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带你回家
只一天的功夫,太子府已经被搜查的七零八落,殷红的铜钉大门前站满了御林军。
“四殿下,太子有些奇怪,我劝您还是不要进去了!”御林军首领李锋抱拳挡在君以寒身前,面色凝重。
“哦?我大哥这是怎么了?你来的正好,和我一同进去便是了!”数九寒天,君以寒仍然拿着老皇帝赐给他的折扇覆在胸前缓缓挥着,一身月白长袍显得他儒雅干净,让人艳羡。
李锋无奈,只能陪着君以寒缓缓步入太子府。
“他娘的,都给老子滚,本宫是被人陷害的,你们到底要把我怎么样?让我见父皇,我一定让他杀光你们……”凄厉的吼声从园中的假山后飘出来,让人听来不适。
“大哥,你是想让父皇来杀我吗?”君以寒走到檐下寻了椅子坐下,抖着足尖坐下,笑的很是不屑。
“老四,你……都是你,把我害成了这样,我可是当朝的太子,姬国的国本……”
“住口,今后若再听你说一句你是国本之类的话,我便将你的肉割一片,成王败寇,你现在不过是我手上的烂肉,我想把你怎么宰割我便怎么宰割,想找父皇?好呀,去找呀!”
君以寒笑的更加猖狂,那双狭长的丹凤眼眯成了一条
缝,英俊的面庞忽然变的险恶起来。
“你……你敢杀我?”君以尘心下慌乱,但有一众御林军在旁,他实在抹不下面子向自己的弟弟低头,只好梗着脖子将君以寒一句话顶了回去。
“噌!”利落的抽剑声起,等级的剑尖已经搭在了君以尘的喉咙处。
“那便试试?”君以寒的笑容更加狷狂,他不仅出言威胁着君以尘,而且还将利剑一寸寸刺进君以尘的皮肉,以至他流下更多鲜血。
“别……别杀我……”君以尘既痛又慌,唯恐自己这得势的弟弟一狠心便将自己的头砍下来,只好低头求饶,那一刻,他知道自己再也不是这个国家的继承人了,自己的一生也已经被君以寒彻底毁灭。
他很想死,但又非常怕死,在生与死的抉择中,君以尘最终败给了自己的懦弱。
“哈哈……看见了没有,就这样的怂货还敢自称太子,哎呀呀真是可笑,可笑至极呀!好,我就饶你一条狗命!”
说着,君以寒大手一挥,领着众人出了满地狼籍的太子府。
“吱呀!”厚重的大门被人从外面锁上,那么大的太子府,只有君以尘立在庭中,其他的人都不在了,就连自己的太子妃也被搜查的兵丁押但了“天字一号”
大牢之中。
“啊……”君以尘怪叫着,用地上折断的半截木头胡乱打砸着东西,直都虎口破解,流到手背上的鲜血一次次干涸才停下。
此时,狼牙月斜,湛蓝的天空中寂静的连一只飞鸟也没有,雪不知何时停的,狼狈的君以尘立在一片白茫茫里,瑟缩成一团,好不可怜。
同一片天空下,纪雍尘负手立在皎洁的月色下,定定望着眼前的小山丘发呆,许是地处深谷,。山丘上一树樱花正茂盛的开着,还有些许晶莹的瓢虫飞过,使得这里生机盎然。
“这里好美,相信王,王妃还有婆婆住在此地一定会很是开心的!”司傲晴冲着小丘和刚刚垒好的石墓磕了数个响头,而后起身拉着纪雍尘的袖口对其说。
闻言,纪雍尘回过眸来,抿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嗯,他们还会在一起生活,有婆婆在,那两位不会煮饭的老人家又有口福了!”
纪雍尘的表情温柔中带着隐忍的伤痛,这一点,司傲晴是可以确定的,她忍不住想问他为何会对已故的王和王妃有如此特殊的情感,但一想到纪雍尘是炎国人,又恐触及他的伤痛,便将即将脱口的话忍住了。
“秀才,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京城还回得去吗?”司傲晴
有些担心,可她心中明白,这次她没有为自己担心。
一片寂静后,纪雍尘才笑着回眸,他转身轻拍司傲晴的发顶心几下,道:“回呀,我带你回家!”
他的笑为何如此温柔,为何总是能让自己安心,司傲晴实在猜不透,只能慌忙拉回自己的目光,但又悔于方才的冲动,因为她真的好想再看看他的笑容,那一往如常,和煦无比的笑容。
沿小路盘旋而上,司傲晴已经累的直冒虚汗,“哎呦,死秀才你平时病怏怏的,为何体力这么好?”司傲晴实在是不解,眼前这位瘦削的小白脸怎么走起山路来健步如飞?
“世上同姑娘一般的人也是少见,走不到数百步便让在下推着走,又不到数百步让在下用树枝拉着走……啧啧啧,真是人间极品呐!”
“你别冷嘲热讽的,我是来解闷的,不是来和你爬山的,你看,本姑娘的这双鞋都破了!”司傲晴一手指着自己的绣花鞋,一手叉在腰间,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
方才光线昏暗,纪雍尘还真没有仔细打量司傲晴,如今明月高悬,他清楚的发现司傲晴脚下那双精致的绣花鞋果然已经破烂不堪,甚至有些地方还沾染着淡淡的血迹。
“痛吗?”纪雍尘收敛了方才
的轻佻,面色已是一片凝重。
“不……不痛呐,咱们继续赶路,这点儿……哎,你放我下来……”
话还没有讲完,司傲晴就被纪雍尘打横抱起,“不要说话,你很重的!”纪雍尘的语气淡淡,眸中却闪烁着晶莹的光斑。
“重?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你才重呢,你们全家都重!”听纪雍尘嫌自己重,司傲晴心里老大的不高兴,真是过分呐,怎么能说一个女孩子重呢?看……看来日后用膳再不能“狼吞虎咽”了。
“你再吵我便将你丢入谷中!”
“我就吵,你丢呀,我看你有没有那么大的胆子谋杀朝廷命官之女!”
“哎哎……吓死我了,好你个纪雍尘,竟敢捉弄我……”
山路宁静,一双年纪轻轻的璧人儿说笑着,打闹着远去,惊起阵阵飞鸟,为荒凉的北国高山增添了许多热闹气氛。
“将军,我听到一对男女的声音,就在不远处!”一位身着北疆军服的年轻人大力推开了虚掩的柴扉,冲进屋中。
“啧啧,慌什么!传令下去,任何人不得过此山岗,务必劫杀纪雍尘!”
屋中人的脸隐在黑暗中,只手中不断抚摸着的宝剑泛出凛冽的寒光,与桌上那盏昏黄的油灯形成强烈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