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病秀才,坏她好事
司傲晴见两人斗气,心中异常欢喜,她低头憋出些泪水,委屈拉拉君以寒的袍角,道:“四殿下,有事好商量。”
说罢,见君以寒看向自己,司傲晴挤眉弄眼朝君以尘一努嘴,意在告诉君以寒不要去惹贵为太子的君以尘。
前生的半世相处,让司傲晴将君以寒的性格摸的极为清楚,他是个吃软不吃硬有多疑狠毒,心高气傲的人。
所以这次让他不要与君以尘对着干,其结果必然会是他们兄弟反目,争的不可开交。
“太子殿下说我不识抬举?以寒却不这样认为,我与傲晴的婚约本是父皇御赐,如今大哥横插一脚,当真不觉得自己多余吗?”君以寒面带讥讽。
君以尘闻言大笑:“哈……老四与我这样说话未免太不合规矩了些,凭你那身份地位那什么同我争?是柳家势力吗?若我没记错的话,柳家管事的都被砍头了!”
不待君以寒反唇相讥,纪雍尘却温和笑着道:“太子殿下与四殿下都是人中龙凤,国之栋梁,若因这点小事坏了和气,委实不值。”
他从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看了看正在对峙的两人,继续道:“再者说来,太子殿下用兵如神,为姬国平息外患;四殿下
文韬治国天下无双,素有贤王之称,京中官员无不以他马首是瞻。”
这些看似和稀泥的劝慰之语,却真如一盆刺骨凉水,将君以尘的得意心火灭的干干净净。
是啊,自己在沙场浴血奋战,自己的弟弟却在京城到处笼络人心,逐渐架空自己,使得原本根深蒂固的太 子 党分崩离析。
念此,君以尘恨不得掐死君以寒,他一字一句道:“老四,做人不能太过分了!你对为兄做的那些手脚,我心中明 镜一样,不将你处罚,是碍于你我兄弟情分。若再这样,我叫你人口落地。”
有意思,君以尘终是与自己彻底撕破了脸皮,看来以后贩卖他的旧部时无需再小心翼翼,反而要弄的风生水起,让他独生嫉妒罢了!
想到这里,君以寒也不再强装恭维,他适当出眼底的阴毒,冷声道:“既然如此,太子殿下承让了!”
“哎呀,你们都不必再吵了!傲晴命薄,无福消受二位皇子恩典,如今我谁也不嫁了!”司傲晴佯装愤怒。
对峙中的两人被突然高声大吼的司傲晴惊的愣住,他们不知其中心思,只一味以为司傲晴被方才的场面唬的心态崩溃。
再看席间,只有纪雍尘稳坐着不以
为然地继续望月独酌,见房中忽然消停下来,他才缓缓开口:“圣上早知红颜即祸水,又见二位皇子年轻,特予我一道密旨。”
望着众人惊讶的目光,纪雍尘眸中闪过几分满意:“司傲晴听旨:念尔救护柳后与四殿下有功,又是极孝顺质美之人,特赐尔择婚之权,望尔好自为之。”
“傲晴谢主隆恩。”司傲晴蹙眉拜倒。
这个病秀才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眼看着自己要推脱了眼前二人的婚约,如今莫名接了道圣旨,又让自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果然,片刻安静后太子打破沉静:“司姑娘,本殿虽为一国之本,却因连年战事而无暇顾及终身大事,如今北疆大定,西疆又有你兄长常年驻守,本殿委实看上姑娘人品,欲与姑娘成婚。”
司傲晴沉住气将这番话听完,便想以君以尘贵为太子一事推诿,却不料被君以寒插话在前。
“笑话,太子终身大事怎么将臣弟的未婚娘子牵扯进去,如今太子只是监国,还真以为自己是九五至尊了吗?”
君以寒牙尖嘴利,短短几句话里陷阱连连,只等君以尘往火坑里跳。
可君以尘长君以寒许多,更是官场老油条,他没有贸然应
答,反而表现的谨慎沉着。
很快殿中又安静了下来,其中尴尬自不必说。
“陛下金口玉言,既已许司姑娘一个坦途,四殿又怎能称其为未婚娘子呢?”
纪雍尘擎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抬头望向君以寒。
听闻纪雍尘也开始攻讦君以寒,君以尘不禁喜出望外。
他赞赏的看了纪雍尘一眼,嘲讽道:“老四如今真是糊涂了,半点官衔没有的人,也不知哪里来的底气与皇亲贵胄争!”
眼看着渐渐败下阵来的太子爷又占据上风,君以寒心中那叫一个郁闷呐!
他下死眼盯了纪雍尘片刻,像是悟出了什么,突然将眉眼弯成了一道好看的月牙,挑拨离间道:“丞相暗自钻营为官之道,如今确是权势熏天了,连我等皇子的私事也敢妄加评论!”
说罢君以寒戏谑看着对面的纪雍尘,嘴角挂出不屑的笑。
闻言,太子眼中闪过一抹狐疑。
老四方才说纪雍尘权势熏天,仔细想来确有道理。
自己替父守边三年,回来时京城只剩两派——丞相党与太 子 党,为君者最忌朋党,如今父皇年老体衰精力不济,可有朝一日自己登基,那这两派定会成为悬在自己头上的两把利剑。
聪明
理智如纪雍尘,目光流转间已将太子心事猜了个透彻。
“纪某为国效命,又何来权势只说。倒是四殿府上整日人头攒动,各省要员结连拜见,人皆称颂四殿为贤主,可太子旧部与刚直官员往往会被四殿打发到不毛之地任职,纪某实在参不透!”
纪雍尘把着玉扇缓缓开口,语气平和,其言外之意却处处藏有杀机。
“啪!”
君以尘闻言拍案而起,将手中玉杯摔个粉碎。
“君以寒,本太子远赴战场杀敌,每日都将命交给苍天,可你呢?龟缩在后方做此等腌臜龌龊之事,真是恬不知耻。既想害我,我便让你害个够,今日一去我便向父皇参你一本。”
言毕,君以尘一掸袍角含怒离去。
见状,君以寒也毫不示弱,招呼了一声手下,径自离开了醉仙楼。
就楼里看热闹的宾客见好戏散场,意犹未尽地咧嘴离去,偌大的厅堂里只剩下了司傲晴与纪雍尘二人。
“司姑娘眼睛有疾?为何挣的那么大?”纪雍尘抿了一口美酒,笑道。
“你才有病呢,病秀才坏我好事!”司傲晴仍怒瞪着纪雍尘。
见司傲晴当真发怒,纪雍尘忍不住心中笑意,两只可人的梨窝又渐渐浮现在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