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大梦前生
目前没有什么后顾之忧的纪雍尘同司傲晴二人相聚在一起都过了各自人生中最为温馨欢乐的一个小年夜,但世间的事总是有人欢喜有人忧,比如君以寒,自从答应无灯要刺杀自己道父皇后,他就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
“前……前辈,我实在不行了,让我喝口水!”君以寒无力的爬在地上,在他的身边是五六个蒙着面的彪形大汉。
“喝水?哼!”坐在山洞石椅子上的无灯冷笑了一声,向左右使了个眼色,轻声道:“继续!”
浅浅的一声令下,几个蒙面人便如同疯狗一样,再次对君以寒发动攻击,君以寒无奈只能竭尽全力去反抗,可任他武功高强,在面对数量如此之多的敌人时,还是被打的手无招架之力。
过了很久,直到君以寒跌落水坑,满身时血的晕了过去,他们才心有不甘的停下。“师父,要不要给他用些药,再这样下去不出几日,他必死无疑!”
“不用,若连你们几个的轮番攻击他都受不了,还谈什么潜入大内刺杀君北捷?如若杀不了君北捷,那这个人便失去了咱们利用的价值,他的命便不如一条我养的狗!”
为首的黑衣人向无灯一个抱拳行礼,转身向一众彪形大汉吩咐道:“师父有令,我等一定要用全力与君以寒打,且任何人不
能给他吃食和饮水,所有违命者,格杀勿论!”
说罢,便将无灯让到了身前,师徒几人说笑着离开了这个幽暗又潮湿的石洞,徒留昏迷太水坑中的君以寒,身体随水面的起伏而起伏着。
不知过来多久,君以寒从深度昏迷中渐渐苏醒,他想爬起身来,离开这一汪冰冷的水坑,可任他如何拼命,身体传来的剧烈疼痛让他动弹不得半分。
都是纪雍尘害自己走到这一步的,只要无灯手下的这些人打不死自己,自己就能回去报仇。
念此,君以寒不顾身体上的疼痛,强撑着爬将起来,他的眉骨早已被打的裂开,鼻孔里还不断往下滴着血,但他清楚他不能睡过去,因为这一睡或许就再也醒不来了。
君以尘踉跄地依在石头旁,寒冷的夜风吹来的尽是些干枯的碎叶,他的唇干燥开裂,却没有一滴水可以用来滋润。迷 离中,君以寒望见了京城百里繁花的长街,望见自己与司傲晴大婚之日的那匹骏马,还有阳光洒落的东宫院落。
“四殿下!”司傲晴的面色微红,慵懒倚在秋千上看他,那是前世的无数个寻常午后,散朝的他总会先去她所在的院落,她还是自己的皇子妃。
“傲晴,这是我为你采的梅花!”他轻轻将手中的白梅递给她,赢来她的一声欢呼,半
晌她一定会问:“是不是又偷采了父皇御花园里小白身上的花朵。”
小白,是司傲晴为宫中唯一一株梅花所起的名字,这个名字也只有他二人知道。他笑笑不说话,又把白梅枝从她手中接过,插在她的发梢处:“真好看!”
每在自己由心赞美之时,司傲晴绝美的脸儿一定会粉上一粉,嗔他一句:“大丈夫需以国事为重!”
或许是因为老天嫉妒自己将那多到记不清的午后生活的过于明媚,就在他登基前一年,老父皇将司傲晴同父异母的妹妹司雪巧嫁给了他。
他心中清楚,他不喜欢这个女子,可皇命如此,若自己不去践行,刚刚坐稳的太子之位定然不保。他心疼于司傲晴的眼泪,却再一次为了皇位而低头。
“愿殿下诸事顺遂!”这是他与司雪巧大婚当日,她送给自己的祝语,从那以后她便没有怎么笑过,他也懒得看她低沉的眉目,渐渐地,御花园中的“小白”愈发旺盛,东宫内苑却日益荒凉起来。
此后没多久,他便听司雪巧说司傲晴与纪雍尘醉后苟合的事情,他气的想将自己也杀的,但追问司傲晴的时候,她仍旧一脸平静道:“殿下信什么就是什么吧!”
他感觉自己的心都要从中碎裂开来,自己多喜欢面前这个女人呀,可她为何要这样
对自己,司雪巧言之凿凿的神情历历在目,她又处之如此淡然,他彻底开始相信司雪巧的话。
一天深夜,他醉酒闯入了司傲晴的房中,惨白的月色打在他的脸上,让不施粉黛的她莹润的如同一位九天仙女。可神志不清的他脑中只回荡着司雪巧的一句话:“正妃娘娘在与纪丞相苟合……”
苟合!苟合!他觉得他的脑袋快要痛的炸裂开来,“你有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他三步并作两步赶到他身前,咬牙道。
“你觉得呢?”她的眸中泛起泪光,早先望向自己时会出现的星辰也不见了踪影,他的心突然一颤,那一刻他顿悟,这个女人真的不爱自己了。
“贱人!”他压抑不住心中的愤怒,一个耳光甩在了她的脸上,用力之大连自己的手掌也隐隐作痛。
司傲晴精致的脸庞缓缓红肿起来,口耳之中有鲜血不断流出,可她的眸还是大胆地望着自己,从诧异到愤恨再到绝望。
“多……多谢殿下恩典!”她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落,却没有喊过一个疼字。他气的快要炸掉,自那以后便再也没有见过她。
姬国,泰安三年元日,正是爆竹声中一岁除的大好日子,当朝丞相纪雍尘反,姬国瞬间失去半壁江山,震个朝廷陷入一片恐慌之中。
也就是在那
日,小太监捧来皇氏族谱,供自己为将要出生的太子起名。“哼,太子?还不一定是谁的孩子呢?”司雪巧的娇柔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惹的他震怒,要不是宫人拉着险些一剑将司雪巧毙命。
但那女人诡计多端,左一个丞相,右一个丞相,完全不把自己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他的心在颤抖,他想将司雪巧斩首,却又碍与司家庞大的财势,不能将这个刻薄的女人怎么样。
“唉,说起我姐姐呀可真是痴情呐!”躲过一劫的司雪巧不但不知收敛,反而说起话来更加肆无忌惮。
“痴情?”他有些疑问,难道是自己错怪了傲晴?而此刻身在冷宫中的她依然对自己念念不忘?纪雍尘的眸中燃起了一丝希望,若是那样自己该会多么开心呐!
可是司雪巧随后而来的话却让他跌落深渊:“对呀,我姐姐未出阁时就醉心与纪丞相,被父亲送去当妾都心甘情愿,可是人家看不上我姐姐……唉,前些日子听她宫里人说九个月前姐姐还微服私访,去过相府呢!”
就个月前,今日是元日,掌笔太监特来向自己请赐未出生的太子名字,也就是说自傲晴微服私访之日算起,到如今正好九个月!
轰隆隆,无数个响雷从他脑中炸开,他的脑袋晕了晕,一个站立不稳,便倒在了勤政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