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真的只是把我当成哥哥?
“躲什么?”
沉洌男音撞入耳朵,激出酥酥麻麻一片。
裴西州漆黑的深瞳和夜色连成一片,猝不及防的沉到她的心里。
他眼底没半分温度,出口的话却似含着笑,“不是谈一场永不分手的恋爱?”
“前脚答应哥哥,后脚见到哥哥装不认识?”
颊侧蓦地被粗粝指腹摩挲,在激荡而出的电流中,翡翠扳指咯着下巴,她被捏着迎入男人的深瞳。
“骗子!”
下巴被甩脱,扳指和指腹带来的凉和温却残在上面,无时不刻的折磨着她。
“哥…”这字眼被裹在喉间,模糊了音节,还不等脱出,皆化成了惊呼。
“啊——”
天旋地转,腰肢被大掌箍紧,力道寸寸收缩,硬是掐着她的腰打横将她抱起。
失重感让她头晕目眩,双手下意识要圈紧他的脖颈,却在触及他暗沉深瞳的那刻,指尖怯怯收紧,蜷成小拳头。
他勾唇,突然把她向上提掼了下。
失衡感袭来之际,两只莹白的素手牢牢的攀住了他身上的黑衬衣。
衬衣扣子承受不住揪拽,有一颗黑曜石扣子挣出,“蹦”的一声,眼帘内蓦地多了一片冷白的皮肤。
锁骨凛然,胸肌结实温热,随着衬衣的敞开,和她的指尖结结实实的亲密接触着。
“!”
南知意只觉得心脏狠狠哆嗦了下。
不经意撞入那暗潮涌动的深瞳,那股悸动就像加大了马力,在她的胸膛里“突突”的猛撞着。
血液被泵的飞快,雪白脸颊被热度染的滚烫,一片霏靡的红晕。
“放我下来。”
她羞涩咬唇。
笼在裴西州炙热的眸光中她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融化掉。
“成。”
裴西州大步流星,只是将她放下的地点是车后座。
脱离他的掌控,南知意飞快要逃离,但裴西州动作更快,修长嶙峋的大掌扣着细腕,弯腰径直上车。
车门“咔哒”落锁。
那声音一入耳,南知意忐忑狂跳的心就猛的向下坠。
“裴西州!”
也不知从哪儿借来的胆子,南知意羞恼之下居然叫了他的全名。
放在以前是冒犯。
可此刻落入裴西州耳朵,却格外的动听。
“嗯?”
南知意正懊恼自己胆大包天,结果却撞入裴西州隐隐噙着笑的眸底?
他非但不生气,眼角眉梢好似还浮着淡淡愉悦?
这个认知撞入心底,一股寒意顷刻间贯穿脊柱。
她心脏筛子一样哆嗦起来,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软了声。
紧张的咽咽嗓子,南知意道:“我打了滴滴车,不用你送。”
“我还有其他事,下次我们再叙旧?”
现在只要和裴西州单独相处,她浑身每一颗细胞都透着不自在,只想赶快逃离这种压力。
“什么事?”
裴西州直指重点。
南知意只觉得屈辱,咬着的唇肉眼可见的颤起来,连带鹿眸也颤出了雾濛濛的水汽。
沉寂半晌。
车厢内响起南知意软糯颤抖的声,“哥,非要这么逼我吗?”
崩溃,压抑。
沉默。
窒息的沉默在呼吸间穿梭。
久到南知意积压日久的情绪就要在顷刻间爆炸。
“栀栀,你了解的裴西州重诺吗?”
南知意不明白他为什么问这个,但还是忍着鼻酸“嗯”了声。
“你答应哥哥,和哥哥谈永不分手的恋爱,还主动亲了我,我听到了,就永远不许变。”
“听着。”
“这种承诺,我听一遍就是一辈子。”
“你既然要骗,那就是骗也给我骗一辈子。”
南知意鹿眸缓缓抬起,在映入他徊还着风暴的深瞳之后,震惊的瞳仁蜷缩成一个点!
后知后觉的恐惧抓牢了心脏,刺破了表皮,尖锐的疼汹汹贯穿而来。
在脊柱窜升的细密颤栗中,南知意惊觉!原来裴西州竟然还有这样一面。
可怕。
她无比后悔在西风馆对他的虚与委蛇。
“你明知道……”
话没说完就遭截断。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你说了永远不分手。”
“我重诺,既然答应你,就永不更改。”
裴西州语调甚至带着一丝缱绻,牵着她嫩软的小手,在手背烙下一吻。
唇碰上雪肤的那刻撩眸而起。
深瞳内狂涛澎湃,冷的刺骨。
和温软的语调形成鲜明对比。
就像他的人一般,黑衬衫容易被穿出野性,他慵懒的套在身上,却斯文内敛。
金丝边眼镜边缘触碰她的指尖,自镜片后透出来的目光又危险十足。
南知意脊背不自觉后撤,贴上靠背,勉强拉开物理距离。
被他大掌攥住的指尖不自觉往回抽。
隐忍多时的情绪在顷刻间崩塌。
“可是你和宁溪的婚事在即,你怎么敢一边欢欢喜喜和宁家讨论婚事,一边要我和你恋爱的?”
“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
她故意把难题抛给他,只想让他知难而退。
看多了的那些言情故事里,伪兄妹禁忌恋无论最后走向是什么,开始的时候,男主不都很讨厌女主要名分吗?
那她就狠狠要!
裴西州深瞳蜷了蜷,并不因她佯装出来的愤怒乱掉方寸,“如果你担心这个,大可不必。”
“怎么不必?”
南知意的指尖仍在他宽掌挣动。
“我不和挂着其他女人名头的男人谈恋爱。”
“裴西州……”
这样直白的喊哥哥的名字,让她难受的心脏蜷成一个小石子,“如果你想和我开始,必须从身到心,干干净净。”
“……好。”
本以为等待她的仍旧会是窒息的空气。
可落下的却是俨然喑哑透了的嗓音。
南知意难掩震动。
随之而来的是事情不受掌控的巨大恐惧。
她不可置信的去看裴西州,却见他眸光一敛,再撩起眼皮,深瞳内蛰伏的冷和怒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温润碎光,好似刚才的愠怒只是一场幻觉。
他大掌仍松松握着她,此刻轻捏她指尖。
“你担心的这些,我很快会处理完毕。”
南知意见他此刻只捏着自己指尖,趁机想把手抽回来,然而男人却仿佛预判了她的动作。
下一瞬,落入宽阔掌心的变成了手腕。
蛰伏在他深瞳内的势在必得,似在嚣张的告知她,一旦她退缩,等待她的就是更多。
多到她承受不住。
南知意结结实实打了个哆嗦。
“那、在你解决完宁家的事之前,不用和我联系?”
“躲我?”
栀栀,这样的借口在我这里不成立。”
裴西州顷刻间撕碎了她的借口。
“那我们保持距离,在解决完之前,我们只能是兄妹关系。”
对南知意而言,能保持距离一会是一会。
“兄妹关系吗?”
耳畔落下沉沉感慨,好似还裹着深重潮湿的欲…念,可不等南知意仔细分辨,纤薄的脊背就陡然一僵。
温热潮湿的触觉裹上耳廓,裴西州转身,低下头温柔的舐了下她的耳垂。
南知意脊柱细密颤栗,抬手就去推碾压过来如小山一般的宽阔胸膛。
细腕却落入宽掌,如一道柔软的柳枝,被他来来回回的捻揉。
神经末梢的血流飞快,好似要冲破雪肤。
“哥~~”
她声线颤抖。
“兄妹会接吻吗?”裴西州低低凉凉的音落至耳朵,激的她皮肤收缩。
“会像我这样吻你耳垂?”
“吻你发丝?”
“吻你额头?”
“吻你脸颊?”
“吻你鼻梁?”
“吻你……”
随着低凉嗓音,碎吻若雨,轻拂肌肤,落至哪里,哪里就是一片颤栗。
最后一句。
深瞳沉沉盯着她颤的不成样子的粉唇。
白白的细齿噬着粉唇,咬出凹坑,那个点因为充血变得色泽深红,如被蹂躏出汁水的樱桃。
红艳艳的,像在等吻。
裴西州受够了蛊惑,喉结轻滚,仅剩的一只手摘掉眼镜,低头,狠狠吻了下去。
……
南知意浑身颤抖,香汗淋漓的浮出雪肤,哆哆嗦嗦的颤着指尖扣衬衫的扣子。
粉润的唇已经肿的一塌糊涂,长睫上挂着润润的泪光,眼眸湿漉漉震颤。
就连扣到顶的衬衫外侧,也露出一个个霏靡的吻痕。
她边扣边掉泪。
心脏哆哆嗦嗦,像是停不下来的筛子。
裴西州刚才那个宣誓主权般的吻,完全打破了她内心坚守的壁垒。
好似有一道防线在心底崩断。
她整个人彻底崩溃了。
“你怎么能这样逼我,裴西州,你是我哥哥呀,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一吻结束,裴西州深瞳晦暗,连之前那点愉悦都消失殆尽。
“是你惹我的。”
“栀栀。”
“从你主动亲过来那一刻,在我心里,你已经不是妹妹。”
南知意不肯说话,别开脸庞,耳尖红的能滴血。
是羞,是恼,更是屈辱。
“好,我知道了。”
南知意提气。
“我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还是你想现在就要了我?”她讽刺一笑,迎着裴西州晦暗涌动的眸,像是认了命一般,素手捏住最上面一颗纽扣。
莹润指尖微动,扣子在锁眼里扭了下,眼看就要脱离扣眼的掌控。
蓦地。
一只宽掌扣住纤润的指尖。
“不必。”
“我送你回甜水湾。”
南知意长长松一口气。
下一秒,裴西州冷冽声音似从冰窖发出,“我和你一起收拾行李。”
“什么?”
南知意不敢置信。
“我帮你买了个院子。”
“你搬去那里。”
“不!”
南知意强硬的反对,跃至脑子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裴西州要把她当金丝雀般豢养起来。
“这件事容不得你反对。”
“要么你搬去西风馆。”
“栀栀,总不好一直让你打扰丁甜。”
“谢谢,但是不必,甜甜很喜欢和我住在一起。”
“她交了男朋友,因为你住在她的公寓,每次他们只能去酒店开房。”
蓦地。
一个文件夹被丢到她手心。
她疑惑打开一看,一张张都是丁甜和一个清俊男子的亲密照,以及他们相拥从酒店房间走出的照片。
南知意诧异。
丁甜恋爱了,为什么她不知道?
裴西州捞起眼镜戴上,“如果你不喜欢我见你,在宁家的事出结果之前,我不会去打扰你。”
最后结果是南知意被带去西风馆。
因为她不想接受来自裴西州的馈赠。
踏入西风馆,熟悉的客房让她想到前几天那个缠绵悱恻的吻,刚才消退的热度再度浮上雪白脸颊。
她板着小脸转身要关门。
“晚安,今天不用见了。”
“急什么。”
“你还没吃晚饭。”
裴西州推门,强大的力量感让她无力抗衡,只能眼睁睁任由他挤进来。
他从裤兜里捞出一只白色腕表,拉起她柔白细腕缠上去,动作轻柔的扣好表带。
“带好,我不希望再看到你摘下这只表。”
他前所未有的强势霸道。
南知意只觉得不知所措,垂着眼帘不语。
裴西州自是明白徐徐图之的道理,倒也没逼她,用过晚饭之后,看着她窈窕的身影近乎逃一般离开。
回到客房后,南知意脊背贴着门板紧促喘息。
好容易稳定了心跳,转身锁门。
将满身疲惫浸入浴缸那刻,南知意才看清衬衫下鲜红刺目的吻痕。
一点点鲜妍的红,像掉在宣纸上的红梅花瓣儿。
好似和上一次陆砚留下的十分相似?
一个诡异的念头再度浮至脑海,又飞快被掐灭。
但是心上就像崩了一根弦。
等从浴室出来,她立刻拿出手机搜索吻痕二字。
莹润指尖打下一行字。
吻痕都是类似的吗?
可搜遍所有的app,都没找到她想要的答案。
就连百度出来的吻痕图片,都和她身上的截然不同,找不到任何共同点。
南知意身上蒸出密密麻麻的细汗,明明房间内的中央空调散着温度恒定的冷气,她还是热的出奇。
刚将手机丢到一旁,突然有消息进来。
裴晚发来一张照片。
高级病房内,陆砚正弯腰从盆里捞毛巾,骨节分明的手指搅拧毛巾,水迹淋漓而下。
他正侧眸看向裴晚,漂亮的瞳仁里面落满深深浅浅的碎光,看起来温柔极了。
南知意的指尖微僵。
到底是七年的感情,眼睁睁看着陆砚沦陷入裴晚的温柔陷阱里。
那种疼痛揪着心脏汹汹如潮。
原来就算放弃了,心还是会痛的呀。
也就在这时,房间突然响起清脆的叩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