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坐以待毙从来都不是她易昭靖的风格,即便现在成了言锦以也应当是她来主动出击。
言锦以抚着瘦的不成样子的手腕,作为易昭靖的时候为防不时之需她特意随那人学了医术,虽不及他,却比宫中的那些御医院那些老顽固好上太多。自己这病她心中自然也是有数的,只是府中情况不明,她还是要做两手准备的好。
言锦以站起来走了两圈,吃过饭后自己的身子果然有了些力气。随后将头发简单一盘,翻墙出了府。若是她没有记错,从建京城北门出去不远就是一片山林,林中不乏各类草药
言锦以整个下午都在林中转着,日头西斜,一阵凉风吹过,言锦以身子抖了抖,才想起来抬头看了看天色,暗叫一声糟了,这个点往回赶,保不齐城门会关。
言锦以收拾好布袋里的草药,背在身上便匆匆往回赶。脚下一个不留神,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的直直的向下倒去,言锦以紧闭双眼,错乱的心中还不忘哀叹:这一摔,她又得多躺上几天。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却听见一声闷哼。咦?言锦以慢慢的睁开眼,自己身下竟然躺着一个人。心中一惊,麻利儿的从人家身上爬了起来。仔细的端详了地上的人两眼,竟然砸到了一个眼熟的俊俏公子。
萧止苏!
呵呵,竟然这么快就见到了熟人?言锦以有些想掐死眼前这人,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
“你想做什么?”在言锦以双手碰触到那滚烫的肌肤时,还没来得及用力,一道冷冽的声音在言锦以耳边响起。
言锦以思绪渐渐回笼,攀在人家脖子上的纤手反手轻轻一挑,色眯眯的道“好生俊俏的公子,不知可有婚配?”
萧止苏一双透黑的眸子暗了暗,抓住言锦以的手,淡淡的吐出两个字“不曾!”
“轰”言
锦以的脑子嗡嗡直响,她只是为了借此脱身罢了,没想要怎么样啊!言锦以内心的高傲在叫嚣着:不能输!但是理智告诉她,此人危险,能远离最好!
“呵~公子真有趣。”言锦以嬉笑着将手从萧止苏的手中抽出来,起身站在一旁。
萧止苏随即坐直了身子,起身时闷哼了一声,成功的将言锦以的注意力拉个过去。言锦以倒吸一口冷气,萧止苏竟然受伤了,显然刚刚自己的那一摔让他的伤口又裂开了不少。言锦以随即反应过来,怪不得刚刚自己调戏他的时候,正常应该有暗卫出来阻止,就是到现在还没有任何人出现。
“你还好吗?”言锦以上前扶着萧止苏。
“你可以再掐死我试试!”萧止苏认真的说道,萧止苏又细细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人,确定是不认识的人,为什么会想要掐死他呢?
“呵~你发现了!我大病初醒便被告知被人退婚,刚刚一见你,以为是他。”言锦以笑着解释道,又细细的打量了一下萧止苏“别说,与你还真有几分相似,不过你比他好看多了!”
相似?萧止苏挑眉“你是言家四小姐?”
呵~萧止苏,你还是一贯的睿智,为什么就是看不出来易大将军是被冤枉的呢?还是,你就是这幕后黑手?思及此,言锦以眼底寒意更甚。
“能第一时间猜出我的名字,您当是贤王吧!”
萧止苏目光紧紧锁在言锦以身上,过了好一会儿,才轻笑道“看来外界传言果真不可全信。”
言锦以也不反驳只是微微一笑。看了一眼萧止苏的伤口,淡淡道:“我今日采的草药中恰巧有止血的,不知”
萧止苏也不客气,他早就看见言锦以的布袋中有止血的草药,心下还惊诧了许久。萧止苏将外衣脱下,盘腿坐在言锦以面前。
“”
言锦以
手法娴熟的将草药碾碎,按在伤口上,若不是此时身边没有毒,她真的很想趁机下点毒。
仿佛是感受到言锦以的目光,一道淡漠疏离的声音在悠悠的传到言锦以耳朵里:“不知二皇子知道言四小姐有如此本事,是何感想,会不会后悔。”
言锦以冷了脸,下手的力道加了又加,直到眼前人额头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才松了手“好了!贤王先自己休息一下,臣女要回去了!”
“天色已晚,这个时间,你怕是进不了城门了!”萧止苏穿上衣服,站在言锦以身旁“走吧!本王送你回家!”
萧止苏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言锦以微微皱眉,他受的伤有多重她是知道的,明明之前已经昏迷躺在地上了,现在是不是回复的太快了些?言锦以面色凝重,只知贤王武功高强,却从来没有人试过他的深浅,现在看来,只怕之前的易昭靖也不是他的对手啊!
回到言府,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言锦以直奔后院院墙,想要再次翻墙回府。却被萧止苏一把抓住:“有本王在,你翻什么墙!”
言锦以凝住,难不成还想将她送进家?
“走吧!本王也有些事想找一下言御史。”
言锦以在心中组织着拒绝的话,却看萧止苏已经抬脚进了言府,心中哀叹一声,从后跟上。刚进门,就听见前院传来从霜的哭喊声,同时还夹杂着妇人的逼问声。
坏了!言锦以眼睛闪过一道暗芒,今日她表现的如此不寻常,言书瑶言秋涵肯定会起疑,府中的主母怎么收不到消息?
言府当家主母,钱氏。
言锦以快走几步,入目便是一个中年妇人扬起的鞭子。一瞬间,言锦以目光冷了下来,生生截住了即将落下的鞭子。周身气息的变化让一旁的萧止苏也微微侧目。
“大胆!”言锦以怒喝一声,将中年妇人
推到在地“谁让你们动她的?”这一声愣是将庭内的几个人唬住,一时间竟然没人敢答话。
言锦以缓缓转过身子,一步一步走到钱氏面前,抬手便是一巴掌,钱氏朱钗散落了一半,几缕发丝垂在面前,不可思议的看着言锦以。
“言锦以!你大胆,怎可对长辈动手?”言书瑶望着言锦以,嘴中讨伐,目光中尽是恶毒。
言锦以这一掌用尽了力气,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便要向后倒去,重伤的从霜从后看见,拼命站起来从后扶住了言锦以。
言锦以眼眸微垂,嘴角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淡然道:“她?长辈?她被父亲抬平妻了吗?”
钱氏淬了毒的目光直射而来,自从言锦以的娘去世后,言御史便不曾踏足过后院,她就是想说抬平妻之事也不曾找到过机会。忽而,钱氏的目光软了下来,戚戚然的开口道“即便不曾被你的父亲抬为平妻,但妾身也是”
言锦以嘴角的弧度慢慢变大,不紧不慢的抢了钱氏的话来“也是让言府好好的嫡女,痴傻之名名动建京啊!”
钱氏的手抖了抖。只听身后传来一道颤音“锦以?”
言锦以转身,看着有些佝偻的言御史,微微红了眼眶“父亲!”
“你好了?”言御史扶着言锦以。
“锦以”言锦以欲言又止,目光却落在言御史身后的萧弘宇的身上。
言御史此时也忽然反应过来,此时并不是讲这些的时候,言御史定了定心神,才发现贤王萧止苏也在这里。随即敛了神色,走到萧止苏面前“不知贤王来有何事?”
“没什么大事,言大人先处理家事吧,本王的事一会儿再说。”
言御史点点头,转身对一同而来的二皇子道“二皇子,人都已经在这里了,二皇子可以说了。”
萧弘宇倒也不客气,面向言锦以道“言小姐身
子可好了?今日我来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想讨要回当年定亲的信物”
信物?言锦以愣了一下,随即想到绣在衣服里的口袋。当时落在贤王身上的时候被硌了一下,当时还在好奇是什么东西,却一直忘了看。莫不是想到这里,言锦以垂下眼帘,从袖中掏出一块玉佩,递交给身旁的丫鬟。
萧弘宇拿着那玉佩,上面尚余着女子身上淡淡的清香,想着她脸上淡淡的模样,心中没由来的一阵烦躁,手上的力气莫名的加大,将玉佩收到袖中。
“既然事情已经办完,下官也就不留您了!”言御史站在言锦以身旁,一股好走不送的架势。
“只是本宫还有一事不明,为何刚刚言四小姐说钱夫人尚未”
“二皇子,这是下官的家事,尚且皇上下旨的时候并没有知会下官,下官也实属无奈啊!不过二皇子放心,大婚之前下官定会给二皇子一个满意的答复。”
萧弘宇一噎,当是确实是他求着皇上下的圣旨,并没有知会言御史,只是就算是言书瑶才名满京城,但是娶一个庶女,他萧弘宇定得沦为建京笑柄。现既已如此说,二皇子只得点点头,转身出了言府。
“老爷!”钱氏在一旁凄凄然的望向言御史。
言御史抬手打断钱氏的话,转身吩咐下去“带姨娘,大小姐,二小姐回各自的房间休息,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出门。”
言御史身边的小厮闻言,给周围的婆子使了个颜色,带着人下了去。
“父亲,从霜伤的很重,还是请个大夫来给她看看吧。”
言御史颔首,顾着贤王在此,看着言锦以欲言又止。
“父亲,女儿也告退了。”
言御史可是有个好女儿啊!走远的言锦以隐约间听见这么一句话,眉头微皱,若不是担心从霜的伤势,她还挺想听下两个人在说些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