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还能有那好事儿?
苏大河一边剥着蒜一边说:“要么说女孩贴心呢,你看樱子多会宽解人,”
苏樱子端着面出来,看到桌子上的钱已经不见了,料想是二叔收起来了,便也安心了。
吃着面,苏樱子把给老关做桌椅的事儿说了一下。
苏大河眼神一亮:“行啊樱子,都能给二叔拉生意了,把尺寸拿来我看看。”
苏樱子把那张单子递给二叔。
苏大河看了一眼,面也不吃了,进屋拿了铅笔出来,写写算算一阵子。
把铅笔往耳朵上一夹说道:“这个很简单,好做,100套,一个月就做完了。”
苏樱子沉吟片刻后问:“二叔,你看二十天能做完吗?”
她心里想着能早点交货,赶在退婚约定的日子之前把钱凑齐。
二叔哪里能不明白她的顾虑,略一迟疑后,便说:“没问题。”
苏樱子心里略略轻松又问:“一套价格多少?”
二叔算了算说:“咱们这一套做下来最少也要八块五。”
苏樱子心里暗暗算着账,考虑着明天一早先去城里家具厂问一下每套的价格,再给老关报价。
“樱子,能赚多少差价靠你自己的本事,二叔只要成本,多出来的都是你的。”苏大河拿起筷子吃了口面条说。
“那哪能呢,你帮我的忙,我还让你白干?你侄女也太不地道了不是?”苏樱子打趣着说。
苏大河笑着摆了摆手没再说什么。
二婶笑着说:“你这丫头,跟自己的亲二叔还说这么见外的话?你二叔之前还说等你结婚的时候,亲手给你做套家具呢,那木材都准备好了。”
随后又惋惜的说:“可惜你现在又不结婚了。”
苏大河两眼一瞪道:“不结就不结,我本来也不想把我的好手艺便宜了许光烈那货,正好。”
苏樱子哈哈笑笑说:“二叔说的对,才不便宜许家那帮混蛋呢。”
叔侄俩哈哈的笑笑。
二婶嗔怪的瞪他俩一样,又感叹的说:“唉,你看还是人家城里的娃娃好,上学还有新的桌椅板凳,你看怎么村里小学的那些孩子,用的都是石墩子,各人从自己里拿个板凳,哪里用过什么桌子啊。”
确实,这个时候的学校,别说桌椅板凳了,教室都是八面漏风的土坯屋子,条件好一点的,弄几个石墩子上面搭条木板,条件差的,直接就用石墩子当课桌了。
主要是现在学校一学期还要收6元钱的学费,村里能掏得起学费的家庭没几个,所以一个班也没几个学生,一个教室里有一年级的,也有二年级的,就这样混着上课。
“以后一定会好起来的,说不定上学还不用掏学费了呢。”苏樱子说道。
二婶一脸不可置信的说:“还能有那好事儿?”
苏樱子笃定的点点头:“嗯,国家需要人才,肯定要从娃娃抓起,连小学都上不起,从哪里选人才呢?对不对?”
“对,对,樱子说的对着呢,以后咱们孙子肯定能赶上这好时候。”苏大河一边呼噜噜吃着面,一边说。
二婶斜他一眼,好笑的说:“你二叔竟想好事儿,这儿媳妇儿还没影呢,孙子都惦记上了。”
苏大河嘿嘿的笑笑:“还不能让俺提前想想。”
苏樱子也跟着笑起来。
“什么孙子?谁孙子?”大门哐当被推开。
院子里三个人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苏东升,从门口风风火火的走进来,一边问一边径直走到水缸边,舀了一瓢凉水咕噜咕噜的喝下去,又舀了一盆凉水,劈头盖脸的洗了一把。
走到饭桌前,看到他们三个碗里的饭,眼睛一亮:“打卤面?”
猛咽了两口口水:“快饿死我了。”
苏东升在厨房转了一圈,掀掀锅盖,翻翻碗也没看到面条。
回头一脸疑惑的问:“娘,面条呢?”
二婶眨巴眨巴眼说:“没了。”
“没了?你,你们只管自己吃?不管你儿子了?”苏东升一脸哀怨的看着他娘。
二婶揶揄道:“你这一天到晚没个人影,到饭点儿了还不回来?我还以为你在外面吃好的呢,就不给你留着清汤寡水的面条了呗。”
苏东升挠挠头:“我哪吃好的了?我跟着春杏给她娘看病来着,跑一天了,都没吃一口饭。”
苏樱子偷笑一声:“呦,这春杏这么小气呢?帮她娘看病,连口饭都不给?”
苏东升赶紧解释:“不是,不是,春杏给我买了包子,我没舍得吃,留给她娘俩了。”
二婶打趣着说:“呦,我儿子真贴心,可没见你对我这么孝顺,上次你爹买回来的肉包子,也不知道是谁跟我抢着吃,哼。”
苏东升讪笑着抱住二婶撒娇:“哎呀娘,你咋这么小气呢,你儿子这不是为了早点给你娶儿媳妇儿吗?”
二婶没好气的敲他的脑袋。
苏东升吧嗒吧嗒嘴说:“娘,我饿死了,快点给我下面条吧。”
“真没有了。”二婶说。
“真没了?”苏东升一脸失望的揉揉肚子。
朝桌子上瞅瞅,就苏樱子碗里的面多,赶紧过去:“樱子姐,给我匀点,我饿死了。”
“不给,我还没吃饱呢。”苏樱子端起碗躲着。
“不行,我就要吃。”苏东升拿着筷子就往苏樱子碗里伸。
二婶就在边上大苏东升:“臭小子,你别抢你姐的。”
“我不。”
“我不给,二婶救我。”
二叔在一旁哈哈的笑着,一家子的嬉笑怒骂声在小院里回荡着。
苏樱子吃饱喝足,抱着一笸箩杏子从二叔家出来。
溜达着,从笸箩里拿出杏啃着,手忽然摸到一个异样的东西,她拨开杏一看,竟然是她给二叔的那二十块钱。
苏樱子瞬间眼眶发红,二叔知道她的脾气,便没有当着她的面推辞,却又悄悄的还给了她。
她深深的叹了口气,把钱拿起来塞进口袋,心里暗暗道,一定要找机会把钱再给东升。
红星村,陈最从城里回来后,又帮着村里拉了几趟草料,回到村里天已经黑透了。
把马车卸下来,把马牵进马棚,又给马槽里倒上草料。
陈最胳膊搭在马槽架子上,下巴搁在胳膊上,看着马儿低着头一张一合的咀嚼着草料。
“小家伙饿坏了吧?”陈最摸摸马头。
“马都知道饿了,你倒是扛饿。”身后传来一个铿锵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