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下三滥的手段
无论是在权贵之家，还是普通的人家里，香炉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点上一柱檀香，有的是有安心凝神的功效，有的是驱蚊驱虫，还有的是清新的香气。
他伸长了脑袋，然后嗅了嗅，再看向一旁的木窗，木窗那里没有关严，还有一丝缝隙，不过，空气中若有似无有一种暗香。
他再度嗅了嗅，那种暗香的气息，越发的明显。
他低头警觉地看向香炉，准确地说，是看向香炉里燃尽的香灰。
他嗅到的空气中的暗香气息，让他闻起来并不是特别的舒适，用手指拈了些香灰，他又凑到鼻前细嗅。
这一次，那股暗香的气息，越发的浓烈。
取来干净的帕子，他弄了些香灰上去，顺道还在香炉里扒拉出了一小截没有燃尽的檀香，比小手的指尖差不多大小。
无论可不可疑，叶莱不想错过任何的线索。
查完整个铺面，他又去了后院。
关于从铺子里抓走的那几个人的供词，后院的某间厢房，是‘案发地点。’
站在屋门前，叶莱紧皱着眉头。
已经赶了过来的手下，担忧地开口请示道。
“大哥，要不我进去替你检查一遍吧？”
毕竟对于一个成年男子而言，发生了这样的事，在自己的女人身上，对男人来说，也是种耻辱。
“不必，我可以。”
叶莱一口回绝，如果他连这点小事，都不敢面对，他还有什么资格去查找所谓的真相。
推开屋门，里面还保持着当初的一切原状。
想当初，因为是世子殿下突然带着人直接闯进来的，所以床塌上还是一片凌乱，后来带走了人，也没有谁过来收拾过，再然后就是封了成衣铺子，没人再进得来。
塌上的被褥，看起来也是乱糟糟的。
叶莱刻意避开床塌，在屋子里巡视了一圈。
然而这一次
，什么发现也没有。
屋子里也没有像香炉一样的东西。
想到香炉，叶莱又站在屋子正中央，然后用力嗅了嗅……这一次，他依然嗅出了屋子里有一股暗香的气息，和先前在外面嗅的气味，是一样的。
“大哥，你在嗅什么？”手下不明所以。
“你闻闻看，能不能闻到什么不一样的香气？”叶莱示意手下。
他们都是习过武功之人，嗅觉自然也是异于普通人的。
有些气息，普通人未必可以分辩得出来。
但他们不一样，他们可以嗅出普通人无法分辩出来的气味。
也就是说，他们的嗅觉比普通人更加灵敏。
“大哥，好像有什么不一样的气味。”
手下也嗅了出来。
“你再去我发现香炉的地方闻闻看，这两个地方的香气，应该是一样的。”
可这里的香气，是怎么来的，他没有发现香炉，也没有檀香。
最后，他仍然在角落的地上，发现了一点点的香灰。
在发现香灰的墙边上，还有一个小洞。
“这里怎么会有个小洞？”
叶莱跑出去，然后在外面的墙边，同样发现那个小洞是通向外面的。
“大哥，这么看来，是不是有人故意放了香进去，或者说在外面把香点燃了，然后插进这个小洞里面，这样一来，香气就全部飘进了屋子里面，再加上如果檀香燃时发出来的烟，是无色的，一般人便轻易不能察觉，何况又在这么隐密的地方。”
虽然只是推测，可他们知道推测已经接近真相。
“只是到底会是谁呢？还有这种檀香，到底是什么作用的檀香？”
叶莱又将其他的屋子，都检查了一遍，但遗憾的是，没有其他别的收获 。
“我先回去找人看一看找到的这些檀香余料，能不能有什么新的发现，你去打听一下，看这家成
衣铺子这铺面，究竟是租的，还是刘家名下的产业。”
掌柜一口咬定，这铺面是刘萧然的。
可刘萧然的态度，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
怀揣着东西，叶莱没回端王府，而是去了上京城的一家香料商行。
他认识那里的一个香料师，在香料这方面，有很深的造诣。
“老师傅，有事要麻烦您，您帮忙看一下这些余料，我想要知道，这些香是什么香，有什么用途？”
只见老师傅接过余料，然后先是放在鼻尖闻，闻完了之后，又令人取来了香炉，将最后这点余料，取了一点点，再点燃。
点燃之后的余料，很快就散发出更浓烈的香气来。
叶莱不动声色地立在一旁，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你是从哪里弄出来的这些余料？”
老师傅再次嗅了嗅，然后皱起了眉头，一脸的凝重。
“我在查一桩被人陷害的事，结果就发现了这些没燃尽的檀香，老师傅，这些香有问题吗？”
叶莱可是察言观色的高手，从老师傅的神色中，他已经隐隐猜出，这些香有问题。
“你猜得没错，这些香的确有问题。”老师傅直接灭了没有燃尽的檀香，然后又起身打开了屋门和木窗，保持室内空气的通畅。
“请老师傅如实告之，这些香究竟都有什么问题，闻了之后，会让人产生什么不适的结果？”
老师傅鄙夷地回道，“用这香的人，大概人品也不怎么样，这些檀香的气味，容易使人致幻，若是大量吸入，还可直接叫人失忆，昏昏沉沉的，任人摆布。这种下三烂的手段，实在是下作！”
叶莱脸色大变，“老师傅确定没有弄错？”
老师傅见叶莱不相信自己，面色更加阴寒。
“你若是不信老夫的技艺，又何必来请教老夫！”
言下之意，对他的不信任
，已经让他失望，让他愤怒。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事关重大，还请老师傅更加谨言慎行。”
叶莱对这个查出来的结果，更多的是惊惧。
“你可以去找别人再验一验，不过最后的结果，我想都是一样的。”
叶莱当然不会再去找别人进行二次查验，他认识的香料师里面，就属这位老师傅技艺最为高超。
“那敢问老师傅，这种香哪里能买得到？”
普通的人家中必然不会常备这种香，只能是临时买来的。
“一般正规的香料行，都没有。不过，从一些黑市上面，只要花银子，还是弄得到的，你给我看的这一种香，做工粗糙，用料也不怎么样，应该就是从黑市弄来的。”
想要从香料下手，去查找购买者，这似乎不太可能。
因为上京城的整个黑市，鱼龙混杂。
只要有银子，什么样禁忌的东西，大部分都可以在黑市重金买到。
但此行，还是有收获的。
叶莱最起码知道，这一场荒唐，是有人蓄意而为之。
还有宝玉丫头的失忆，也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多谢老师傅指点。”
离开香料行，怀揣着剩下的证物，叶莱才回了端王府。
“她用了膳没有？”
他回端王府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
惦记着她的安危，因此他打算去看看她。
“回叶总管，宝玉姑娘就是早上出来用了早膳，然后一直再也没有出来过，奴婢在外面也喊过几声，但是都没有任何回应。”
下人也很头大，寸步不敢离开，一直守在这里。
“我过去看看。”
叶莱示意下人退下，然后独自站在了门前。
一扇木门，将两个人隔开。
同样有一把无形的枷锁，将他们两人硬生生地扯开。
“宝玉，我今天在外面查到了一些新的线索，你想不想听
？”
这些消息，他本来回了端王府之后，就想第一时间与她分享的。
只是屋子里毫无动静，看来宝玉不想理他。
“你先前不是说你失了忆，有一段时间，什么记忆也没有吗？我今天意外发现了一个线索，我终于知道是什么原因……你不是病了，也不是脑瓜坏了，而是有人刻意不想让你记得这些事情……”
叶莱的话还未全部说完，‘吱呀’一声，屋门被宝玉从里面打开。
“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叶莱唇边，终于荡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你看你果然紧张自己，把自己都关在里面，快关了一整日，你当真狠得下心来。”
宝玉着急地抓着叶莱追问，“你刚才的话，我没听懂，你再说一遍。”
她一直想不起来的那段记忆，她想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别急，事情呢，还得从一种檀香开始说起，对了有一件事，我想问你。你进到成衣铺子之后，不是被带到另外一面，就是有布帘子的那一边，当时你有没有闻到什么特别的香气，或是觉得哪里有怪异的地方？你再好好想想，这很重要。”
叶莱也顾不上再去安抚这人，事实上，现在他也没有这个精心，去顾及她的心情如何。
“特别的香气？我当时没有特别留意，不过当时脑子昏昏沉沉的，再然后的事，我就什么也不记得，就跟喝断了片似的，怎么努力回想，那段记忆也还是一片空白。”
当时她疏于防备，自然没有任何警惕。
“那后面，你在后院的那间厢房里，也没有闻到过什么特别的气味吗？”叶莱追问道。
宝玉还是摇了摇头，"“惊醒过来的时候，世子殿下带着人已经闯了进来，情况一片混乱，当时我哪里有精力去留意其他别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