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坦白，就是她了
九姨娘吩咐完香草转过身来便想亲切地拉着慕容瑾往屋里走，不料却被慕容瑾不动声色的躲开了。
“姨娘先请！”她不喜欢别人对她怀有目的的靠近，因此对于这个九姨娘，她觉得她们现在还并没有亲密到那种程度。
对于慕容瑾的疏离，九姨娘面子上多多少少有些过意不去，但她也并非不能理解。
没娘的孩子，如今在家中又是这种情况，脾气有些古怪也是正常的。
若她像没事人一样，刻意与自己亲近什么的，她反倒是要提防了。
而这个大小姐，虽是冷冷淡淡的，但瞧着也不是那种好赖不分的人，相比于慕容瑾瑜她们，她更喜欢这种直来直去的姑娘。
“大小姐初来，怕是还不习惯吧？”慕容瑾不开口，九姨娘便主动开口，毕竟如果两个人都不说话的话，也实在有些太尴尬了。
“还好。”慕容瑾自来直来直去惯了，她小的她爹让她来此的目的，也晓得九姨娘也知晓她爹的意图，遂直接道：“姨娘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我知你必是我爹心尖尖上的人，只出身不如夫人罢了，所以她才不敢明着宠你。”
在路上的时候她已然听到车夫和赵嬷嬷说李氏在家中弄死几个姨娘是何等的容易，当然她也知晓他们就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一来是为了威慑自己，二来也是在变相的告诉她就算她娘不死，回了相府也依旧活不长。
如此倒不如直接不回来，以免自取其辱。
可是纵然她娘可以不回来不让李氏尴尬，可她们欠她的也是不争的事实，他们终究是不该要了她的命的。
而杀人者必偿命，她不止要李氏的命，她还要整个相府都给她娘陪葬。
再次抬眼打量了下九姨娘，能将身边的丫鬟养成那样，这个女子
或许和其他人也是有些不同。
如果可以的话，看在香草的份上，她可以考虑和她合作。
“大小姐果然聪明。”九姨娘望着慕容瑾笑了，眼里满满的都是赞赏。“既然这样，那我也就不瞒你了。我虽进门才不过一两年，而且看起来也不得老爷的宠，但是事实上我早已与他相识，只不过那时夫人势头太盛，所以老爷才迟迟没敢接我回来。”
慕容瑾知她说得是实话，也禁不住有些赞赏，她知道九姨娘之所以如此跟自己坦白，一来她深知自己瞒不过自己，二来这也是她给自己的诚意。
倒是个聪慧的女人，她相信若是真能与她合作，她们日后的事情会顺利很多。
九姨娘说罢叹了一口气才又道：“你也知道的，我们女人家本没有什么本事，全需靠着男人才能生活。而我曾经又是那样的出身，如今老爷能冒着得罪夫人的风险将我接进这府里我也该是满足的。什么受宠不受宠的我也不甚在意，好歹有了归宿，日子也总不会比在那种地方更差。只是有一件事，却是让我不得不贪心了。”
她说完深深地望了慕容瑾一眼，那一眼里有期盼、有诚恳、有慈爱、有担忧，甚至还有好多好多其它复杂的东西，但却独独没有深宅女子惯常所有的野心。
也就是这一眼，让慕容瑾最终敲定，就她了。
不想利用孩子来达成目的的母亲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所以慕容瑾笑了，对她投以善意的微笑。
现在她有些理解了，为什么九姨娘这样一个聪慧的女子会养出香草那样的丫鬟。
因为她的心肠本就不错。
“姨娘是想要个孩子吧！”她不绕弯子，慕容瑾也直白，不等九姨娘开口便直接说道。
“是！”九姨娘并不否认。“事
实上，我早就想要个孩子了。”
九姨娘说这话时，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羡慕。
只是如今这府里到处都是夫人的人，而她自己本身又没有那等心思和手段，即便有些小聪明，有老爷护着，但也终究势单力薄，保不齐什么时候便会着了夫人的道。
所以她若是想一直保持目前这种现状，便只能低调做人做事，尽量忽略自己在府中的存在感。
而既是要被忽略，这孩子便是断断不能有的。
因为李氏决不会容许她生下孩子，哪怕府中已经有两位姨娘生下了小姐。
但谁都清楚，那两位姨娘之所以能生下孩子也不过是因为当初夫人以为自己不能生罢了。
而她没有孩子不算什么，但老爷却必须有孩子，因为那关系到一个男人的尊严，而且也间接影响到夫人的名声。
不得不说，那两位赶上了个好时候。
但自己可就没有那个运气了。
只是老爷却一直没能明白这一点，又或者是他明明知道，却不愿意跟夫人计较。
毕竟没有夫人，也就没有老爷今天不是吗？
所以哪怕夫人再受宠，她也不会觉得嫉妒，谁让人家出身比自己好呢？
况且因为自己主动疏远老爷，不争不抢，不仅让老爷越发的高看自己，更是削减了夫人的猜疑，如此又何乐而不为呢！
事实上，老爷也早想让她生个孩子，但她本是风尘女子，如今能有安安稳稳的生活便已经求之不得了，若是再因为自己的某些贪心而毁了这一切，实在是得不偿失。
所以她一直都很注意，尽量不与老爷，就算也会偷偷喝下避子药。如此夫人只当自己不能生育，而且又不得宠，便也就不再花心思在自己身上了。
原本她以为自己的一生也就这么平平淡淡的
过下去了，直至死亡。然而老爷今日白日里却突然过来和自己说他要让她给他生个儿子。
他说得是要，而且很坚定，并不是在同她商量，看起来竟是胸有成竹的样子。
她原是不敢应的，可在老爷说出这是他和大小姐之间的秘密约定之后，她突然的便就直接抑制不住这股念想了。
虽然这位大小姐来自乡下，可她却并不认为她就是一个平凡的女子。
凭她多年看人的本事，甚至于她隐隐的有种感觉，这位大小姐将会是改变相府未来的关键。
毕竟可不是随便哪个十几岁的女儿家在自己生母死于非命之后便能这么快做出反击的，而且从她踏入相府这个大门时，虽是孤立无援，但也并非完全处于弱势，甚至于相反的她还很强势。
就更别说她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能取得老爷的信任，让老爷对她的能力毫不怀疑了。
所以如果自己能和这样的人合作的话，想要母子平安也不是没有可能。
能有个属于自己的孩子，而且还是个男孩。可以像其他正经人家的少爷那样读书写字光耀门楣，这可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更何况如今这还是老爷安排给自己的任务呢？
所以这个机会，她不想错过。
毕竟老爷又不只自己一个女人，如果自己有所迟疑，又或是一再推三阻四，那么毫不怀疑的老爷会果断将这个机会让给别人。
所以，她是真的有些贪心了，她想要这个孩子，真的很想。
“你会是一个好的母亲。”慕容瑾看得出她所说的贪心只是单纯的想要个孩子，单是这一点，她对这位九姨娘就比较满意。
“多谢大小姐！”九姨娘也明白慕容瑾的意思，当即是发自内心的感谢。“你知道的，我现在在府中的
处境。所以这事我们是不是要再缓上一段时间，否则的话我怕不仅要惹恼夫人，更会连累到你。”
九姨娘最是体贴，而且惯会为人考虑，这也是为什么慕容勉如此喜爱她的缘故。
没想到面对这种天大的好事九姨娘却依然沉得住性子，慕容瑾当即也越发的要高看她一眼了。
不得不说，这样的女子，若是娶为正房，定当是个得力的贤内助。只可惜却委身给她渣爹做小妾，实在是太可惜了。
不过现在说这些可太过早，如果可能的话她真不介意帮她一把。
毕竟李氏肯定是要倒的，不是吗？
“姨娘无需多虑。我既敢应下父亲这事，便已然是有把握的，只要你愿意配合，夫人那边自然有我。”她本就答应帮渣爹延续慕容家的血脉，至于这个孩子从哪个姨娘肚子里爬出来，在此之前保护好他们都是她的责任。
“如此就多谢大小姐了！”慕容瑾所表现出的自信个强势，再一次安了九姨娘的心，因此她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哪怕就算这事不成，她也一定要好好对待这位大小姐。
因为她看得出她是那种毕竟明朗的女孩子，虽然行事凌厉了一些，但却比这相府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干净通透。
不得不说，她羡慕这样的女子。
只可惜，她却没有资格也再没有机会成为和她一样的人。
“姨娘无需客气，叫我阿瑾就好。”因为多多少少对九姨娘也有了些了解，因此慕容瑾便不再排斥她。
况且她本就也比她大不了几岁，性格又很对她的胃口，如此她自是乐得与她交好。
毕竟要想日后行事方便，她也确实需要一个帮手。
而且她太孤独了，她不希望即使身在自己家中也感受不到半分人气，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