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3岁月不及你温柔2
红玉记得自己之前提点过薛同心,就此看来她和慕容嘉落的夫妻关系没有有所改善,而且比以往还要糟糕。
喝了一盏茶以后慕容嘉宁之妻路思梦忍不住问;“同心呀;个把月都没见你出门了,你怎么轻减的这么厉害,可是病了?”
荣阳郡主忙顺着自家嫂子的话道;“同心你这阵子是怎的了,若不是因为我要启程去定陶,咱们得好些日子无法相见,想来你还是不肯出门是吧。”
通过这姑嫂二人的对话红玉已然明了这一个多月薛同心深居简出,她与荣阳郡主这般要好都不肯与之相见,这其中必有缘故。
红玉捧起一盏茶静静的等着薛同心开口。
略略沉吟以后薛同心这才说;“我身体无恙,只是这阵子我与慕容嘉落之间发生了许多争执,他——”薛同心顿了顿才用一种无比痛苦的口吻道;“他还动手打了我,脸上的淤青最近这几天才彻底消退,故而我之前一直没敢出门,就连我娘家和我长姐那里我都不敢去,害怕他们看到我狼狈的样子后担心。若我嫁的是普通人家我在那里受了委屈我母家自然可以替我出头,然而我嫁的偏偏是地位高过我母家的。”
话落薛同心长长的叹了口气,可见她是被压抑太久了,若不然也不可能当着红玉的面说这些事。
一听慕容嘉落竟然伸手打了薛同心这可把荣阳郡主给气坏了,她把手里的白玉茶盏用力往小几上一搁;“真是岂有此理,慕容嘉落伸手打自己的妻子,同心;你怎么不早说,你母家不敢替你撑腰不是还有我慕容芳龄嘛。”
荣阳郡主此刻反应的如此激烈可见她是真的气坏了,同时也证明她与薛同心的确是姐妹情深。
红玉和路思梦都被薛同心的遭遇惊着了,谁能想到看着那样老实甚至还带着些许木那的慕容嘉落竟然能伸手打自己的结发妻子。
“慕容嘉落那厮因何要打你?”红玉一脸正色的问。她原本不想过问薛同心的私事,然而听到她被慕容嘉落动手打这让她没法再沉住气。
薛同心有些忧郁要不要说这可把荣阳郡主给急坏了;“同心;这个时候了你就别在藏着掖着了,我和嫂嫂还有皇姐都不是外人,你就把所有的委屈说出来嘛,兴许皇姐能为你做主。”
薛同心深深的望了红玉一
眼后才 缓缓开口;“这几个月来慕容嘉落一直宠幸一个去年十月多买到府邸里的丫头霓裳。他竟然要把霓裳收房抬为侧室,幸好王妃阻拦才没有能如意。虽然如此慕容嘉落对那个霓裳依旧宠爱有加。霓裳这丫头也就恃宠而骄不再把我这个女主人放在眼里。一个多月之前传来了这个贱人有孕的消息,仗着自己肚子里那块肉霓裳更加的肆意妄为。我的兔子不知怎的跑到了她那里,她竟然把那畜生给弄死了,我叫过来质问了她几句就了事了,没想到这贱人竟然在慕容嘉落面前反咬我一口,说我打了她,如此慕容嘉落便替那个贱人出头,将我责打一顿。”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差不多一个月了提起来薛同心还是情绪激动不已,柳眉倒竖,杏眼圆睁。
“这件事齐王府知道吗?”红玉沉声问。
薛同心叹了口气,喃喃道;“王妃知晓,她也只是不痛不痒的训斥了自己的儿子一番,送了我一斤燕窝一些绢帛首饰安抚安抚罢了,毕竟人家是亲母子,我这做儿媳妇的是外人,哪个做婆婆的肯为了儿媳妇得罪亲生儿子呢。我嫁过去这么久一直没能怀上王妃已经颇有不满了。”
说完这些后薛同心就默默的垂下了头,那一刻人看上去格外的要人心疼。
“慕容嘉落实在是可恶,如果他是我亲哥的话我一定把他吊起来打一顿,岂有此理,他怎么能够如此是非不分呢?真想知道那个霓裳长得什么模样,莫非是苏妲己砖石不成?”向来爱憎分明的荣阳郡主已然怒不可遏,粉拳紧握,怒目圆睁,如果慕容嘉落在对面的话她兴许真会上去给对方几拳头。
薛同心冷哼一声;“若那霓裳真的是苏妲己一般的人物儿也到罢了,那贱人模样还不如我们芭蕉标志呢,奈何她会撒娇弄痴,慕容嘉落或者说天下男人可不都会爱吃这一套嘛。”
路思梦微微叹息了一声;“同心你和嘉落毕竟是夫妻呀,若是你们一直僵持也不是个事儿,我倒是有个法子兴许可以缓和你们的矛盾。”
路思梦看到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在了自己这里她就继续说;“既然那个霓裳如此得嘉落喜欢,如今她也有了身子,我看不如同心你去王妃那里求求情,让王妃许嘉落把霓裳收为侧室,如此以来无论是嘉
落还是霓裳都会感激你,你们的关系自然就缓和了,倘若霓裳生了个男孩儿你就暂时养在身边,如此对霓裳也是一种辖制。”
路思梦这一招叫做化敌为友。
“我可没有思梦嫂嫂这般度量,让我去求王妃把那个贱人抬为侧室我做不到,我宁可与慕容嘉落继续僵持,我倒要看看他和那个贱人能够快活多久。”薛同心一脸的斗志昂扬,她的刚毅让路思梦微微蹙眉;“同心;你要是继续这样强硬下去的话兴许还会吃亏,霓裳既然姿容平平,但是她却能够得到嘉落的宠幸可见此人颇有心计而且会笼络男人,同心;你的才貌自然是没的说,就是你的脾气秉性——”余下的话路思梦没有再说,她向来是一个懂得分寸,可进可退的女子。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红玉在路思梦的话音落定以后她才接口;“同心;你若是还想和慕容嘉落好好过下去那就得想法子把男人从别处笼络过来,思梦嫂嫂这个主意虽然会要人觉得委屈,然而目前不是为一个改善你和慕容嘉落夫妻关系的法子。慕容嘉落与我们家萧驸马是至交,我从萧驸马那里得知慕容嘉落喜欢的女子未必要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然而必须得柔情似水。你在齐王府的日子也不短了对于齐王妃想来也算是了解了,齐王妃是一个霸道强势的女子,她把齐王压的死死的,慕容嘉落许是觉得他父王活的实在是太憋屈,国瓷他才希望自己枕边人是那种柔顺乖巧的。同心;我上次就提点过你,我以为你能完全领悟,你能与慕容嘉落的夫妻关系逐渐晴和,谁料竟变得如此糟糕。”
薛同心是个聪明的女子,被路思梦和红玉这番劝导以后她也就逐渐的开悟。
“堂嫂和公主的意思我都明白,我也知道慕容嘉落喜欢那种柔顺的女子,奈何我——”薛同心用力的搓了一下手,双眉紧蹙,看上去极其的纠结。
人的性格一旦形成想要改变可以说是难如上青天。
薛同心是被父母和姐姐兄长宠爱大的,也算是天之骄女,在出嫁之前她任性骄纵习惯了,她当初与慕容嘉落初见用三道考题来难为对方,她是想试一试对方的才学,而由此她给慕容嘉落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如今想要改善与慕容嘉落的关系,薛同心必须得做出改变
,如何改变,从何改起?薛同心想想便郁闷不已。
看到薛同心情绪如此不好,荣阳郡主便提议去花园赏牡丹。
赵府的花园虽然比不上王府和国公府的,但也是颇有规模,花园里花木葱茏,假山真水,一应俱全。
众人在花园里赏了会子花儿就到了该用午膳的时辰,荣阳郡主直接把宴席败在了水榭上。
这一桌宴席所用的所有器皿都是荣阳郡主从母家琅琊王府带过来的嫁妆。
这王府里的东西自然要比赵府的奢华精致甚多。
这一场宴席持续了差不多一个多时辰,酒席期间荣阳郡主还打发人把府中养的几个歌姬叫来助兴。
在府中养一批年轻的歌舞姬早已是这上京城里的一种风气。从太祖皇帝开始本朝实行的重文轻武,从而使得大正皇朝的文化艺术逐渐繁荣起来,朝中官员个个儿都是风流雅士。譬如荣阳郡主的公爹副枢密使赵汉卿就是一位风流雅士,他在没有考中进士之前就四处游历,途中时常光顾青楼,为那里的姑娘写了不少脍炙人口的歌曲,由此他的才名也逐渐被世人所知。
考中进士,进入仕途以后赵汉卿也时常关顾青楼,与那里的才女吟诗作赋,后来他就在府里养了一大批年轻貌美的歌姬。
红玉早就听闻赵府的歌姬不光姿容不俗,而且个个儿都气质脱俗,过去也只是耳闻,今日一见才知是名不虚传。
红玉从赵府回到荣国府的时候已经是向晚时分。
虽然已经酒意退却,然而红玉还是有些意兴阑珊的,回到海棠阁以后她便倒头就睡,这一睡就到了后半夜。
今天是四月十六,月亮分外圆满。
红玉缓缓的起身,看到身边的萧驸马已经睡熟了,她不忍心惊动,然后就轻手轻脚的下了地。
红玉缓缓到了外面,今晚守夜的是琼瑶。
琼瑶正躺在美人榻上似是在思量什么,听到动静她忙睁开眼,看红玉从里头出来琼瑶就立刻下地。
“公主有吩咐直接唤奴婢就是,怎的亲自出来呢?”琼瑶在红玉面前显得很是殷勤。
经过了这么多事情琼瑶也明白自己即便在喜欢男主人,也没那个手腕和资本与女主人争,她也感觉到女主人对自己的敌意,她想要试着缓和与女主人的关系,从而打消对方对自己的堤防。
红玉抬手揉了揉朦
胧睡眼,轻声道;“我饿了,给我弄点吃的。”
琼瑶急忙答应一声就退了出去。
红玉如厕归来以后就被银珠伺候着洗手洗脸,这么一折腾人就格外的精神,虽然已过了子夜时分,天地都进入了沉沉的梦境,四周万籁俱寂。
红玉站在廊下面对那月朗星稀,她心下亦是感慨万千。
相思相见知何日, 此时此夜难为情。
望着那一轮满月红玉不自已的想起独孤南风,自从自己毒解以后与南风在上官府一见后再无交集,也不知道他还在上京还是已经去了别处。
红玉又不自已的想起薛同心。
想想薛同心与慕容嘉落那糟糕的婚姻红玉发现自己是如此的幸运。
从某种程度说自己与薛同心的婚姻很类似,都是父母之命,夫妻的一方在婚前都有一个心中所爱,虽然类似,但是过程却各不相同。
红玉觉得自己比薛同心幸福甚多,自己与萧思成一直举案齐眉,互敬互爱,在这场婚姻里自己是被宠爱被纵容的那一个,而薛同心却始终无法从男人那里得不到身为一个妻子该得到的宠爱于纵容。
是慕容嘉落对她人爱的太深还是薛同心真的就那样的不可爱呢?
红玉有心帮薛同心一把,奈何有心无力,毕竟那是人家的家事。
这家事向来都是剪不断理还乱的。
琼瑶亲自去小厨房给红玉做了一碗她很爱吃的汤饼。
她知道红玉不爱吃肉,故而琼瑶就在汤饼了放了鸡蛋和芫荽。
红玉实在是饿加上琼瑶做的汤饼的确好吃,没一会儿红玉就把一大碗汤饼送到了肚子里,吃饱以后她满足的舒了舒眉头。
吃饱了以后红玉在外面踱了一会儿步,稍微消了消食她才重新回到卧房。
此刻,萧思成依旧睡的很沉。
红玉蹑手蹑脚的回到他身边躺下。
把眼睛闭上红玉却无法重新入眠,她索性拿来一卷书,借着从珠帘外透进来的月光开始观书。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红玉便睡了过去,手里的书落在了床上,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枕边早已空了。
红玉起来洗漱已毕,萧思成从外头回来,差不多要用早饭了。
用早饭之前萧思成告诉红玉昨日茜雪差丫头来请你过去一趟,说有要紧事。
吃罢了早饭以后红玉便换了衣裳,然后骑马离开荣国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