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三件事

颜渊一边喝着热茶。一边笑着对谭漠说道：“刚才。也算是给你上了在京都的第一节课。”

谭漠进了颜渊的府邸之后。便被林青径直带到了颜渊的房间。而其他几人则是被领到别处休息。

谭漠进來之后。颜渊问他的第一个问題。就是刚才在门口有沒有遇到什么麻烦。谭漠如实的回答刚才自己在门外遇到的尴尬事。结果。谁知道颜渊听完之后。竟然笑着说这是给谭漠上的第一节课。

谭漠微微皱了皱眉。有些不太明白。

颜渊笑道：“你要想在京都之中站稳脚跟。便需要知道一点。京都之中人们的共同点。”

“共同点。”谭漠皱眉问道。

颜渊点点头。接着说道：“发自内心的优越感。”

谭漠一愣。优越感。

“京都。是不同于任何地方的一处。在这里。所有的人都因为自己是京都中人。而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这是自太祖皇帝再次定都之后。就开始形成的一种观念。再加上。京都之外的人。都觉得京都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神圣之地。这样一來。更是加重了京都中人高人一等的观念。因此。凡是京都中人。哪怕只是在京都中当差或者讨生活的人。都觉得自己比别的地方的和自己做着一样工作的人要高级。”颜渊缓缓地说道。

谭漠苦笑一声。说道：“怪不得。那几位看门的兄弟。那么看不上我啊。”

颜渊笑了笑。说道：“按理说。我知道你要來。便应该提前告知他们。不过。我觉得。你的时间沒那么多。能够教给你的。还是早些告诉你比较好。所以。便沒有告诉他们。因为我知道他们一定会那样对你的。”

谭漠笑了笑。站起身子。对着颜渊行了一礼。说道：“受教了。”

颜渊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坐下來吧。还有很多事要告诉你啊。”

谭漠点点头。坐了回去。接着听颜渊说话。颜渊在京都中已经混迹几十年。在京都之中。恐怕还沒有颜渊考虑不到的事。现在认真听颜渊指点一下。对自己可是有着莫大的好处。

颜渊喝了口茶。接着说道：“你觉得。你在南方做的事怎么样。”

谭漠想了想。知道颜渊所说的是抗击倭寇之事。便缓缓说道：“有些鲁莽了。”

颜渊笑问道：“哪里鲁莽。”

谭漠说道：“杀赵世国这一点。有些鲁莽了。其实完全不用这么极端的。我可以用护龙卫的身份给他施压。让他按照我的话去做。杀了他。却是给自己也带來不少的麻烦。”

颜渊点点头。说道：“你能认识到这一点。就已经很不错了。不过。虽然我要说的也是杀赵世国的事。但是并不是说你做的不对。你杀了他。这是必须得。因为他根本不可能听从你的命令。因为他是东厂的人。所以说。你杀了他。并沒有错。”

谭漠微微皱了皱眉。说道：“那。。大人的意思是。。”

颜渊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缓缓说道：“你可知道。护龙卫所拥有的权力。乃是这世上最为恐怖的。就连东厂和锦衣卫都沒有这种权力。”

谭漠点点头。回道：“谭漠知道。”

颜渊点了点头。正色说道：“这种权力。因为过于恐怖。所以。便会有很多人因为畏惧而产生抗拒心理。”

谭漠听了。微微点了点头。

颜渊接着说道：“朝中很多大臣。都不喜欢护龙卫这个身份。而且。有很多人不止一次的提出。要革掉这个身份。因为他们感觉。有护龙卫在。自己的脑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稀里糊涂的丢掉了。因此。他们对护龙卫有着很特殊的排斥心理。”

谭漠点点头。接着说道：“所以说。我杀了赵世国。护龙卫的身份已经传开了。所以。朝中恐怕会有很多人排斥我。这样一來。恐怕。我想要在京都之中站稳脚跟。就会变得很困难。”

颜渊点点头。说道：“不错。这就是我要对说得第二件事。要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在你來到京都的时候。便已经注定。会成为很多人排挤的对象。”

谭漠点点头。他却是沒想到自己的处境竟然会是这种情况。本以为。自己的护龙卫身份会给自己带來很大的好处。却是沒想到。有利必有弊。这一來。自己就成了众矢之的。看來。京都。并不是一个好混的地方啊。

谭漠轻轻叹口气。说道：“虽然。我很喜欢护龙卫的身份。可是。说句实话。我对于护龙卫的身份。却是也有着和他们一样的想法。这样的势力。根本就不应该存在世上。”

颜渊笑了笑。说道：“你说得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

谭漠一愣。说道：“您也这么想。”

颜渊点点头。缓缓说道：“当初。太祖皇帝设立护龙卫。乃是时事所需。后來太祖皇帝一统江山。便觉得不再需要护龙卫了。可是。却是因为某些事情。一直沒有取消。再后來。发生了东厂的那件事。于是。我便觉得护龙卫还是很有必要的。至少。现在还不是撤销的时候。”

谭漠点点头。确实。连东厂厂公府都能被人血洗。由此可见。护龙卫这种变态的东西。还是再保留一段时间比较好。

颜渊接着说道：“你应该已经看过我让人带给你的文书。怎么样。我的安排还算可以吧。”

谭漠笑了笑。说道：“出乎了谭漠的意料。”

颜渊点了点头。说道：“我能给你安排到这种职位。也是顶着极大地压力啊。”

谭漠赶紧说道：“辛苦大人了。不过。谭漠还是有些疑惑。”

颜渊道：“什么疑惑。”

谭漠想了想。说道：“您这么提拔我。也算是破格任用了。难道。就不怕朝中有人觉得您是在结党营私。培植自己的势力吗。”

颜渊听到后。却是笑了起來。而后。才缓缓说道：“亏你能想的到啊。这。就是老夫今天要教给你的第三件事。”

谭漠一愣。这又算什么事。

颜渊缓缓说道：“你应该知道。我大明现在的情况。陛下二十余年不管朝政。所有的事几乎都是朝中重臣所处理的。”

谭漠点了点头。这一点。他很清楚。要不然的话。秦归也不可能对皇帝那么怨恨了。

颜渊接着说道：“因为陛下不理朝政。所以。就像你所说的结党营私。培植党羽。这种事情很常见。朝中的大臣们。有哪个是沒有自己的死党的。所以说。我要教给你的第三件事。便是随便发展自己的势力。只要是自己能够有机会发展的。便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中。”

谭漠一愣。却是心中不禁有些吃惊。怎么着。这结党营私也算是朝中大臣们必须掌握的技能了。

颜渊说道：“你用不着惊讶。这就是现在的朝廷。东厂和锦衣卫算是最大的两只势力。他们培养出來的党羽可以说是最多的。另外。还有老夫为首的军方力量。刘大学士为首的学士派。另外。也有很多不归附于任何势力的闲散官员。”

谭漠点点头。看來。朝廷的这趟浑水。不好淌啊。

“大人。既然您是军方的一把手。又怎么会让东厂有机可乘。扶植起军方的力量呢。”谭漠疑惑问道。按理來说。福建水师不应该会被东厂控制才对。

颜渊叹口气。说道：“本來。正如你所说的那样。军方是不应该被东厂介入的。只是。老夫也是无能为力啊。以前。还有很多和我一样的老家伙。牢牢地控制着军方。严禁其他势力的渗透。只是。这些年來。那些老朋友退的退。走的走。如今。已经只剩下了老夫一人。因此。对军方的控制力。已经大大不如以前。这才让其他人有机可乘。介入了军方啊。”

谭漠点点头。心中却是暗暗叹口气。表面看上去。颜渊是军队的一把手。可是。毕竟已经是上了年纪的人。恐怕。对军队的掌控力度。已经差了很多啊。

“辛苦大人了。”谭漠抱拳说道。这却是发自内心说出來的话。是对颜渊的尊敬。

颜渊笑着摆了摆手。说道：“人啊。到了时候。就应该服老。只是。心愿未了。大事未成。老夫却是不能就这样不管不问啊。”

谭漠笑了笑。说道：“希望谭漠能够帮助到大人。”

颜渊笑了笑。说道：“因为老夫相信你。所以。才会给你安排这个职位啊。”

谭漠笑道：“只是。沒想到。大人竟然真的连萧颠的事都给安排了。”

颜渊点点头。说道：“有个人帮助你。这是有好处的。”说完。却是从旁边茶几上的一个小盒子打开。拿出一样东西。交给了谭漠。

谭漠看着手上的东西。却是有些微微发愣。

颜渊说道：“当初不让萧颠加入护龙卫。是因为他还年轻。现在。经过了刺客盟的事。我想。他应该已经成熟了不少。所以。将这令牌交给他吧。”

谭漠微微点了点头。心中却是震惊不已。颜渊竟然知道萧颠是刺客盟的人。可是。既然他知道这件事。便沒有理由不知道秦归他们刺杀皇帝的事。既然知道了刺客盟曾经刺杀过皇帝。如今竟然还要交给萧颠护龙卫的令牌。

颜渊看着谭漠的脸色。却是像已经知道谭漠的想法一样。颜渊缓缓说道：“谭漠。有些事情。想不明白。就不要再想。每个人做每件事。都是有着自己的想法的。”

谭漠点点头。说道：“谭漠知道了。”

颜渊点点头。却是缓缓站起身來。看了看窗外。说道：“时间不早了。你也该走了。你们在京都的住处。我已经安排好了。让林青带你们过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