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一夜未归
且说林成光开着皮卡车怒气冲冲走了之后,杨桂芳拉着薛玉莲,还十分不解气地骂着难听的话。
“三千块钱?打发叫花子都不够!”
杨桂芳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她双手叉腰,满脸怒容地对着薛玉莲发泄着不满,“你看看你嫁的这是什么人?一点担当都没有!”
“你爸去世了几年,啥子都没留给我们,家里生活困难,你弟就想在城里买套房子,结果他就只给这么一点钱?”
“你嫁过去这么多年,都没说多抓点钱给娘家,真是白养你这么多年了!还有他林成光,简直不是个东西!”
薛玉武也在一旁添油加醋地附和着:“就是,姐,你得去找林成光,让他再给我们三万块钱。”
“没有这三万块钱,县城的房子怎么买?我们怎么去县里生活?妈还想跟着我去县里享福!你不替我想想,也得替妈想想啊!”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不满和威胁,仿佛薛玉莲如果不按他的要求去做,就不再是他的亲人。
薛玉莲低垂着头,双手紧紧绞在一起,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
她心里明白她妈和她弟的要求有点过分,三万块钱又不是三块钱,就算林成光现在能挣钱,那也不是那么好挣的。
但她妈和她弟始终是她的亲人,他们想过好日子,又有什么错呢?她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面对母亲的指责和弟弟的逼迫,她竟无言以对。
“反正姐,我跟你说,你必须给我要三万块钱来,少一分钱都不行。”薛玉武恨恨地道:“你要是要不到钱,你就别想让我认你是我姐。”
杨桂芳也道:“就是,你弟说得对,你必须去把钱要到,三万块钱一分都能少,你要不到钱以后莫回来了。”
就这样,薛玉武和杨桂芳念叨了一下午,薛玉莲半句反驳的话都没有,只想着等回家了之后,她好好哄一哄林成光,让他把钱拿出来给她弟弟。
天黑了,薛玉莲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她一下午在娘家帮着干活,又是洗衣服又是做饭又是打扫卫生,累得腰都要直不起来了,杨桂芳还是继续指挥她干东干西。
推开家门,一股冷清的气息扑面而来,薛玉莲这才意识到,家里根本没有人,林成光没有回来。
“他去哪里了?”薛玉莲心中暗自嘀咕,想着林成光是不是去了林家,想到这里,她连忙抱起还在熟睡中的儿子林家俊,匆匆锁上门,向着林家的方向走去。
夜色中的林家显得格外幸福,灯光从窗户透出,洒在院子里,还有玲玲的欢笑声传出来,给这寒冷的冬夜增添了几分温馨。
薛玉莲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她站在门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敲响了门。
门很快被打开了,张秋燕一脸惊讶地看着薛玉莲和她怀中的林家俊。
“玉莲,你怎么这么晚来了?老大呢?”张秋燕关切地问道。
薛玉莲心中一紧,反应过来林成光根本没过来。她不想让张秋燕知道他们家今天逼着林成光给钱的事,她也是要面子的人。
于是,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撒了个谎:“哦,妈,成光下午说他有点事情要忙,就先走了,可能是去城里办事去了还没回来。”
张秋燕闻言,眉头微微一皱,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但她没有多问,只是温柔地笑了笑:“这样啊,快进来吧,外面冷。你吃夜饭没有,我去给你热点饭菜?”
林晓筠和林远舟也走了过来,看到他们两个,薛玉莲也不好说实话,就说自己已经在娘家吃了夜饭了,让张秋燕不用忙了。
薛玉莲抱着林家俊进门,张秋燕看他睡着了,就伸手帮忙接了过去,抱着进她屋里,放在床上睡。
“等俊俊晚上就在这边睡,你也在这边睡吧。”
薛玉莲心里有事,又惦记着等会儿万一林成光回来找不到他们,就勉强扯出个笑脸道:“不了,等俊俊睡会儿就把他喊起来,我们还是回家入住,等会儿成光应该也回来了。”
听她这么说了,张秋燕他们也就没多说什么。
薛玉莲在堂屋里坐下来,尽量让自己显得轻松自然,一边跟张秋燕和林晓筠他们聊着家常,一边吃着水果瓜子花生。
大半个小时后,她看了看时间,觉得差不多了,便起身进了屋里去,走到林家俊身边,轻轻摇晃着他的肩膀,试图唤醒他。
林家俊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是妈妈,就张开手抱住了她。
薛玉莲笑着哄了他几句,终于让他清醒过来,“快起来了,准备回家。”
她给林家俊穿好衣服,抱着他出去。
张秋燕看到他们俩,又叫林晓筠把电筒拿过来,仔细叮嘱道:“路上小心。”
“晓得了。”薛玉莲答应着,打着电筒,牵着林家俊走了。
等薛玉莲带着林家俊回到家,家里还是一片清冷,一个人都没有,林成光还是没有回来。
薛玉莲联系不上林成光,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只好带着林家俊洗漱好先上床睡了。
然而,薛玉莲自己却无法入眠,她的思绪像乱麻一般。
窗外偶尔传来的夜风声,都让她以为是林成光回来的脚步声。
但是好几次都不是,就这样,她在迷迷糊糊中熬到了天亮,眼中布满了疲惫的血丝。
一整夜,林成光都没有回来,薛玉莲心里有些不安,她强撑着身体起床,为林家俊准备早饭。
陪着林家俊吃了早饭,整个上午她也不敢出门,怕遇到张秋燕他们,更怕他们问起林成光回来没有,到时候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干脆就躲在家里不出门了。
终于,等到下午两点多钟,林成光的皮卡车缓缓驶入了院子。
薛玉莲急忙迎上前去,满心期待地想要问个究竟,“你一晚上一上午去哪里了?”
林成光的态度十分冷淡,他冷漠地扫了她一眼,连一句话都懒得说,只是淡淡地丢下一句“陪朋友打牌去了”,就转身进了屋,留下薛玉莲一人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