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各怀鬼胎
此时朝堂之上人心浮动,人人自危。
汪权身体尚未复原,又被江诺颜屡屡召唤,搞得疲惫不堪,哪有闲暇去关注李军方面的动向。
听闻宋宇在西北的情况,汪权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除掉宋宇。
正欲盖章之际,却被身旁的侍从所阻,“王爷,您若盖了这个章,可就难以洗脱嫌疑了。”
汪权蓦地一滞,目光疑惑地落在侍从身上,问道:“此话怎讲?”
侍从微微皱眉,趋步向前,压低声音道:“王爷,如今的圣上已非昔日可比。不知何方神圣指引,陛下下的每一步棋看似散乱无序,实则细细思量,皆指向王爷您。”
汪权眼眸圆睁,满脸惊异地盯着侍从。
“自保为先,王爷您如今伤势未愈,加之近日赵大人因贪腐之罪被陛下拘禁。”
“虽然赵大人仅是九品微官,其事败露似乎对王爷您影响有限。”
“然而,见微知著,赵大人毕竟是王爷您的人,此刻不得不多加小心。”
侍从一番点拨,汪权顿时豁然开朗,领悟到其中的深意。
“那么,本王此刻该如何应对?”
侍从眉头微皱,趋步向前,继续进言:“大人不妨盖个闲章,不仅可以明示李军,杀宋宇乃大人之意。”
“即便到时候事情败露,责任追究之际,只需声称李军擅自行动,图谋不轨,大人自可置身事外。”
言讫,侍从旋即闭紧门窗,方才靠近汪权,低声禀报:“然而宋宇若存,始终是颗定时炸弹。”
“听闻近日圣上举措严厉,皆因宋宇在幕后策划。”
汪权闻言,面色骤变,满脸惊愕地盯着侍从:“宋宇远在千里之遥,此事当真?”
“宋宇不知有何神通,竟不知道从何处找来一个武功极高的年轻人传书递信……”侍从略一沉吟,又补充道,“这些不过是江湖传言,未可全信。但宋宇一日不死,对大人始终是个隐患。”
“若能在西北让他命丧黄泉,对大人而言,自然是百利而无一害。”
“李军等人想要对宋宇下手,恐怕并非易事。大人不如亲自部署伏兵,只需确保他无法返回,朝政依旧由大人掌控。”
汪权霎时眉头紧蹙,脸色涨得如同晚霞般殷红,每提及宋宇这个名字,他的怒火便如火山般喷涌而出。
转而立即寒霜满面,怒喝道:“宋宇,我必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速去,传令龙将军,率领麾下精兵赶赴西北。”
“不需深入犁疆,只需在宋宇返京的必经之路设下埋伏。”汪权恨得牙痒痒,继续下达命令。
“这一次,我定让他宋宇有去无回!”
旁边的侍从却是不禁轻轻地皱起了眉头,“王爷,龙将军可是您手中的一张王牌啊!”
“动用他们去对付宋宇,是否过于浪费了?”
这位龙将军,名龙一号杀神,曾在战场上凭一人之力屠杀三十万敌军,其战力之强,堪称无敌之巅。
昔日随侍先皇,奠定江山基石,亦助淮南王平定叛乱,功勋卓著。
可以说,汪权今日显赫地位,龙将军居功至伟。
显然,龙将军乃汪权最强之底牌,江诺颜之所以忌惮汪权,正是因有龙将军为其坚固屏障。
要知道,龙将军手中可掌握着八十万精锐禁军!
“此次,本王必取宋宇首级!”汪权冷声怒道,目眦尽裂。
……
转观江诺颜,宋宇的书信已被她反复翻阅,思念若揭。
烛光摇曳,江诺颜夜不能寐,素衣伏案,目光落在宋宇的书信上,盼眼穿心,愁眉微锁,内心充盈着对他的思念。
回忆宋宇相伴的时光,无论是在雍和宫的深处,沐浴房的温暖,后花园的凉亭,还是自己寝宫的温馨……
那每次点点滴滴,便正是江诺颜此刻安眠的这张床榻之上。
思君盼归,回想着之前和宋宇在一起的每个瞬间。
一阵悸动之情忽地袭上心头,江诺颜手中细若葱根,低头颔首轻轻捋着秀发,面颊染上了一抹红晕。
轻纱滑落香肩,……
位于犁疆县府衙内的宋宇正在伏案工作。
自从踏足犁疆县,他就没有片刻的闲暇,甚至在抵达当晚便已经将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
他宋宇并不是多么高尚完美之辈,只不过是见不得百姓疾苦罢了。
要么不做,要做就务必做到极致。
宋宇思路清晰,来到犁疆县后首要之务,便是获取李军所有的罪证。
既然要对李军提出指控,革去他的官职让其不能为害一方,那么必得事出有因,名正言顺才行。
其次,便是寻找一个可以代替李军的清官,为犁疆县百姓谋福。
毕竟宋宇也只能在这里待一个半月之久便要返回京都。
最后,便是练兵之策。
正如教员所言,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唯有团结民众,方能凝聚起战胜之一的力量。
这可是宋宇学了主席的语录中总结出来的至理名言。
用于这里,在合适不过了。
转眼间,半月时光流逝,宋宇所训练的军队已显雏形,尤其是那些新铸的武器,使得原本毫无战斗力的灾民,转眼间变身为坚不可摧的铁甲之师。
诸葛连弩可以花费很小的力气便可以射得很远,而复合弓更是将弓箭的威力发挥到了最大,还有开山刀,三棱刺等一系列精良的武器装备……
与此同时,张宇按照宋宇规划好的章程,也是将河图县治理得井井有条。
在收编了苏记常旗下数百士兵之后,张宇便在此基础上对他们进行严格的训练。
毕竟,张宇曾是龙鳞军的副统领,指挥作战乃其所长。
夜幕低垂,凉意渐生。
宋宇正埋头于案前,不禁感到一丝寒气侵体,此时若有一杯热酒温暖身心,那便是极好的享受。
“公子,小的给您送酒来了……”
砰砰砰,轻柔的敲门声响起。
宋宇陡然愣住,是谁如此洞察自己的内心?
宋宇步前行,轻启门扉,迎面而来的是一名小厮,他一路保持着谦卑的姿态,头低垂,双手捧着一只托盘。
托盘之上,依次摆放着温热的酒和一只小巧的炉子,炉中煤火摇曳,瞬间散发出融融暖意。
“这酒,是何人吩咐你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