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2世事无常难料测3
冷红消知道知秋跟知夏的关系不浅,因此看在知夏的情面上这阵子对于知秋的怠慢甚至是不敬她都一忍再忍。
当从柳絮口中听来知秋在给知夏烧纸钱时嘴里冒出来的那些对她的怨毒冷红消的脸色当即就寒了下来。
柳絮看到主子脸色不对便小心翼翼道;“小姐也别此事生气,知秋不过是独孤山庄里无关紧要的人物,你如今是独孤岛的大管家找个由头发落一个丫头易如反掌。”
冷红消哼了一声,淡淡道;“我自然不会为这样的人生气,我只是觉得知夏太善良太好性儿了,当初知秋被独孤管家收买往知夏的羹汤里下了药才导致她和师兄的那一夜错情,当明白真相以后知夏就该把知秋给打发的远远的。把一个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出卖亲近之人留在身边就是祸患。”
红消稍微顿了顿然后继续道;“明日我便把这件事回了师兄,毕竟过去知秋也伺候过他,我想知秋还是要师兄亲自发落最妥当。”
柳絮微微颔首;“时候不早了小姐把夜宵吃了就歇息吧。”
原本饥肠辘辘的冷红消因为知秋的事情闹的竟然没有多少胃口了,啃了半块点心,喝了一杯温水然后便歇下了。
确定红消已经睡着以后柳絮才在外面的软塌上躺下。
照顾一个身有残疾的主子柳絮自然得比一般的丫头要多多费心,一晃柳絮已经贴身照顾冷红消十余年了,十年踪迹十年心,对于柳絮而言照顾红消已经成了她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部分,她早已把自己的命运和主子的命运密切的关联在了一起。
柳絮早已在冷月山庄庄主冷冰洁面前发誓自己会一辈子陪在红消身边,不离不弃,无怨无悔。
正因如此已经到了婚配年岁的柳絮仍然贴身服侍冷红消,她既然决定一辈子陪伴在红消身边,自然就得舍弃为人妻为人母的机会,她并不后悔,能和红消携手一辈子那也是好的。在冷月山庄许多没有嫁人的女子照样活的好好的,女子一旦嫁了人便逐渐逐渐的失去自我,成为男人的附属品,破家传宗接代的工具和不用付钱可以随意使唤的奴才。早早看透了女人为人妻以后的种种似的柳絮才能在情窦初开的年岁如此的心如止水。
次日一早红消便打发丫头把独孤南风和上官如海请过来用
早饭。
吃罢了早饭以后独孤南风就要带着上官如海出去打猎,冷红消把南风单独叫到了身边,然后把知秋的事情简明扼要的给说了一遍,话落红消便静静等着南风的回音。
得知知秋竟然在夜里宵禁以后烧纸钱,而且对知夏把孩子托付给红消以及红消做独孤岛的大管家心怀怨毒这让独孤南风气恼不已。
“若不是看在知夏的份儿上当初我便把知秋给撵出去,还是怪我太心慈手软了,如今趁着她还没有在独孤山庄里闹出事端来就把人打发了吧,否则后患无穷。”独孤南风冷冷道,眉宇间流露出一股要人胆寒的杀气。
红消颔首道;“既是如此那我就即刻把人给打发出去,既然当初她被独孤管家收买给知夏的羹汤里下药就是希望日后被独孤管家垂青,能够嫁一个好人家,如此我便成全了她,这岛上还没有娶妻有家私的男人多的很。”
冷红消是打算直接把知秋给配了人,然后彻底打发出去。
对于冷红消如何发落知秋独孤南风并没有兴趣,见没有别的事后独孤南风便离开了潇湘阁,然后跟上官如海一起骑马离开独孤山庄,然后朝附近的山上去了。
岛上的气候很是温恩,故而山上的积雪都已经化的差不多了。
这个时候出去打猎很合适。
到了山上没多会儿师兄弟二人就都有了收货。
独孤南风打了两只野兔,而上官如海则抓了一只野鸡一只野兔。
兄弟二人在山里待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左右便各自带着猎物上马下山。
到了山下上官如海突然叫住独孤南风;“师弟;你真的打算和红消就这样下去吗?”
独孤南风明白上官如海话里的意思,他不假思索道;“师兄也知道我初心不改,我与红消最好的安排便是像现在这样。”
上官如海当然明白独孤南风的那份初心。
他在苏州时只是听南风提及与红玉的那段烟雨缠绵,回到上京以后上官如海才真正了解了独孤南风和红玉那相爱相误的缠绵悱恻。
他感动于南风对红玉的初心不悔,但作为兄长他不忍心让南风真的因一个根本给不了他岁月长留的女人而让自己孤苦一辈子。他更清楚冷红消对南风的那份深情厚爱,他希望独孤南风能照顾红消一辈子,不是以兄长的身份,而是以丈夫
的身份,眼下知夏已经过世了,她的孩子由红消抚养,若南风能给红消一个名分,岂不就完美了。
面对一脸坚毅的独孤南风这让上官如海忧心不已;“风师弟;你何苦来呢,玉公主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我听说她这会子正跟萧驸马在京西郊的温泉别院自在呢。”
“师兄;我的脾气你也清楚,我认准的事情向来如泰山难移,为了不让咱们兄弟之间生不快,有些事以后师兄就莫要在提及了。”独孤南风板起面孔正色道,他这样严肃起来颇有几分威严,让人不自已的想要推第三舍。
上官如海也清楚独孤南风的脾气秉性,为了不伤师兄弟之间的和气他也就不敢在提及让南风娶红消的事了,他也怕如果提多了让南风对红消也生了反感,那可不是上官如海这个做兄长的想要看到的。
时间一晃红玉便在温泉别院待了两个月了,她的身孕也快四个月了,胎象方面都很正常,她再也不用每天卧床休养了,虽然胎儿快四个月了,然红玉的小腹还不是那么明显,人略微比过去丰腴了少许,因此茜雪和玉婉来过几回都没看出她的异样来。
原本是说要回去看荣国府新开的寒梅,而今已经错过。
红玉想再在别院住半个月再回去。
住了这两个月让红玉觉得仿佛回到了自己在云蒙山的那些岁月,远离尘嚣,自由随心,道法自然。
是日,红玉跟萧思成正打算下盘棋,这棋盘刚刚摆好,银珠就进来禀报说皇后娘娘身边的秦明公公在外求见。
一听秦明到了红玉和萧思成都颇为意外。他们知道这秦明是昭阳宫的总管太监,皇后的心腹之一,一般他是不会出宫的,母后竟然让秦明亲自来温泉别院想来是有恨要紧的事情。
红玉与萧思成对视一眼后便命银珠把秦公公请进来。
因为秦明身份不一般,故此红玉才恨客气的用了一个请字。
功夫不大银珠就引着大太监秦明到了红玉和萧思成面前。
秦明连忙给红玉和萧思成分别见礼。
礼毕,红玉命丫头给秦明拿了个座。
虽然秦明的身份不一般,可在怎么样也是个奴才,被公主赐座怎不令他受宠若惊。
待秦明落座以后红玉又让丫头给他倒了一盏香茶放在面前。
“秦公公一路辛苦,喝杯茶润润喉吧。
”红玉一脸和色道。
少顷,红玉便直接问秦明;“母后要秦公公亲自来温泉别院所谓何事?”
秦明忙不迭起身作答;“禀公主殿下;皇后娘娘差奴才前来是清公主下山的,公主兴许还不知道永乐侯夫人七天之前过世了。”
秦明嘴里的永乐侯夫人便是春红,是皇后的心腹之人,好端端的春红怎么会突然过世呢?红玉的心头微微一紧。
没等红玉开口萧思成就忙问;“秦公公可知永乐侯夫人是怎么过世的,据我所知西夫人正值盛年,身体向来康健。”
这也是红玉此刻迫切想知道的。
身强体健的春红怎么会好端端的死了呢?这也太过突然了。
秦明忙不迭回答道;“西夫人夜里睡着以后屋里的蜡烛不知怎么倒了,点燃了旁边的易燃之物,走了水,因为都在睡梦中,故此发现不及时,西夫人便被烧死了,在外头值夜的大丫头荞麦也被火烧了个人不人鬼不鬼。”
得知春红竟然是被火给烧死的,红玉顿时觉得后背发凉,直觉告诉她春红之死必不寻常,想来母后也知此事不寻常,故此才打发秦明来叫自己下山,然后亲自调查此事。
稍微沉思片刻后红玉便直截了当的问秦明;“母后要秦公公来别院可是要请我回去彻查红姑的死因?”
秦明道;“公主圣明;西楼月小姐觉得母亲死的蹊跷不顾永乐侯的反对已经报官了,京兆尹刘大人已经亲自带着仵作到永乐侯验尸,也把伺候西夫人的奴才叫去一一问话,两天前案子已经结了,确定夫人之死是意外而非人为,西楼月小姐无法接受真相,入宫面见皇后娘娘,求皇后娘娘为她母亲做主。皇后娘娘也觉得西夫人之死没那么简单,故此才打算让公主来彻查此案。”
红玉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后微微叹了口气,稍加思量后才开口;“秦公公先行一步去禀报母后就说玉儿明日便会下山,让她先把西楼月接到宫里暂住一阵子。”
“奴才遵命。”见没有别的吩咐了秦明便告辞。
等秦明离开以后萧思成才问红玉难道真得打算亲自彻查西夫人之死吗?
萧思成不想红玉为任何事劳心劳神,眼下红玉最要紧的事情就是安心养胎。
红玉听出了萧思成的弦外之音,她不假思索道;“夫君;红姑死
的可怜,我不能不管她。我虽然与红姑的接触不多,然而我从母后和长姐那里听了不少关于红姑在没有出嫁之前如的种种,母后待她如姐妹,她也算是我的长辈。我觉得红姑之死十有八九是被谋杀,若真如此的话我若不着手此事,岂不是让红姑死不瞑目,全下难安。红姑若真的是被害的,那么害她的人自然也容不下西楼月,不管是为了红姑还是为了西楼月我都得把这件事弄一个水落石出。”
萧思成看红玉已经拿定了主意非得把春红之死查一个水落石出,他了解红玉的脾气,一旦认准的事便是咬定青山不放松,任尔东西南北风。
无奈之下萧思成只得依从红玉;“即使如此,那明日咱们就回城。玉儿你得答应我别要自己太累了,咱们好不容易有了这个孩子,可不能有丝毫的闪失啊。”
萧思成的手缓缓的放在了红玉那略微隆起的小腹上。
红玉轻轻握住萧思成的手缓缓道;“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我在想京兆尹刘梁栋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红玉想京兆尹既然认定春红之死是一个意外,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他的确没有查出别的端倪来,还有一个原因便是碍于西风烈的身份。
刚刚秦明提到西楼月非要报案,而西风烈却执意不肯让她报案,莫非这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情?正常情况下妻子惨死,作为丈夫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去官府报案,可西风烈却没有,不但他不想去报案竟然还阻拦女儿西楼月去报案,这实在是有些不合常理。虽然西风烈得知春红无法再生养便对她生了疏离,后来纳了小妾陈氏以后他对春红更是倍加冷淡,不过夫妻之间最起码的情分还是在的吧,毕竟他们曾经两情相悦过,他们还有了一个女儿西楼月。
红玉见过西风烈几面,觉得西风烈不是那种薄情寡义之徒,难道是自己错看了人?
萧思成明白红玉为何想要了解京兆尹刘梁栋,他稍微思存了一下才徐徐道;“刘梁栋是薛同心的姐夫,他是寒门出身,十年寒窗,一朝夺魁。当年薛居民薛老把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薛同如许配给出身寒门的刘梁栋便是看准了此人的才华已经品格和志向。刘梁栋在京兆尹的位置上已经两年多,几乎没有出过冤假错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