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第一最好不相见3
太子云开以侍卫的身份和红玉一起悄悄出离东宫,直奔上官府。
姐弟俩到了落红轩正厅以后众人忙朝太子见礼,自然独孤南风也得以礼拜之,他是以一个江湖白衣的身份。
慕容云开虽然一袭侍卫装束,可他的气度与风采却是那般与众不同,让人心生敬畏。太子云开在命众人平身的同时他用眼角余光微微扫了一眼独孤南风。他知道要给自己诊蛊的便是这个白衣少年,可这厮岁数也就和自己差不多,他真就如此有本事?同时要太子惊讶的还是独孤南风的风华绝代,气度不凡。若不是自己知他出身江湖,还真会以为他是一位身份显赫的王孙公子。
不经意间太子与独孤南风眼神相碰,刹那间他们彼此都因为对方的风采而为之惊艳。他们在对方深而明澈的铜仁里都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一个是一朝储君,而一个是江湖浪子,可他们都对彼此产生了一种不寻常的感觉,而具体是什么也都说不清楚。
太子云开理所当然的坐在了上垂首,红玉则挨着他落座,上官天绝夫妇坐在下垂手,独孤南风则坐在最次等位置。
茶罢,慕容云开直奔主题;“本宫听说独孤少侠医术精湛。近来本宫觉得身体微恙,可否请独孤少侠为本宫诊诊脉。”
太子如此客气是完全看在上官天绝的面上,毕竟这独孤南风是他的徒弟。
独孤南风很爽快的应道;“可以为一朝储君诊脉是草民的荣幸,不知在这里诊呢还是?”
虽然独孤南风嘴上有分寸,可心里头却看不上太子的拐弯抹角,不就是诊蛊嘛,说出来不就是了还拐弯抹角的这么一套。
红玉道;“这里也不是外人,就请独孤兄在此为太子诊脉吧。”
太子朝独孤南风点点头,“在此处吧。”
如此,独孤南风才上前为太子诊蛊。
红玉亲自帮太子把
宽大的衣袖轻轻挽起,那条月牙红线赫然在目。
“独孤兄;你看,就是这条。”红玉用纤纤玉指指着太子臂上的月牙红线对南风道。
独孤南风仔细观察了太子手臂上的这条红线半天,然后轻声问;“太子殿下可记得这条红线出现多久了?”
太子正色道;“八个月余。”
南风鞥了一声,然后直接拿过太子的手,拇指扣住了他的脉门。
因为独孤南风按脉门的手指太过用力太子只觉得疼痛难挨,于是不停的蹙眉。
红玉看出太子不舒服了便柔声对南风道;“独孤兄手下留情。”
对于红玉的体现独孤南风却不与理会,手指依旧在用力,太子的面色越发难看了。
上官天绝知道红玉担心太子,于是便小心翼翼道;“诊蛊与寻常诊脉不同,太子殿下忍耐一下。”
虽然疼痛难忍可太子却依旧咬牙坚持。
约莫一盏茶以后独孤南风才松开太子的手臂。
“南风;殿下的御体如何?”上官天绝问。
南风微微叹了口气;不无惋惜道;“一朝储君中了情蛊,可惜啊可惜。”
“少侠就确定本宫中的是蛊毒?”太子一脸严肃的问,眉目凛冽如刀,似乎要把对面这个有些玩世不恭的江湖白衣给看到骨头里。
面对太子的质问独孤南风口气坚决的回答;“太子的确是中了世间最难解的情蛊,若太子一直没有动情和染指了女色,故而在你体内潜伏的蛊毒彻底解冻了,这条红线就是在动了女色以后出现的。若太子以后心和身都没法节制的话蛊毒会彻底在体内肆虐,我若判断的不错太子最近刚刚动过女色,事后你会心疼体虚。”
独孤南风的话音落定,太子云开早已面色铁青,双目凛冽如刀,手里的茶杯狠狠往地上一拽,怒斥道;;“独孤南风你放肆。”随着太子的震怒,茶杯落在地上
发出一声清脆,碎片散落一地。小燕儿被这阵势下的娃娃大哭,上官天绝忙让琥珀把小丫头抱出去哄。
独孤南风把太子最怕被人知晓的秘密给当众戳穿安能不让其恼羞成怒。
面对震怒的太子独孤南风显得异常平静;“殿下;草民说的都是实情,若早知殿下怕听真话,那草民宁可砸了自己的招牌也该误诊了。还有,太子殿下若易怒的话蛊毒会扩散的更加迅速,你的精力会逐渐被蛊虫吸收,我就怕还没有解蛊殿下先呜呼哀哉了。”
见南风说话如此没轻没重上官天绝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命其收敛了一下自己。
红玉柔声安抚太子道;“云开;你既已经中了情蛊就该设法解蛊,而不是朝独孤兄发怒。”
“太子殿下,赎臣直言,在没有寻到解蛊 的法子之前殿下必须收起情愫,远离女色,还有就是戒怒戒躁。”上官天绝怕引太子不悦,故而很是小心翼翼。虽然太子已经十四岁,可比起城府和心术比当年的慕容伊川差多了,作为忠于慕容伊川父子的上官天绝,他自然对太子格外操心。
上官天绝刚把话说完红玉忙接口道;“上官叔父所言甚是,云开,你要听叔父和独孤兄的,还有就是尽快找出下蛊之人,玉儿有种直觉,中蛊的不只是云开一个人,兴许云让和云舒同样被下了蛊,只是他们年纪还小,不易察觉。”
红玉的话引起了上官天绝夫妇和慕容云开的重视。
“若真如二皇姐所言,那么给我下蛊之人必然是要图谋太子之位,我和云让云舒都是嫡子,我们仨若有闪失,那么庶子才有机会。”太子的分析不言而喻,下蛊之人必然在后宫。
一直沉默不言的素素这个时候接口了;“一切都是猜测,眼下还是要南风为瑞王和平王两位小殿下诊蛊,但愿一切只是猜测。”
“
如今天色不早了,我看不如明日要云让云舒出宫看燕儿丫头为名来上官府请独孤少侠诊蛊。”太子云开如今依然心平气和了,他对独孤南风也恢复了起初的客气。
上官天绝道;“一切就依太子之言。”
红玉和云开在上官府待到向晚时分才一起告辞回宫。
在回宫的路上红玉很是郑重的问太子;“你和丽华莫不是已经越了雷池?”
太子忙道;“我爱的女人不是丽华,丽华虽是我的未婚妻然挞才十二岁我断然不会动她的。二姐;我求你帮帮我,帮我查出下蛊的凶手,帮我保住我爱的女人香菱。”情急之下向来高傲的太子竟然跪在了红玉面前。
红玉忙把太子扶起,然后不无责备道;“看来萧顺安的眼力不错,你爱慕的人是香菱而非丽华,只是我们没想到你们竟然有了私情,就算你没有中蛊,这件事被父皇知晓了香菱也会被处死,而你在父皇以及朝臣心中的位置也会因此动摇,你若不好,必然影响母后,云开啊云开,你好生糊涂。”
面对红玉的责备云开亦是欣然接受;“二姐;我知道自己错了,可错已成,为今之计我想要保住香菱,更想保住自己的秘密。”
红玉凝视着天边的红日微微叹息了一下,“云开;我会尽力去保护你的,你也要争气,做好储君,为父皇为天下分忧。”
“我会的。”
红玉和云开过了朱雀门以后便分开走了,太子直奔东宫,而红玉则直奔后宫。
回到东宫太子便把迎上来要伺候自己的香菱给撵走了,“以后本宫不需要你贴身伺候了,换如意和锦绣来伺候。”
面对着一脸冷峻的太子香菱只是默默的放下手里的托盘,然后磕了个头,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红玉回到昭阳宫后就直接来到日月轩见宛若。
夜幕降临,宫女们已经把日月轩掌上
了灯。
“母后;”来到宛若面前红玉柔声唤道。
良久,宛若才从思绪里把自己抽回到眼前,她看到红玉就站在自己眼前,微微有些欣慰;“玉儿;你怎出去了一天,可是一直在萧家了?”
红玉这才想起自己之前和萧顺安说好向晚时自己会去荣国府看他的,自己竟然给忘却了。
不过在自己母后面前红玉还是尽量敷衍;“是呢,玉儿一直在萧府了,母后怎有些闷闷不乐,可是因为玉儿刚回来却不肯陪您的缘故?”
宛若忙摇摇头;“玉儿已经做的很好了。寂寞空庭,母后只是觉得有些冷寂罢了。”
一听寂寞空庭四个字红玉的心就是一紧;“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这是宫女自苑自怜的诗,母后还是不要想这些为好。”
宛若轻轻握了握红玉的手,“很多事不想亦不会不来。”
“母后如此伤怀可是父皇今晚不过来的缘故?”
“你怎知?”
红玉沉吟片刻道;“我已悄悄问了外头的宫女,父皇去永寿宫德妃处了。”
慕容伊川今晚又留宿德妃处这是宛若感伤的症结所在,一想到又得独自面对寂寞无边的长夜漫漫他便心痛的无法呼吸。
曾经,慕容伊川曾许宛若待我谋得天下,为卿六宫无妃。誓言如纸,君本薄幸。宛若要的不是母仪天下的荣华,而是与自己的夫君朝夕相见,举案齐眉的情分。如今宛若已经三十有余,流年淡漠红颜,在耀眼的珠光宝气也让她在那些年轻的妃子面前黯然失色。
红玉好生安慰了宛若一番,母女俩一起用罢了晚膳。 红玉回到凤来阁把自己的贴身宫女百合叫过来带上自己写给萧顺安的一张字柬去到荣国府。红玉知道自己若不亲自给萧顺安送一个信过去,想来他会一直等着自己过去。因为这是一个有个执着的有些发痴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