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看不透的剑法
不仅仅是沈从容,包括沈天麒,沈芸,徐文松在内等人,做梦也没想到路远山会出手暗算!
以至于路远山一击得手,旋即反身后退,竟无人阻拦!
沈从容反应虽然够快,奈何期门穴被利刃刺中,气血猛然一滞,高举的手掌停在半空不能落下。
直到此时,沈天麒才明白过来,怒吼一声:“竖子而敢!”一振手中长剑便要去追赶路远山!
“麒儿不可!”沈从容强忍痛楚拦住了沈天麒!
沈天麒眼见着路远山三晃两晃到了那太子车驾之前,只能狠狠的一跺脚,却是无可奈何!
沈芸,徐文松扶着沈从容坐下,两个人的脸色都已变得异常难看。
沈天麒急切的问道:“爹,伤势如何?”
沈从容的脸颊一阵抽动,双目尽赤,他猛烈的咳嗽着,声嘶力竭的喊道:“咳!路远山……这个叛逆……给我……咳!杀了他……给我杀了他!”怒火攻心之下,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沈芸轻抚着沈从容的胸口,泪水涟涟顺着脸颊滑落:“爷爷,您别动气了!”
沈天麒急忙从腰囊中取出了他亲手配制的极品疗伤药。
沈从容把药服下,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随即闭上双眼,开始运功疗伤。
沈天麒亲手配制的疗伤药自然效力非凡,不过,终究不是仙丹神药,所以药力行开也需要些时间。
但是眼前的形势,却不会给沈从容等人多少时间了!
这正是崔泰所期待的。
打铁需趁热!
崔泰太明白这个道理了,因为自己就曾经被青云山不停的追杀,连苟延残喘的机会都没有!
只见他大手一挥,剩下的五名金甲卫士,呼啸一声,齐刷刷向沈天麒等人猛扑过去!
太子赵承宗一副乐不可支的样子:“国师妙啊。我原本还等着你跟沈从容大战一场呢,看样子是没机会了。”
崔泰沉着脸道:“殿下,你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赵承宗懒洋洋舒舒服服的躺在椅子里道:“国师教我就是了。”
崔泰冷哼一声没再理会赵承宗,心中暗道:“若不是利用你皇家的资源来疗伤修养,谁稀罕做这个国师。也罢,反正九龙令和祁峰再过片刻就将是我囊中之物,到时候,你和你父皇继续做春秋大梦吧。”
且说路远山站在九乘车驾之下,抱拳施礼道:“属下路远山,参见主人!”
崔泰笑道:“远山啊,不错,你做的很好。这几年你在青云山卧底也真是辛苦了,本君定会重赏,你暂且退在一旁休息去吧。”
“多谢主人!”路远山低着头,退在一旁,木然的看了看躺在地上竟然还在苟延残喘的宇文枫,不过在他眼里宇文枫已跟死人没什么两样。
此刻沈天麒、沈芸、徐文松三人已与五名金甲卫士打作一团!
沈天麒为了让徐文松和沈芸的压力小些,把长剑还给了徐文松,自己一人赤手空拳独斗三名金甲卫士!
沈天麒把一身的功夫都施展开了,勉勉强强能应付的过来。
可沈芸和徐文松则不同了,漫说是二打二,就算二打一,他们两个都毫无胜算。
时间稍微一长,沈芸和徐文松就顶不住了,顿时险象环生。
尤其是沈芸,年纪最小,功底最薄,一对鸳鸯环早被金甲卫士死死压制住,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徐文松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奈何在另一个金甲卫士的逼迫之下,自顾不暇,分身乏术。一把长剑虽然使得眼花缭乱,但是显然比青云子沈天麒要差的太多了。
徐文松边打边退,渐渐靠近了沈芸,他打算和沈芸并肩作战,彼此之间好有个照应。
祁峰远远看着摇摇头自语道:“不妥啊。”
徐文松的确犯了个错误,而且是个致命的错误。
他靠近沈芸的原意是想能互相照应,殊不知是把危险带给了自己,更带给了沈芸。
两个金甲卫士联手的威力远远超过徐文松和沈芸联手。
果然,两个金甲卫士把徐文松和沈芸彻底的困在一起。
不出三个照面,只听嘡的一声,沈芸的鸳鸯环便被嗑飞!
其中一个用熟铜锏的金甲卫士,趁着沈芸手臂发麻一愣神的工夫,狠狠一锏抽向沈芸的胸口。
徐文松眼见心上人就要横死身前,于是顾不得许多,奋力一剑格开另一个金甲卫士的烂银钩,同时伸手一拽沈芸的腰带,把沈芸拽到了自己的身侧,如此一来,徐文松自己却暴露在了熟铜锏之下。
啪!一声骨断筋折的闷响。
熟铜锏正砸在徐文松的右臂上!
竟然硬生生将徐文松的右臂砸断!
半截胳膊掉落在地上,血肉模糊!手中还紧握着长剑!
徐文松疼的惨叫一声,翻身倒地昏死过去!
沈芸见状,顿时哭喊起来,也不顾那身旁还有两个金甲卫士,扑在徐文松身上,悲恸欲绝!
金甲卫士可不管你哭什么,烂银钩直奔沈芸的后颈而去,这一下要钩上,沈芸必是香消玉殒。
沈天麒被三个金甲卫士死死缠住,根本无力相救!
蓦地!
那个金甲卫士的眼中忽然出现了一把通体黝黑的短剑,虽然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从眼神里可以感觉到,对有人打扰他钩断沈芸的脖子很是恼火!不过这个眼神只闪烁了一下,就黯淡下去了。因为黝黑的短剑,已刺穿了他的脖子!
弄断敌人的脖子是件令人兴奋和开心的事情。但是被人弄断脖子,是非常糟糕的。
金甲卫士也许还来得及想一些问题,因为他虽然僵在那里,但是逐渐暗淡下去的眼神里充满了惊讶和不解。
这一剑刺来的时候,竟然让他无迹可寻!
祁峰轻轻拔出惊澜剑,一股血箭顿时从金甲卫士的脖子上喷出!
明晃晃的烂银钩被扔到地上,金甲卫士双手死死扼住自己的咽喉,拼命的想让那个该死的创口不再喷血。
然而,鲜血又很快从他的手指缝里涌出。
倒退了两步,金甲卫士瘫坐在地上,喉咙发出一阵咯咯的声响,猛的向后倒下,再无声息!
用熟铜锏的金甲卫士愣了一下,他实在想不通自己的伙伴怎么会被如此稀松的剑法刺死!
不过他很快也没机会去想了,那面带微笑的小子已一剑向自己刺来!
恼火!金甲卫士很恼火,这么一把其貌不扬的短剑,这么一招稀松平常的直刺,开什么玩笑!
熟铜锏呼的一声,挟带着足以开碑碎石的劲力猛砸向了那把剑!
这个速度,这个力道,如果碰到剑上,那剑一定会碎成几节。
想法总是太好,现实总是残酷。
这句话又应验了。
金甲卫士一锏砸出,却突然发现这个方向根本砸不到剑。
不可能!
明明这剑就在眼前啊!
等他否定了自己,再一次修正方向的时候,惊澜剑已不会再给他时间了。
噗!利刃刺破皮肉的声音听起来总让人不寒而栗!
这一次祁峰没再拔剑,而是手腕一翻,横削出去!
熟铜锏还高举在半空,好大一颗头颅已跌落在尘埃,金色的头盔依旧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只是里面那颗脑袋却失去了思想。
两剑!轻飘飘的两剑!
要了两条人命!
要了两条金甲卫士的命!
“祁峰!”沈芸此刻已抑制住了悲痛。出现在她眼中的是一个满身满脸溅满鲜血的人,手中提着一把还在滴血的短剑,嘴角却翘着,他在笑,微微笑着。
祁峰叹了口气道:“快给他治伤吧。”说完,转身向小汇枝那边走去。
“祁峰!我求求你,救救我爹吧!”沈芸在祁峰身后悲切的喊道。
祁峰回过头,看了看险象环生的沈天麒,又看了看沈芸乞求的眼神。
他正准备答应,忽听另一边的车驾上有人失声叫道:“惊澜剑!”
祁峰循声望去,只见崔泰已离开座位,站在车驾的护栏边上,眼中似乎有团火盯着祁峰,盯着祁峰手中的惊澜剑!
祁峰眉头一皱:“这个老怪物竟然认得这把剑?”
崔泰其实早就发现祁峰绕过去要救人,但他不相信祁峰能打赢金甲卫士,所以还兴致盎然的等着看笑话。
不过当他看到祁峰轻轻松松的杀掉两个金甲卫士,又看到了那把黝黑的短剑,他再也坐不住了。
就在祁峰愣神的刹那,一股狂暴的劲风,已由远及近,猛扑过来。
不用看,祁峰就知道崔泰来了!
剑意七境之守拙!
惊澜剑随手而出!
“不可能!”空中传来了崔泰难以置信的暴喝!
那股劲风戛然而止!
崔泰落在一丈开外的地方,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祁峰。
他的左肩头上多了一个伤口,正有鲜血流出,很快便染红了整条袖管。
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山谷中竟然没有了半点声响,连鸟虫都停止了鸣叫。
沈天麒惊呆了,围攻他的那三名金甲卫士也惊呆了!
沈芸,路远山,赵承宗,满布山谷的数千兵士有一个算一个,全部目瞪口呆!
西天魔君!那简直就是传说中的人物,竟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一剑给刺伤了。
当然,那边正着看柳含烟的小汇枝并不吃惊,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西天魔君是个什么样的人。
所以,她忍不住的哧了一声道:“这算什么嘛。”在她的概念里,只有打倒对方才可以称的上厉害,就比如刚才祁峰轻而易举的杀掉了两个金甲卫士。
崔泰眼角抽动了几下,他用手一指小汇枝的方向,吼道:“叫她闭嘴!”
路远山闻言一跃而起,满脸狰狞直扑向了小汇枝。
祁峰见状大惊失色,他刚才为了救沈芸,才绕到这边,现在他功力尽失,轻功半点都用不出来,要是等他跑过去救小汇枝,是万万来不及的。
“路远山!你给我住手!”祁峰只能声嘶力竭的喊着,虽然他知道这样做是徒劳的。
小汇枝被凶神恶煞般的路远山吓得魂不附体,她双手紧握着司马恒之的遗物——天绝剑,却不住的在颤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祁峰猛然想起了什么,他又大声吼道:“小汇枝!刺他!用那一剑刺他!”
与此同时,路远山已来到小汇枝面前,狞笑着一掌拍向小汇枝的头顶!
路远山其实早想过来了,因为柳含烟在这里。
这么多年,他曾无数次的幻想把柳含烟揽在怀中肆意蹂躏!
所以,他打定主意,杀了小汇枝,掠走柳含烟!
小汇枝手中的天绝剑在他眼中就是根烧火棍。再好的兵刃也要看拿在谁的手中!
所以,当他看见小汇枝闭着眼睛刺出一剑后,差点笑喷了。
不过他很快就后悔自己笑的太早,笑的太狂。
天绝剑散发着氤氲的青气,就像一条青色的毒蛇,窜进了路远山大张的嘴里!
死亡的味道,冰凉刺骨!
路远山翻起惨白的眼珠,双手紧紧攥着露在嘴巴外面的半截剑身,鲜血混合着口水顺着下巴淋漓而下!
小汇枝慢慢睁开眼睛,当她看到眼前这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后,松开了剑柄,双手捂着脸,发疯似的尖叫起来!
一直在闭目疗伤的柳含烟被小汇枝的尖叫惊醒,她刚睁开眼便被路远山的惨状吓了一跳,又看见惊慌失措的小汇枝,便明白了一切。
急忙把小汇枝揽在怀中,轻声安抚。
路远山被小汇枝一剑刺死,崔泰看在眼里,惊在心头,“这究竟是什么剑法?!为什么我竟然看不出这一剑是如何刺出来的?”
毕竟是横行多年的老魔头,崔泰很快便静下心来,他知道心浮气躁是大忌!
不管祁峰和那个小姑娘用的是什么剑法,但是对于那把惊澜剑,势在必得!
因为崔泰知道,惊澜剑是一把上古奇兵!并且隐藏着一件堪比九龙令的大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