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第41章第四十一章
入秋之后，紫禁城傍晚的风多了一丝凉意，胤祈刚出阿哥所，就被一股秋风吹的打了个冷颤。
德清见状，连忙将李嬷嬷方才送来的披风搭在他身上，又劝他回去，“派几个小太监把东西送去就行了，大阿哥不如回去歇着。”
胤祈摇头，“睡了一整天，身上不舒服极了，我四处逛逛。”
德清听见胤祈不舒服，脑海中警铃大作，当即就要请太医来，被胤祈再三阻拦，才作罢。
胤祈脚步一转，穿过长长的宫道，往御花园的方向去了。初秋时节的御花园橙黄橘绿，满园的桂花香扑面而来，引得不少妃嫔宫女来此游玩。
不足半刻钟的时间，胤祈就碰到了三波游园的年轻妃嫔，最小的年纪不过大他几岁，吓得胤祈满脸通红的躲进了假山后。
“汗阿玛…汗阿玛…实在是…老牛吃嫩草！"胤祈捂着脸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
德清上前捂住他的嘴，非议圣上的那种事传出去多难听,他就应该听关嬷嬷她们的，拦着点大阿哥，不让他往御花园来。
“大阿哥，你如今年纪大了，不好再往御花园和后宫去。”
胤祈皱眉刚要反驳，他在自己家怎么就不能随意了？只是还未开口就被打断了，几道年轻活泼的声音忽然响起。“听说大阿哥回宫了，方才还险些撞见了。”“大阿哥年纪渐长怎么还往御花园来，不过你们听说了吗？大阿哥瞧不惯二阿哥和六阿哥，先是打了一顿二阿哥，又给六阿哥那啥了。”
“那啥是啥？不就是天花嘛！有什么不能说的，听内务府的小太监说宫内宫外都传遍了，万岁爷一怒之下，打杀了不少人。”
“我方才来时，郭贵人那收到了大阿哥送去给四公主的东西，我瞧见连包袱都没打开，直接扔了。”“也不怪郭贵人，小阿哥没了，膝下就一个四公主，那还不得眼珠子一眼护着，哪里敢让大阿哥靠近。”断断续续的话传进胤祈主仆耳里，德清气得脸色铁青，圣上不知一次下旨言明过此事，就连当初掺和此事的纳兰明珠和索额图革职的革职，幽禁的幽禁，这群胆大包天的庶妃还敢议论他家主子的事。
胤祈揉了揉酸麻的双腿，扶着假山站了起来，然后拍了拍身上的草屑，轻声对德清说：“咱们回去吧，这御花园也没甚好玩的！”
德清看着胤祈低落的模样，心疼极了，自家主子对其他阿哥公主那是真的没得说，可惜六阿哥是个小白眼狼，其他的阿哥公主也不是个好的。
慢悠悠溜达回了阿哥所，胤祈先去后院的花园逛了一圈，虽然假山流水应有尽有，却没有行宫处的生机勃勃。“把这挖了，种上一棵柿子树，这边挖一条小溪出来，里面放些鱼。”
胤祈忙碌着改造花园时，中秋宴也渐渐近了。皇贵妃不是第一次操办中秋宴，从行宫回来后，她身子好了许多，便趁机揽下了中秋宴，想要以此收回两位贵妃手里的协理权。
“这贡枣石榴挑些好的给阿哥所送去，其他的给各宫妃嫔分一分。“皇贵妃翻着册子，眼角眉梢带着一丝笑意，“永和宫也别忘了，毕竞如今那位正怀着龙胎。”桑榆笑着应下，又道：“只是听说永和宫那位怀相不是很好，加上万岁爷把六阿哥送去了太后宫里，德妃连着几天都没吃饭。”
皇贵妃虽不喜德妃，但也清楚怀孕生子对女子十分危险，相当于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便也生不起嘲笑之情，反而吩咐桑榆好生照料。
“主子就是心善，那德妃这次算是栽了，也不知她哪来那么大的胆子，敢胡乱攀扯大阿哥。”
皇贵妃神色微怔，又想起了自己的女儿，叹道：“本宫虽不喜欢她，但她做那些都是为了六阿哥，本宫怎好去批判一个母亲，行了，你去把中秋宴的册子拿来，本宫瞧瞧有什么需要添的。”
皇贵妃这边是如鱼得水，另两位贵妃却烦心事不断，宜妃的小儿子刚满一岁，正是蹒跚学步的时候，小家伙最喜欢扶着桌椅慢慢往前挪。
胖乎乎的小家伙走路还不稳当，一摇一晃像只小鸭子，可爱的紧，宜妃常常被儿子逗得捧腹大笑。这般美好的母子时光，却总是被人打断，宜妃搂着儿子，不去看满脸怒气的郭贵人，郭贵人不满地叫了她好几声。
“姐姐也真是的，行宫那点事别人不知道，咱们还不知道吗？大阿哥送来的东西你即使不喜，收起来就是，还非得扔了，如今好了，万岁爷晓得了大发雷霆。”郭贵人讪笑一声：“这不是当时有些害怕，就没想那么多，况且我膝下就四公主一个孩子，不得小心些。”宜妃指了指桌上的干果，“这就是大阿哥送来的，不过是送给小五的，小五吃着不错就往我这送了些。”郭贵人看着手里剩下的干果，吃也不是吐也不是，“但咱们现在也不知道那天花哪来的，就连万岁爷都不追究了，不知情的那不就以为是大阿哥和…万岁爷不得已给隐瞒了。”
宜妃眼睛一瞪，“不乐意吃就回去，大阿哥年纪是不大，但也不会那么蠢，你可别落个跟德妃一样的下场。”延禧宫。
惠贵妃刚回来，就瞧见自己儿子翻箱倒柜的搜罗东西，桌上堆了满满的奇珍异宝，气得眼前一黑险些晕了过去。
“你这又是做什么？上次扔了大阿哥送的东西我还没找你算账，现在又在我宫里找什么？”
胤提下意识缩了缩脖子，艰难地咽下口水，“这不是纳兰大人被革职幽禁，我现在送些东西给他，免得他在那吃不好穿不暖的。”
惠贵妃一口气差点没上上来，纳兰明珠胆大妄为到计算皇子，现在革职幽禁已经是万岁爷开恩，她儿子再掺和进去，那不是等着让万岁爷猜忌。
胤提凑到惠贵妃身边，轻轻摇着她的胳膊，“额娘，你还有没有什么好东西，我听说太子和胤祈要在中秋宴上给汗阿玛献礼，我不能被他们比下去了，人家纳兰大人出了事，他们家也抽不出时间为我搜罗东西，还得靠额娘。”惠贵妃晓得这消息估计是纳兰明珠在宫里眼线打听到的，如今纳兰明珠出了事，他在宫里的人自然归了胤提。“东西可以给你，不过你得打听清楚，是所有人兄弟都送，还是只大阿哥他们送，别做了出头鸟。"惠贵妃虽然应下了，但还是忍不住嘱咐了几句。
胤提满不在乎的应了几声，兴冲冲拿着德妃给的银票，准备出宫让他外祖家给淘些好东西。
每年八月十五中秋节，康熙都会宴请皇室宗亲，带着众妃嫔子女一同度过中秋节。
每年中秋节都有歌舞表演，偶尔也会有妃嫔表演几个节目，总之就是个吃吃喝喝看演出的节日。胤提不知从哪个小太监嘴里得知太子最近神神秘秘的，就是为了给康熙准备一份大礼，他自然不能落下。一转眼到了八月十五中秋节，康熙在保和殿设宴，宴请皇亲宗室，勋贵国戚。
胤提紧盯着离他不远的太子，一但他有什么动作，胤提就会提前一步，将太子二人狠狠压下去。康熙刚说完场面话，便有穿着华丽的舞女翩翩起舞，姿态优美，一动一静恍若画中仙女。
胤祈夹了一小块切好的月饼送进嘴里，芝麻馅甜滋滋的，是他喜欢的口味，不过要是里面是笋子陷的会更好。吃的正香时，胤初扯了扯他的衣摆，轻声道：“待会你上前，给汗阿玛说你有礼物献给他，是世上独一无二的东西。”
胤祈闻言瞪大眼睛，“我没准备礼物啊！”“中秋还要送礼吗？去年万寿节除夕两天就差点把我的钱袋子掏空了。”
胤初不动声色打探了一下周遭，“是行宫那边的牛痘研制成功了，我连夜把几个太医带来回来，你就等着请功好了。”
“啊？“胤祈脸上闪过一丝茫然，“都已经研制成功了？”
胤初点了点头，有宗亲忽然给他敬酒，胤初顾不上和他说细节，端起洒杯朝着那人微微颔首。
连喝了两杯酒，胤初脸色有些泛红，还有人不断朝他敬酒，看的一旁的胤提两眼嫉妒的泛红。
汗阿玛真是太偏心了，同为皇子外家，卷入了同一件事情，为何纳兰明珠就被幽禁，而索额图只被革职。现在没了索额图，还给了太子这么多属臣，纳兰大人说的有几分道理，在汗阿玛心里他们其他兄弟绑在一块都比不过太子一人。
胤提刚要起身对着康熙敬酒，余光瞥见一个身影越过他，举起茶盏对着康熙说了一串吉祥话，引得康熙开怀大笑。
“汗…”
胤提刚开了个头，另一边胤祈悄悄走到胤初身后，伸出罪恶的小手轻轻推了他一把，原本站在椅子旁的胤初一个踉跄，直接闯入了舞台中间。
康熙笑呵呵看着胤初：“保成怎么了？”
胤祈笑嘻嘻替他开口：“汗阿玛，保成要送您一份大礼，您听了一定很高兴。”
胤提举着酒杯的手僵在半空，内心抓狂不已，他才说了一个字，那对兄弟就迫不及待打断了他，他倒要看看他们能送出什么花来！
胤初回头无奈地看了一眼满脸笑意的胤祈，才拱手对康熙道：“汗阿玛，儿子和大哥在行宫找到了天花的来源，并得到了一种可以抵御天花的牛痘，已经让太医试验过。”康熙漫不经心的表情瞬间消失，挥手叫停了舞女，“你说的可是真的？这牛痘果真能抵御天花，太医如何说的？”
胤初继续道：“因为大哥和六弟就是染上的牛痘，牛痘比天花毒性小，所以才能平安的出痘痊愈，大哥找到那头牛之后，太医就行它身上提取了毒性较弱的痘痂，给行宫里关押的宫人种上，到昨日，所有人已经全部痊愈。”轰！
整个保和殿瞬间炸开了锅，交头接耳起来，在座的皆是整个京城顶尖权贵，即便如此家中还是有因天花而病逝的孩子。
“太子殿下说的牛痘是何物？”
“听这名字，应当是从牛身上取下来的痘痂，只不过牛身上的痘痂真的能抵御天花吗？”
“前些年不是盛行种人痘嘛，可惜那人痘死亡率高，之后也是不了了之了。”
“反正我是不会让自家孩子种牛痘，那畜生身上不知有多少病。”
“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大阿哥身子骨不好，还能平安熬过天花，这牛痘似乎有点用。”
“都争什么，万岁爷自有定断，肯定会确认牛痘的安全性，才会让百姓种痘。”
康熙龙颜大悦，“好！保成和小宝做的十分好，为大清做了这么大的贡献，说说吧，你们想要什么？”胤初正色道：“这是我和大哥应该做的，汗阿玛真想赏我们，等牛痘出世，再赏也不迟。”
康熙微微一怔，方才他太过高兴，险些就忘了这茬，牛痘午觉还没确认安全，这会给了两个孩子什么赏赐，要是出点什么事，岂不是害了他们。
“就依你的，既然大阿哥和六阿哥天花一事已经水落石出，梁九功，明日去张贴皇榜，说明此事，明日过后谁再乱嚼舌根，一律杖毙。”
康熙说完扫了一眼宴席上的众人，又对皇贵妃道：“后宫朕就交给你了，上次的事朕不想再发生第二次。”皇贵妃忙起身行蹲礼，“万岁爷放心，臣妾会管好后宫，不会再让那事发生。”
说完皇贵妃偷偷观察了一下康熙的脸色，见他并未生气，才松了口气，而后又想起那几个庶妃，恨得直咬牙。那几个庶妃胆子太大了，敢在背地里议论皇子的是非，胤祈是个没什么心眼的，不会去康熙面前告状，但他身边哪一个不是康熙的眼线，怎么可能瞒得过他。第二日康熙就知晓了，不仅下旨训斥了几个庶妃，还将她们禁足了一年，估计要关到明年中秋才能出来。另一边的胤提也松了口气，轻轻抚摸着袖子里的木盒，这次是输的心服口服了，即便他就是摘得天上的星星，也比不上一个牛痘。
胤提往旁边挪了挪，凑到胤祈身边低声问道：“你病都好了，怎么想着要去找天花的源头？”
胤祈故作高深的长叹了一声，“你不懂！”胤提…
欺负他没文化是吧！
“我到要看看那牛痘真有你们说的那么厉害吗？"胤提唰的一下站了起来，“汗阿玛，儿子请求第一个种痘，为天下百姓做个表率。”
康熙端着酒杯的手僵住，揉了揉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胤提，而后抚掌大笑，“好好好！有你们几个儿子，朕还有何可愁！”
话音一落，所有人起身，端起酒杯对着康熙道，“恭喜万岁爷，贺喜万岁爷！”
宴席结束后，胤祈看着兴奋异常的胤提摇了摇头，这傻子咋一直跟自己过不去，他这会出风头倒是爽一时，待会估计要被惠贵妃追着打。
胤祈还想跟着去看热闹，被微醺的胤扔一把拉了回来，“回去，你这几日又没去上课，中秋节一过，汗阿玛肯定要考校我们的功课，早些回去看会书。”翌日一早，胤提顶着个黑眼圈进了上书房，脸色臭的像是别人欠了他几百两银子一样。
胤祈欠欠地凑了上去，“哟！这是又挨了惠贵妃的打吧！”
胤提冷哼一声，“汗阿玛可是夸了我，还赏了我一把弓，汗阿玛当年可是用它射下了第一头长虫。”胤祈不屑：“那有什么了不起，我当年也是揍过老虎的。”
胤提不信：“就你？”
胤初回过头，凉凉道：“待会汗阿玛就要来考校功课，你们都背会了？”
胤祈胤提身子猛地一僵，顾不上再和对方争吵，抱着书争分夺秒看了起来。
О
秋末，竹疏斋后院的柿子树上硕果累累，挂满了红彤彤的柿子，树下守了个小太监，拿着长杆驱赶来偷吃的鸟雀。
李嬷嬷出来瞧见了，连忙让他住手，“让它们吃吧，这么多柿子大阿哥一个人也吃不完。”
小太监连忙应是，收了长杆离开了后院。
正巧胤提垂头丧气回来了，手里拿着个单肩背包，这是李嬷嬷专门给他缝的，书包上还绣了个黑白熊猫，胤祈喜欢的不行。
“大阿哥回来了！"李嬷嬷上前接过他手里的书包，“御膳房送了螃蟹来，还有您爱吃的火腿鲜笋汤，鲜笋包子，待会再让太监摘几个柿子。”
胤祈往椅子里一躺，挥了挥手：“螃蟹和柿子不能一起吃，今儿送了螃蟹来，就下次吃柿子。”李嬷嬷惊道：“奴婢都不知道，看来大阿哥这段时日读书很用功，都晓得柿子和螃蟹不能一起吃。”胤祈被夸的很不好意思，这些都是他听别人说的，上书房又不教这些，忽然想到了什么，胤祈忽然坐直了身子。“胤提他们在行宫种痘，这都有五六天了，应该都陆续出痘了，嬷嬷你让人摘些柿子给他们送去，没想到胤提平日里跟我不对付，种痘这么大的事还是他第一个响应。”上次中秋宴过后，康熙就命太医院院正主持牛痘一事，用天牢里的重刑犯试验过两轮后，才敢给百姓们用。只是民间反对声极高，康熙迫不得已才让几个年纪大的阿哥公主种痘，但阻力不少，后宫妃嫔轮番到太皇太后和太后跟前哭，就连皇贵妃也哭了几轮。
惹得太皇太后生了极大的气，斥责了皇贵妃和两位贵妃一番，才将反对声压了下去。
众妃嫔只得哭哭啼啼将儿女送上了出宫的马车，一转头就记恨上了太子，当初若不是太子大张旗鼓，她们的孩子何苦去受这个罪。
记恨归记恨，真让她们做些什么，她们也没那个胆子，顶多往毓庆宫里安插几个自己人，只是她们安插人手的速度也比不上毓庆宫宫人更换的速度。
康熙是出了名的宠儿子，但凡哪个奴才对太子殿下不上心，毓庆宫的宫人就要大换血一次，时间一长宫里人都习惯了。
李嬷嬷给胤祈盛了碗火腿鲜笋汤，“二阿哥就是脾气冲了点，但二阿哥小时候和太子殿下关系特别好，只是不知何时两人就变得针锋相对了。”
第一次听胤提和保成的事，胤祈眼睛一亮，十分感兴趣，拉着李嬷嬷让她继续说。
自先皇后去世，李嬷嬷就留在了坤宁宫，守着这个空荡荡的宫殿，直到太子殿下三四岁时，康熙忽然想起了她，把她放在了太子身边伺候。
那时宫里只有太子殿下一个皇子，大阿哥二阿哥都养在宫外，荣妃的儿子接连早夭，最后生下的三阿哥也被送去了宫外，太子殿下很是郁闷了一阵，直到胤提被接回宫。“那个时候太子殿下一醒来就吵着要去找哥哥玩，两个小阿哥就在花园里踢球，玩躲猫猫，成天的黏在一起。”“只是后来，随着两个阿哥的年纪慢慢增长，也察觉出了万岁爷待他们的不同，二阿哥开始事事争第一，想要压太子殿下一头，太子殿下也十分要强。”“两人争吵过几次后，关系就渐行渐远，直到后来太子殿下知道了您，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走了，后来成日里便想着如何溜出宫找您。”
胤祈拨弄着碗里的竹笋，眼眶微微泛着红，“保成那时候一个人在宫里该有多孤独啊！”
李嬷嬷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太子殿下知道您一个人在宫外养病，也是这么说的，他害怕没人陪您玩，常常缠着索额图大人带他出宫去。”
胤祈抿着唇，脸颊的酒窝若隐若现，从行宫回来后，养了这些时日，脸上终于长了些肉。
李嬷嬷越看越喜欢，布菜的动作加快，恨不得立即能将胤祈喂成了圆滚滚的小胖子。
胤祈三两下吃完饭，抹抹嘴，“嬷嬷给我装些柿子，我要去看看保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