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要你性命不如让你生不如死
现今,华溪烟什么身份,宜伦公主是什么身份,华溪烟犯得着去嫉妒她?
“庄妃娘娘。”这次是宁熙摇着扇子开口,“我只是约了小烟烟去赛马,是宜伦非得自己要跟上的,并且说是已经知会了您,如今您要将这罪过按在小烟烟身上,莫不是对我,也有什么怀疑?”
正被宫女按着不断挣扎的庄妃逐渐消停了下来,她虽然生气,但是还没有到失去理智的地步。这个五皇子是天隆帝最最喜欢的儿子,她还不傻犯得着去得罪他。
但是华溪烟就不一样了,她如今刚刚回宫,虽然这位分封号是高的很,但是却没有什么实权。而且天隆帝除了些许的赏赐之外便没有什么其它的表示,想必是对这个女儿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注,毕竟天隆帝重男轻女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只是她似乎忘记了,帝王心海底针,天隆帝对俪馨皇后是什么感情,对如今的华溪烟又是怎样的心态。
“皇上,如今她都来了这里您就不问上一问吗?那么多人过去凭什么就宜伦自己出了事情?宜伦可是您的女儿啊……”
“够了!”天隆帝怒喝一声,面色带着几分扭曲,狠狠瞪着使劲儿给华溪烟扣罪名的谢庄妃,“宜伦是朕的女儿,难道昌延就不是了吗?”
谢庄妃瞪大双眼,手中帕子半掩着唇,一时间有些语塞。
“皇上息怒。庄妃也是关心则乱了。”李后不咸不淡地开口,平息了这稍显尴尬的气氛。
“昌延,你说说,是怎么回事儿?”李后转头看着华溪烟,姣好的面容上是十分认真的神色,就连看着华溪烟的眼神都是带着浅笑的,既不失一国之母的威严,又带着些许的亲和。
“事情如何五皇子应当都告诉了各位。我再说一遍倒是没有什么意义了。”华溪烟说罢看着宁熙,见他朝着自己点了点头。
“当时我是何云珏在一起赛马,宜伦公主是去了哪里,我是当真不知道。”华溪烟说着,忽然转头看向了一边存在感极低的杨瑾容,缓声问道,“我记得后来容淳县主大惊失色地跑了出来,难不成是知道什么隐情?”
华溪烟和杨瑾容的关系一直不错,她也一直很亲密地唤她“瑾容”,如今这样完整地唤出她的封号,让杨瑾容心下蓦地一凉。
“我……我什么都没看见……”杨瑾容眨巴着一双大大的杏眼,已然没有了白天里的那种惊慌失措,但是面色在这一室灯光之下还是有些微微苍白。
“容淳县主,你这话就不对了,你下午的时候那么一副丢了三魂七魄的样子,哪里是不知道什么事情呢?”宁熙上前两步,很是着急地说道。
“我……我……”杨瑾容嗫喏着,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着急说什么却又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你是县主,有什么好怕的?见到什么尽管说出来便是。”李后柔和不失威严的声音平白地让杨瑾容狂跳不止的内心安定了几分。
华溪烟似笑非笑地看了李后一眼,从对方眼中同样看到了意味深长的眼色。
杨瑾容这才颤颤巍巍地道了声是,接着道:“华姐姐和云珏公子赛马去了之后,我马术不精,逐渐落在了众人后边,可是到后来我在岔道的时候却怎么都找不到了大家去了哪里。等我晃晃悠悠到了一片树林的时候,便见到一群男子围着一个女子……但是我并没有看清楚那个女子的面容……我害怕,就没有敢上前,但是后来那群男人还是发现了我,我便策马朝着另外的地方狂奔……”
“等下等下!”宁熙猴急地打断了杨瑾容的话,“我记得你是有武功的啊,见到那事情怕什么怕?”
一直在一边沉默不语的杨瑾程这次也开了口,
出声为自家妹妹辩护:“五皇子,瑾容只是一个女子,武艺不过是略懂皮毛,在一群男人面前,自然是占不了什么便宜,何苦要出去多生事端?”’
“可是本皇子是听说容淳县主古道热肠,怎会见死不救呢?”宁熙摇着扇子,明显一副质疑的语气。
若是在之前,华溪烟对于杨瑾容这话倒是将信将疑,但是现在,她是一个字都不愿意相信。
杨瑾容的本事,她是了解得很,别说是几个男人,就是她的几个得意的暗卫上去,怕是也有一番好好的缠斗。
不过现在也不算是什么撕破脸的时候,这该做的表面功夫总归是还要做下去的,华溪烟这才点点头道:“所以容淳县主最后便是以这个法子逃出生天了?”
杨瑾容摇摇头:“不是……我是被人救了……”
“何人?”杨瑾程显然也不知道这中间还有这么一茬。
“我没有看清……但是我知道是一个男子,他就那么凭空冒了出来,将那一群人赶走之后便抽身离去,自始至终我连他的脸都没有见到……”
伴随着杨瑾容这席话的说出,整件事情愈发地扑朔迷离了起来。
“所以现在,是根本不知道绑了宜伦的那群人的身份了是么?”李后淡然开口,给杨瑾容的一席话下了结论。
杨瑾容像是犯了什么错一般,颤颤巍巍地低下头,不敢过多言语。
谢庄妃好不容易消停下来的哭声再次凄凄厉厉地响起,几乎就要射穿人的耳膜。华溪烟明显看到了天隆帝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
堂堂一国公主外出游玩被人扒光了吊在树上,却是连犯事的人都找不多,这成何体统!
此时,淑慎公主从外边跑了过来,急急忙忙道:“母妃,宜伦醒了!”
“醒了?”谢庄妃立刻换上了一副惊喜的语气,立刻站起身来便朝着外边跑去。
“若是没
什么事儿的话我也要先走了。”华溪烟的脸上带着几分倦意,冲着在场的几人说道。
“且慢。”天隆帝忽然出声。
和华溪烟的明眸相对,天隆帝忽然有些莫名的尴尬,不由得轻咳几声:“朕听说,今日你和云珏打了个赌……”
华溪烟不点头也不摇头,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朕觉得,还是适可而止吧……”
“适可而止?”华溪烟瞪大双眸反问,音调上扬的四个字中含着难言的讽刺。
“你们小孩子的游戏,玩的也太大了……哪里有打赌把命搭上的?”天隆帝的脸色沉了几分,但是语气还是很是平和,像是一个循循善诱的良好父亲。
“赌场有赌场的规矩,愿赌服输!”华溪烟挑高了眉梢,一副分毫不退让的模样,“亦或是云珏他就这么点儿信用吗?”
华溪烟知道自己的手段已经惹来不少人的忌惮,怕是云珏也是因为了这个所以才找到了天隆帝帮忙。否则依照她说一不二的性子,指不定这云珏哪天真的是要将自己的小命丢了!
“不过是孩子的戏言,昌延你何必当真!”太子宁煊也忍不住开口帮腔。
华溪烟这次是真笑了,拿一种很奇特的目光看着宁煊:“太子殿下见过十九岁的孩子吗?”
见华溪烟这么咄咄逼人,在场之人也总算是明白了,华溪烟这是绝对不打算放过云珏了。
宁熙蹙眉,他知道华溪烟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但是她绝对不是这般斤斤计较。她对云珏如今是狠下了心,这中间绝对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这次宁熙是猜对了,华溪烟狠下心要整治云珏,一是因为他一开始便是主动挑衅她的,二便是他对云祁口出不敬。
华溪烟的脾气不差,心胸也算不上狭窄,但是她忍受不了旁人对云祁一丝一毫的诟病。尤其是说一些子虚乌有的、难
听至极的话。
“你若是这么一意孤行下去,怕是太后那里也无法交代。”天隆帝实在是无奈,于是打起了亲情牌。他知道这些日子以来华溪烟和太后相处得不错,太后对华溪烟也很是喜欢。他们的面子华溪烟可以不给,但是太后的面子她总不好拂了吧?
果真,华溪烟做出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当真是在考虑天隆帝的说法,好半天才微微点点头道:“皇上说的是……”
见华溪烟松了口,天隆帝这才微微喘了口气。云珏是他用来牵制云家的,若是就这么死了,怕是麻烦。
片刻,华溪烟才说出了一句很是中肯的话:“不过自然是要小惩大诫的不是?否则云珏岂不是成了言而无信之人?这对太后的教导、对皇家名声都不好。”
“确实如此,朕会好好教训他。”天隆帝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
“这就不牢皇上费心了,我这里有个现成的差事。”华溪烟摆摆手,笑得真心实意,“栖凤宫后院里摆放着数十盆兰花,都是云南进贡的上好的品种。云珏公子也是风雅之人,不如就来替我打理这兰花些许时日,如何?”
李后闻言大惊,急忙出声阻止:“皇上不……”
“娘娘,云珏公子应当愿赌服输,况且打理兰花并不算得什么失了面子的事情,起码比起丢了性命,简直是好了太多不是?”华溪烟言笑晏晏地看着李后,对上她猛然看过来的眼光,眼神中是两人彼此才懂的深意。
云珏的弱点,旁人不知道,不代表她不知道。
她对云珏的命倒是没什么兴趣,不过她更加乐意看的,是让人生不如死。
在这一方天地之中,璀璨明珠的照耀下,华溪烟的一双明眸亮的不可思议。有人从那双眼尾上挑的媚眼之中看到的是波光流转的潋滟春色,有人看到的,则是波光诡谲的万丈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