随意地使唤祈颜。
正在祈颜点点头，真的准备退场时，齐朗忽然打断道，“你不用走，小筠只是担心你太累了，不过我们真的很需要你，而且翻翻琴谱应该不会太累的。”
祈颜一乐，“这样啊，小筠你就别和我客气啦，毕竟……”
视线在齐朗身上飘过一瞬，她又忍不住脸红了。
夏思筠于是更加纠结了。
齐朗注意到夏思筠的反应，“好了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后面还有很多人等着呢，我们开始吧。”
夏思筠看到台下等着的几个老师确实露出一些不耐烦的神色来，也不敢多耽搁，只好对祈颜说了一声，“那麻烦你了颜颜。”
“没事，不过一会儿我唱歌的时候如果你能帮我拍视频就更好啦。”祈颜笑得很开心，半分不乐意都不见。
“一定。”夏思筠回以一个微笑。
悠扬的琴声从钢琴中响起，祈颜一身白裙站在白色的钢琴旁边，并不十分显眼。
可即便如此，坐在观众席上的宋自茗还是听见了一些闲言碎语。
“这个祈颜真是有点……她怎么好意思一直缠着齐朗的。”
“就是啊，还厚着脸皮去给齐朗翻琴谱。”
听见这些对话，宋自茗抬起头来，只见台上齐朗和夏思筠坐在一起演奏乐曲，两人都穿着精致的礼服，像一对金童玉女一般。
在会场内的所有同学都不约而同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欣赏着这一段让人十分赏心悦目的表演，顺便对站在这俩人身边显得格格不入的祈颜指指点点。
宋自茗回想起他与祈颜初遇的飞机上，季露一直在恨铁不成钢唾弃祈颜是个恋爱脑。
突然有点理解季露了。
一直到整首曲子演奏完毕，整个会场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几个评委老师也很是满意，将齐朗和夏思筠叫到讲台前叮嘱二人需要注意的细节。
祈颜也功成身退，又慢慢回到了台下，视线一直留在齐朗身上，可齐朗却再没有看她一眼。
一直到又过了三四个节目，有志愿者过来喊她，“祈颜是吧，下一个节目是你，做一下准备。”说着把麦克风递给她。
祈颜结果麦克风，不由做了个深呼吸，眼神四处乱瞟。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唱歌，说不紧张那绝对是在吹牛。
就这样紧张着紧张着，祈颜被志愿者引导着再一次来到舞台上。
看到祈颜准备唱歌了，场下工作的志愿者们不约而同纷纷停下了动作，纷纷看向祈颜。对这个一直追着齐朗不肯放弃的女孩子到底有几把刷子产生了好奇心。
林超也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宋自茗身边，“祈颜准备唱歌了，我可得好好欣赏欣赏，你说祈颜唱歌好听吗？”
“我没听过。”宋自茗简单回答一句，又打开手机摄像头对准舞台，挑选了一个自己觉得最好看的角度，拍下一张祈颜的照片。
“好期待啊。”
祈颜站在台上环顾四周，台下所有的目光汇聚在她身上，让本来已经有些平复的心情再一次起了波澜。
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喉咙间十分干涸似有一种说不出话来的感觉。
就在这时，一道闪光灯闪了下她的眼睛，祈颜顺着光源方向看去，只见观众席上宋自茗用手机对准了她。
发现了祈颜的视线，宋自茗放下手机，对着她握了握拳头。
即便隔了很多同学也要为她加油。
祈颜忽地笑了，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
音乐声也在此时响起，祈颜拿着话筒，脚下规律的踩着节拍，慢慢将话筒放在唇边。
“我听见……”
随着祈颜唱出第一句歌词，所有关注祈颜的人都僵住了，不管大家之前在做什么，听见了祈颜的歌都纷纷停下手中动作，转头看向舞台，甚至脖颈还因此出现了僵硬的卡巴声。
“也看见……”
第二句歌词唱完，站在宋自茗不远处两个人吸了一大口气，仗着离祈颜远脱口而出，“这唱的是啥啊？我怎么觉得有点冷呢。”
她这个唱的，好像每一个字都在调上，却又让每一个字都如山路十八弯一般，完全让人猜不到下一个字的走向。
总的来说，十分难听。
“我希望……”
第三句唱完，宋自茗身边的林超也回过神来，噗嗤一声笑倒在了宋自茗身上。
宋自茗嫌弃的推开林超，起身往舞台走去。
祈颜也动作僵硬的看向台下众人的反应，每个人眼中的都带着戏谑，没有看她的也是背过身去，不住抖动着肩膀。
“却发现……”
第四句还没唱完，评委老师向后台比了个手势，伴奏应声而停。
祈颜第四句歌词没能唱完，拿着话筒僵硬站在台上。
眼角余光瞥见了齐朗，她往门口看去，齐朗已经换回了自己的衣服，冷冰冰又带着分嫌弃的看了祈颜一眼，毫不留恋的与夏思筠一起走出会场。
似乎生怕和祈颜产生半分联系。
几个评委老师同时叹了口气，也不知是不是在庆幸自己逃过一劫，几人对视一眼，坐在最中间的老师勉强拿起话筒，“同学，你是叫祈颜是吧，你这个节目表现得不是很好，不符合我们这场晚会的要求。”
恰巧宋自茗走到了舞台前，“老师，这首歌我也会，我申请和祈颜一起合唱。”
祈颜眼睛瞬间瞪大，既惊讶又有些感动。
评委老师也是意外惊喜，“宋自茗？物理学院的学霸也有兴趣参加我们晚会，老师当然欢迎了。”
说到这里又有些勉强，“你直接自己申请一个新节目吧，和祈颜合唱不太合适。”
“没关系老师，我和祈颜认识，我们两个搭档效果会更好。”
老师也无奈，让志愿者给宋自茗一只话筒，“那你就先试试吧。”
宋自茗点点头，接过话筒走上台，一手拿着手机里刚搜索的歌词，一手拿着话筒准备唱歌。
底下的同学们再一次燃起好奇心，想着学霸学习厉害，表演才艺肯定也错不了。
就算唱歌难听也不会比祈颜更加难听了。
随着宋自茗和祈颜两个人一同唱起了一句歌词。
众人：“救命！”
林超：“哈哈哈哈哈……”
碎了碎了，众人对宋自茗学霸的滤镜彻底碎了，舞台上这俩人简直是歌唱界的卧龙凤雏，唱的一个比一个难听。
而且还是两种风格迥然不同的难听。
评委老师甚至不敢让俩人再唱第二句，紧急叫了停。
随着会场安静下来，所有看热闹的人都麻了，有一种劫后余生之感。
评委老师吐出一口浊气，“感谢宋自茗和祈颜的表演，但是这个演出与我们整场晚会的调性不合，很遗憾不能通过。”
“但是祈颜我看你的外形条件非常好，而且有舞蹈功底，软开度和舞感都不错，音乐学院郑教授开场的舞蹈节目还缺一个舞蹈演员，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齐朗和夏思筠的节目已经板上钉钉会上这次迎新晚会。
在场所有人虽然对评委老师发出的邀约感到意外，却无一人觉得祈颜会选择拒绝。
理由很简单，只要有齐朗在的活动，祈颜就觉得不会错过。
不过这一次所有人却都猜错了。
舞台上的祈颜似连犹豫都没有，一直挺立着的脊梁也弯了下来，“对不起老师，你可能看错了，我并没有舞蹈功底。”
评委老师显然一愣，“既然你不愿意，那老师也不强求了，下一组节目。”
祈颜和宋自茗同时向评委老师鞠躬道谢后，两个人相携着一起下了舞台。
直到下一个节目已经开始，祈颜还是能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她有些无措的动了动肩膀，凑近宋自茗低声问，“我刚才唱歌真的有那么难听吗？”
从唱第一句开始，她就发现了在场众人那戏谑的笑容，她初时还没想到，直到连后面的林超都乐了，她才终于确定，是自己的歌声让大家笑成这样的。
“不知道啊，我觉得挺好听的。”宋自茗道。
祈颜感动脸，“是吧，我觉得你唱得也特别好听！”
刚走到两人身边的林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