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瞒天过海
这样的总工资正好维持她们每月的基本开支；五块钱生活费在此年头已经是北京相当低水平的生活费用了。
贾家靠着这条街勉强度日，只要有这地儿容身生活就算可以了。
「现在的情形已经够好了，其他的，我们就别奢求了。」秦淮茹叹了口气说道。
「那我们家难道要永远如此艰苦下去吗？」贾张氏不满地说道。
「不然还能怎样？您有别的办法吗？」
「当初不是你认为沈耀东的房子既宽敞又舒适吗？」想到这件事秦淮茹不禁心头火起。
「这怎么能全算在我头上呢，当时你和东旭也都是一样的看法。」
「谁知道那个小子竟是如此阴险之人。」贾张氏气得牙齿咬得紧紧的。
「看来他之前是在暗中窥伺，等着找机会整我们。
现在他如愿以偿地陷害到东旭，而东旭还得依靠我们去救他出来，你说怎么办呢？」 秦淮茹心中依然记挂着贾东旭的安危。
「我哪里知晓。你自己去找他吧，和他自己谈，我每天都得清理厕所，累得腰痛。」贾张氏满是烦恼地说。
现在对她来说连自己是否能度过眼前的困难都成了问题，哪有心思再去担忧自己儿子东旭的状况。
「我可以提醒你一句，就算最后没办法让东旭脱险回来，也不可乱来，去做些背叛他的事。还有我可在这里盯着呢！」担心着秦淮茹行为出轨的她再次发出了警示。
「妈妈您别忧虑，我一直都留在你的视线范围里，不会出差池的。」秦淮茹急忙回应她。
但这些话让秦淮茹已经感到极度烦躁了。
贾张氏一遍又一遍反复地讲述着同样的话语。
这些陈腔滥调何时才会停息。
「哼，谁知你在做些什么瞒天过海的事情。
要是被我发现你做出损害我们家族尊严的事情，我必然让东旭离开你。」贾张氏发出冷笑，冷冷地警告道。
「沈耀东真是无情无义，将来必然是家境败落，自家有这样的物质条件竟也不分出一部分资助我们家度过困境。看看我们的处境。」
「依我看，他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举动。
买了自行车之后又买了肉食。」贾张氏说到这几乎是在咬牙切齿。
「您还能有什么解决方法？就不要再想这些烦心的事。
越想就会越愤怒，身体都会受罪啊。」秦淮茹试着平复她的怒气。
「你觉得老阎家他们会考虑离婚吗？」想到肉吃不成后，贾张氏试图转换了话题。
晚餐结束后，大家开始议论起关于沈耀东新购入的自行车。
尽管沈耀东被视为院子里的瘟疫般的人物存在，但这辆自行车确实是个宝物。
听完人们对沈耀东拥有此车的艳羡之后, 许大茂的心情变得极为复杂。
沈耀东这人凭什么就能如此显眼出众？
许大茂劳心劳力了这么多年居然还不如沈耀东，这也太不公平了。
既然沈耀东手里也持有财富
「笃笃笃……」
许大茂前往了沈耀东居住的住所，轻轻地扣响了大门。
在如今的情形下，或许许大茂可能是唯一一个还愿意接触沈耀东的人。
沈耀东推开门，看见了许大茂站在门外。
「许大茂，是你啊，那五块钱该还我了吧？记得那天轧钢厂宣传部的小姑娘欠的五块钱，可是我帮你还上的。」沈耀东一看到许大茂就提起了这笔债。
「别急嘛，你看你现在都有自行车了，应该是不缺这五块钱吧？」许大茂嬉笑道。
看来他是不想还这笔钱？
「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
东西借了总是要还的，不然以后谁还愿意借给你啊。
你说你啥时候还？」沈耀东追问道。
自己还没去找他讨债，他却先找上门来了。
「耀东，其实是想告诉你一件好事，想照顾一下你的生计问题。说起来，你要不要考虑赚点外快？」许大茂神神秘秘地说。
「不会是要干些投机倒把的不法勾当吧？」沈耀东不以为然地说。
反正从许大茂口里出来的通常不是什么好事。
「不是那样的。太麻烦的事情咱们不做，我可以带你试试新玩意儿。」许大茂循循善诱，面带笑容。
他这个样子看起来实在让人不敢信任。
但与其呆在家里无所事事还不如看看他在玩什么花招。
「可以。不过我说在前头，我没钱借给你啊。」沈耀东说。
「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我不会让你花钱的。但是，如果我帮你赚到钱了，你之前说的五块钱就算了哦。」许大茂建议道。
「成交。」
确认沈耀东同意后，许大茂与他一道外出。
这次沈耀东没有骑自己的自行车。
在晚上散步确实很宜人。
按照许大茂的说法,他们的目的地地不远，在地安门附近的帘子胡同。
跟随许大茂穿街绕巷，沈耀东终于来到一间 宅院。
许大茂熟门熟路，推开大门。
「来来来，大哥。今儿我带你见见我的好兄弟。」许大茂一边关门，一面领著沈耀东走进屋里。
「这是王明大哥，请直接叫明哥就可以了。」
「这位则是从小跟我长大的邻居沈耀东，请直接称他耀东就好。」
许大茂把两人互相介绍了一番。
「耀东弟弟，现在在哪里任职呢？」王明开口询问。
「我现在还没有职业，在等待 安排。」为了隐瞒实际情况，沈耀东撒了一个谎。
「这样啊，我也没找到工作。
可能是因为我的家庭背景不怎么样。
不过有时间的话欢迎来家里聊聊天。」王明表示欢迎。
「哪里哪里，怎么会拒绝你的盛情款待。
只要你肯接纳我，我肯定会上门。
你的家很不错呢，装潢很讲究品味。」沈耀东望着房间里雅洁且充满艺术感布置夸赞说。
而王明本人还戴着一副眼镜，颇有学者风度。
学者会看得起像许大茂这样的人吗？学者怎么会与许大茂这样的人有往来？
“别啰嗦，来，拿扑克牌来，咱们玩上两盘。”许大茂急切地说。
“耀东，玩扑克牌的话，我们的规则是玩斗地主，一把一分，若遇到特别情况像是满堂红或者春天就会加倍，不过也就是一把一分而已，尝试看看如何？”许大茂鼓吹着。
一分钱其实并不算少了，现在的猪肉价格也就大概五六分一斤。
沈耀东已经知道，许大茂是想要带他参与这种小 。
正好，沈耀东敏锐的感觉告诉他这个王明有些特别，似乎曾经在哪见过。
沈耀东掏出一张五分的钱，说道：“那我们就试试看吧，反正我手头上现在并不缺钱。”
“霸气！看到了没，这是我哥们许大茂。”
“快来几把吧。”许大茂急切地催着。
其实许大茂与这个王明早就说好：但凡许大茂带过来的人，两个人就联手对付这个人，两人联手对付一人，分摊胜利的果实。
“不用急嘛，今天手头还算充裕，我刚刚出售了一个老物件。”王明说着，就从抽屉拿了一些碎银。
“这应该有二十几分，那就看看你的实力啦，不过我觉得我稳操胜劵。”王明信心十足地说。
“不要太早下定论，等会再看吧。”许大茂不以为然。
这两人的互动还真是充满趣味。
“我们就这么决定了。”沈耀东说道。
为了迎合他们，沈耀东也配合到底。
为什么王明感觉如此面熟呢？
无论如何，必须搞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
开始打牌前，沈耀东又让许大茂再讲一遍游戏规定。
听到这个要求时，许大茂几乎开心坏了——看沈耀东这个新手的样子，简直自投罗网。
准备赢取他身上所有的小钱。
许你沈耀东拥有一辆脚踏车，我也要买一辆。
让你就这么轻易入圈套。
………
除了不允许使用特定组合，这个游戏跟后世的斗地主基本无差异。
在那个年代沈耀东也没有少玩游戏；不论是许大茂或是王明洗扑克牌，沈耀 清晰知晓每一张的分布状况。
对沈耀东来说这种斗地主就如同玩4399上的小游戏 。
即便是他们两人想一起对付沈耀东，也无法成功。
自然首盘王明拿到了当地主的机会，许大茂则假装落败以示合作。
前三盘许大茂连续输掉。
他们的计划很一致：不论是谁带来的人，两个人都会合起伙，赢了之后的钱二人对半平分。
可是到了第五把后，就一直是沈耀东拿到地主的位置，并且连续获胜。
许大茂与王明看这样子似乎不对头了，所以不让沈耀东继续地主打下去，重新转由王明当当地主。
即使如此，无论王明担任地主与否、无论许大茂多么故意让步放水给对方，还是无法与沈耀东一较高下。
经过两个小时的较量，王明显然已经落入沈耀东的圈套之中。
对于两人手上的牌，好像都被沈耀东看得通透一般。
随着时间流逝，王明与许大茂愈感无力，似乎整个局势皆被沈耀东操控。
仅仅两小时过去，许大茂带来的十多块钱已然耗尽；而王明，亦输了近七八块钱。
相对地，沈耀东则是赢得了颇丰。
对沈耀东而言，这种胜势无异于轻而易举，许大茂的心情自是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