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七 初试牛刀(2)
天玄二人仍是一路揽胜、谈笑,只是心境已多少有些变化。待走到第三进房前,那“弟子”打开雕花木门,笑眯眯地将天玄让进屋。
天玄迈步踏入,屋内甚是宽敞,以一座绘着四季山水的屏风相隔,看不见里间到底是何情状。
天玄登时警觉心暗起,正在此刻,背后大门碰地一关,几乎同时,只听一阵破风之声,照着他后腰命门穴打来。
天玄一惊,竟然上来就是杀招,本能地前跃避开。面前屏风之后忽然蹿出两人,皆是黑衣覆面,只露出一双黑洞洞的眼睛,两柄长刀一左一右向他砍来。
天玄身在半空无处着力,去势难返,眼看着就要向亮晃晃的刀刃上撞去。然他不愧为一派宗师,甫遇大变倒也沉着镇定,电光火石之际一甩拂尘,缠住左边一柄长刀带向右边一人,逼得他不得不撤刀相抗,同时身子借力一偏,左手成掌击向左边那人肩头。然而招至中途,左掌又忽然上撩,抓向那人面门。
这一下变招迅速,那人一时不察,覆面的布巾被天玄一把扯下。布巾下是一张陌生而又平凡的面孔,唯一有些特点的当属一只鹰钩鼻。此人被人一击得手,也不惊不怒,立刻抽刀回撤,又再度劈来。
身后,刚才还一路笑眯眯侃侃而谈的“夏侯家弟子”也换上了一副冷冰冰的面孔,。
天玄不由怒喝:“尔等何人?”对方毫不理会,手捉一对方棱锏,兀自猱身抢上。
天玄冷哼一声,拂尘刷的抖出。所谓一寸长一寸强,双锏还未触及天玄,拂尘就已要扫上那人面门。那人见势猛地扳身让过。
就在这一刹那,天玄感到身后两柄长刀再度逼近,他立时腕上加力,身子一扭,手中拂尘掠势不绝,又扫向身后二人。两名刀客知道天玄厉害,不敢怠慢,皆横刀当胸做出守势。
未料那拂尘只虚晃一枪,天玄手一松,再度身形回转,立掌前扑,同时右足在拂尘尾端上一踏,拂尘打了一个横,飞向两名刀客,阻住他们的进路,身子则突然欺近那使双锏的刺客,一时运掌如风,直向对方头顶拍落。
这一掌还未落实,便已能隐隐听到一种闷响,仿佛暴雨之前,风雷隐于九霄云端之内,正是紫霞观成名绝技之一的惊雷掌。
天玄一出手也是一记凌厉无比的杀招,正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心中盘算着一击得手,便可趁势夺门而出。这屋内颇多遮挡,地形较之屋外复杂许多,不论是打是走,都是屋外对他有利。
眼见同伴命在旦夕,那两名刀客仍不慌不忙,一左一右侧跃一步,让开拂尘。
此时只听噗地一声闷响,一柄径长两尺有余的寒铁轮刃倏地从屏风中窜出,那幅名家手笔、布局巧妙的四季山水图登时裂作两半。
夏侯瑾轩甫一赶到,正看到这一幕,连忙直呼可惜。
瑕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无奈道:“你该注意的不是那什么屏风!”
夏侯瑾轩不好意思地骚骚头,凝神看去。
以天玄的内力修为,自然不会察觉不到身后的威胁,听音辨形,便知此物少说也有五百斤力道,不敢硬接,只得矮身避过。
眼瞧着轮刃堪堪擦着天玄后脑而过,又朝着使双锏的黑衣人飞去,然而在他面前两寸竟然倏地往上一偏,划出一道弧线向来处飞回,也不知靠的是什么机关。夏侯瑾轩还是忍不住在心中暗叹其精妙吊诡。
瑕眉头一皱,扯了扯夏侯瑾轩的袖口,低声道:“喂,你觉不觉得这轮刃有些眼熟?像不像昨日袭击你们的那个斗笠?”
夏侯瑾轩一怔,忙定睛看去,那轮刃此时没有了斗笠的伪装,显出黑沉沉的本来面目,尖顶伞形,八根辐条辐射而出,边缘一圈雪亮刃口,旋转起来更是锋利异常,的确和前天晚上那“渔人”所持兵器有七分相似。
夏侯瑾轩面露苦恼之色:“我不知道,却有此可能。若真是……竟又是净天教!”
正当此时,只见一灰色人影从房梁上跃下,落在那轮刃之前,右手成拳一搪,恰好着力在伞形凹面的正中心,卸去来势。接下来又是势大力沉的一拳,只听咚的一声巨响,震得人耳膜生疼,那轮刃呼地飞向房梁。
粗大的房梁如麦秆一般轻易断作两截,把那座本已破烂不堪的屏风连带屏风后面的桌椅一齐砸了个稀烂,屋内顿时敞亮起来。而轮刃去势不竭,愣是在房顶上开出一个大洞,飞掠而出不见踪影,只听见一阵屋瓦落地的噼啪声。
那轮刃的主人躲得及时,才没被房梁砸中,但趁手的武器却也一时拿不回来了,不由咬牙切齿,恶狠狠地瞪向那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其余的黑衣人俱是心中一惊,这人何时到来?竟无一人察觉。
场内场外都一时怔住,就见那灰色人影叉手往黑衣人眼前一立,一脸不快地数落道:“我说你们,要打不能等上完菜再说吗?”
这样毫无紧张感的语调,不是谢沧行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