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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场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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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三十七场修行

右昊玉与左思思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但这世上,也并非所有青梅竹马都两小无猜。

他们算不上对立面,但真算得上针锋相对,且绝对看不惯彼此。

别误会,这绝对不是什么欢喜冤家的剧情。左思思母亲因生她血崩而亡。

她未曾见过娘亲哪怕一面,却从未猜疑父母举案齐眉的传闻有假。

她的父亲几无时不刻都在思念她的母亲,十年如一日,话语里总会不经意提起她。

她的母亲死后,他从未有过再娶想法。

他虽遗憾,但并没有因为母亲的死而憎恨她这个杀人凶手'。

左岑十分宠爱左思思。

她当年不过童言无忌,只随口一句′我想成为和父亲一样的人,他便多年坚持抵抗族中长老非议。长老们找准机会,便在左岑耳侧絮絮叨叨,“家主,您若是膝下无子,日后何人继承秦川左氏?”左岑把她当继承人培养,很多谈话并不避讳她,所以年幼的左思思,总能看见自己父亲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回答,“各位叔伯为何说我膝下无子,女孩,就算不得子吗?”父亲竭尽所能对她好,且并非口头说说,她的吃穿用度总是最好的。

他想成全她的梦想,便为她铺下一条康庄大道,也做出不少世人口中有违天意'之事。

他根本不在乎。

他是第一批大力支持宋昭旻称帝之人,最大的原因便是,若是当今宋国皇帝是女子,那族中长老对左思思成为继承人,还有何话可说?

左思思也的确争气,年仅十六便写出名动天下的《大宋女子赋》。

她歌颂女子功德,也写女子的苦难。

她呼吁所有人,即便生来就有人告诉你'你必须坐着',你也有大声说′我想要站着'的权利。左思思长大之后不少次问左岑,

“爹爹,若当年只是稚童的胡言乱语,我其实压根不想当这郡守呢?”

左岑总会温柔抚摸女儿的脑袋,温和笑道,“爹只管给你铺路,你若是不想走,不走便是。”她仰头问道:“爹,娘会对我失望吗?”

左岑不假思索道:“你怎么知道你娘会对你失望?”她反问道:“为什么不呢,长老就说我不像个女孩。”他哈哈笑道:“什么叫做像个女孩?”

他凑到左思思耳边,小声道:“偷偷告诉你,你娘最爱的便是掏鸟窝爬树,对烹饪女工一窍不通,反倒是算盘珠子拨得比所有人都快。”

左思思眨眨眼,露出震惊表情。

他摸摸女儿的脑袋,说道:“思思,你娘会为你感到自豪的。”

她鼓着腮帮子哼哼两声:“你怎么知道?”左岑垂下眼眸,怀念道:“因为爹为有你这样的女儿感到自豪,你娘一定能够理解我,就像我理解她一样,所以她不会失望,只会觉得′天哪,我女儿真棒。”她眯起一只眼睛,一本正经摇摇头:“爹,你真肉麻。”

左岑但笑不语。

她窝进亲爹怀里,咯咯笑道:“爹,你说我要是现在撂挑子不干,那咱们秦川左家,可就真如族中叔伯们说的一般,完蛋啦!”

左岑摇摇头,笑着点点她的鼻子,盯着远方说道:“思思,这世间万物都如同秦川一般,我们会一直向前,也只有向前走这一个选择,根本没有谁,或是什么东西,会真正永远停在原地,也没有什么是不会消弭的,他们总会换一种方式存在。”

左思思喃喃道:“逝者如斯夫,而未尝往也,是这个道理吗?”

左岑点头:“是这个道理。”

当时的左思思,并没弄明白父亲说的话,究竞是个什么意思。

百年之后,她才略微搞懂些许。

她是个拿得起,却总是放不下的人。

右昊玉有着一副极好的皮囊,他被秦川女子,在背地里称为小潘安。

且他并非空有皮囊的,酒囊饭袋,课业成绩出挑,光是看这些表象,没人不会夸他一句一表人才。之所以说他和左思思截然不同,是因为只要稍稍对他有些了解,便能明白,他这人能极好诠释什么叫做金玉在外,败絮其中。

他幼时的爱好是虐待街边可怜动物,他直言,“听到他们的嚎叫,总会让我觉得十分舒适。”他长大之后,渐渐明白如何理由权势行自己的便利,仗着家世在奔流城内□口捋掠无恶不作。

左思思与他完全相反,她从小便梦想成为父亲这般,将百姓安危放在所有东西前面的父母官。

她想要保护。

他只想要破坏。

她是一点都不能容忍右昊玉的所作所为。

她但凡看见他作恶,就不会视而不见。

她保护被吓到的四岁孩子。

他只会不耐烦道:“左思思,他不过是个流浪的孤儿,除了你,还有谁会在意。”

她偏要把小孩护在身后:“右昊玉我警告你,今天他也就是没受伤,他要是有事,我必然会如实报禀告郡守。”右昊玉翻了个白眼:“你就只会告诉你爹。”左思思没有理会他的讽刺,带着孩子便想离开。他冷笑一声,把她按在墙上,眯着眼睛说道:“我可不会告诉我爹,我会亲自报复你,你若是再执迷不悟,我就把你丢到盗匪窝里,让他们轮了你。”

他恶毒笑道:“当然,你若是想要怀上我的一一”她未来可是要成为奔流城郡守的人,怎么能因小小恐吓就退缩?

她冷笑一声,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面对轻易将她按在墙角的男人,她反手就是一巴掌。

他捂着红肿的脸,难以置信道:“你*的!”她翻了个白眼:“小心我娘半夜来找你。”他抬手掐住她的脖子,恶狠狠道:“我看你是想去陪你娘。”

“右昊玉,该死的是你。”

她拿出腰间不离身的法器,不紧不慢抵住他的腹部,随着刀剑刺入他的皮肤,露出一个温和万分的笑容。右昊玉发出一声尖叫,捂着流血的腹部脸色一变:“你,你怎么敢一一”

他落荒而逃的时候还留下一句:“你给我等着!”她才不怕他,她努力习武就是为了自保。

她若是遇到兜不住的事情,还有爹爹呢!

左岑无数次说过:“思思,只要爹还活着,你就没什么好害怕的,想做什么就去做,爹永远护着你。”但这世上的很多事情都没有道理,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好人想要斗过恶人,总是困难重重的。因为他们在乎道德,在乎伦理,在乎家人,甚至在乎每一个不相干的旁人。

彼时,宋昭旻广招天下女子为官,且她要绝对的公平,就是不让男人有多余话柄。

她选择男女同试,广招寒门子弟。

在成绩出来之前,男人们肆意嘲笑女子。

在成绩出来之后,男人自己落榜便怪考题太难,对中榜的家中姊妹,又说父母偏心,她们一定是有特殊人脉。宋昭旻早就料到会有此种争议,所以坚持批阅卷子的考官,不能知道自己面前的是谁的卷子。

她放出证据。

男人们又说,

“呵,女人也就考试能行。”

左思思更是大试之中翘楚,前有惊才绝艳的《大宋女子赋》,后来她又证明自己不止能写诗词。她只差一步,只有一步,就能完成儿时的理想,还能做得比设想之中更好。

她的爹娘一定会为她感到骄傲。

谁都没能想到,右昊玉竟设下奸计,亲手将当时他救下四岁孩童,打断腿推到大街之上。

他提前在路上抹了油,在大街上驾车疾驰。左思思毫不犹豫冲出去救人。

但,地上的滑腻的油让她脚底打滑,不慎摔倒在地,孩子还没能救成,她的双腿还被活生生压断。他坐在马车之上笑得小人得志,压根不隐藏自己的恶意,大咧咧道,

“左思思,你能救谁?你现在没了双腿,还如何继续你那不切实际的郡守梦,又如何对我指手画脚,死心吧。”左思思因疼痛脸色惨白,但她没有哭,也没有露出丝毫害怕神情。

她没有第一时间看向,继续得到反馈的右昊玉,她手指轻轻抚摸小孩满是鲜血的脸,合上他的双眼,艰难地,将可怜小孩的身躯,慢慢地,在地上放平。右昊玉气急败坏骂道:“左思思,你听见我说什么了吗?”

她缓缓转过头,直直盯着右昊玉的双眸,语气因为疼痛止不住颤抖,但却又曾经哪一回都要更加坚定,“我只知道,我即便折断双腿,也比你强千倍百倍。”右昊玉如此行事,几乎是明着打左家的脸。左岑也一定要为女儿要一个说法。

他怒气冲冲带着人重进右家。

但右家长老没有理会左岑,而是看向左家长老说道,“你看,思思的腿已经没救,昊玉也知道自己错了,要我说,我们两家这么多年的情分,也不好闹得太难看,不如让昊玉登门道歉,作为补偿,他娶她做正妻,我们两家的关系也能更加和睦,你看如何?”

左长老表情变了变,说道:“我们左家也得有个继承人,不如这样,思思生的第一个男孩,一定要姓左。”右长老表情有些难看,但还是点头道:“行吧。”“长老,你疯了吗?”

左岑露出难以置信表情。

但他想要的公道,无论如何是不会有的。

右家不会给他,族中长辈也不打算支持他。他们认为最好的解决办法,竞然是让右昊玉娶左思思做正妻?

他没有更好的办法,认为自己愧对亡妻,日日以泪洗面,只能把治好女儿双腿的事情放在第一位,他拾起当年放下的炼丹之术,继续钻研。

左思思得知自己无法再次站起来之后,意外没有因此崩溃。

她反倒平静安慰起自己父亲来:“爹,一双腿而已,我想陛下应当不会介意,只是女儿不知道,爹愿不愿意替我去宋都跑着一趟,把这右昊玉的罪证,和我想要入朝为官的决心一并告诉陛下。”

左岑当然乐意。

他知道族中之人与右家沉瀣一气,根本信不过旁人,便决定亲自去一趟宋都,亲口将所有事情告诉宋昭旻。哪怕希望渺茫,哪怕女帝降罪,无论如何,他都要帮女儿讨回公道。

桑行舟听到这里,焦急问道:“后来呢?你都去宋都解释事情原委,为什么宋昭旻又下旨赐婚,她难道如此不讲道理,非要乱点这个鸳鸯谱吗?”

宁乐虽不了解百年前宋昭旻为人,但就凭她在宋宫呆的这些时日,她无论如何都无法把宋昭旻与乱点鸳鸯谱联系在一起。

“左郡守,你没能到宋都,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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