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迂回
江牧舟收回手定在原地,叹了口气靠在柱子上,“看来小心宝是讨厌我这个哥哥了,罢了罢了,我走便是,不在这惹人嫌了!”
“江哥哥抱!”
“……”
回到房里上完药,荷香把热了好几遍的药粥端上来,刚好派上用场,这么几趟下来,药味比最开始淡了许多,辛桃拿了勺子一口一口的吃着,并未察觉有什么不对,在旁侍候的荷香不由松了口气,嘴角扬了扬。
她吃的并不快,慢条斯理,时不时用帕子擦擦嘴角,可一碗粥却显而易见的见了底,荷香心疼不已,接过又给她盛了小半碗,“小姐是饿极了,从昨儿个夜里到现在才吃东西。”
辛桃也没说话,只是笑着点点头,没好说其实她已经饱了,速度明显慢了下来,不像是吃,倒像是小口小口的品。
江牧舟好不容易将心宝哄睡着,讲故事讲的嘴皮子都快磨破了,进屋第一件事就是找水,找了一圈也没见着,伸手拿了空碗给自己盛了点米汤,荷香欲拦没拦住,眼睁睁看着他喝了一口,立马皱起眉头。
“味道怎么怪怪的。”
荷香干笑着敷衍过去,“许是热了好几遍的缘故,江少主
可是饿了?奴婢给您做点吃的。”
江牧舟摆摆手,忍着口中怪味又喝了一口,眉头越皱越紧,放到一边不再碰,“就是润润喉。”
斜眼看向不紧不慢喝粥的辛桃,“你找我?”
辛桃拭拭嘴,“你先下去,我与江少主有些话要单独聊聊,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得进来,听懂了?”
“是,小姐放心,奴婢在外面守着。”
“嗯。”见她要收拾桌子,接着道:“先放着,一会再收拾也不迟。”
荷香闻言不再动,躬身退了出去,带好门站的远了些守着,耳听六路,眼观八方。
她一出去,江牧舟端起盛粥的碗又闻了闻,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可就是说不上来。
“放了几味补身子的药,你习的是毒术,尝不出来很正常。”
其实刚开始她也没发现不对劲,直到后来他尝了一口说味道怪怪的,这才留心了一下,都是些最常见的补药,看来是最近确实是太不爱惜身子了。
江牧舟嫌弃的放到一边,拍拍手懒洋洋趴在桌子上,眼似垂非垂,“有什么话快说,我还要去睡觉。”
“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怎么,你要赶我?”江牧舟挑眉一笑,
“如果我说不走了,就这么留下来了呢?”
辛桃笑了笑,起身走到贵妃榻边,直直躺了下去,单手支着脑袋看着他,“不走自然是好的,只是江少主家大业大,总不至于在我等小门小户家里蹭吃蹭喝,您看这费用,是不是简单算算?看在你帮忙照顾心宝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个折扣。”
哪里还有什么瞌睡,全被这不要脸的气没了,江牧舟咬牙坐直身子,翘着二郎腿,姿态狂放中透露着不羁。
“真不愧是生意人,什么都跟钱撇不开关系,你忘了还要与我家做生意?”
“钱多了有什么不好?”辛桃漫不经心开口,“况且,我是与你爹做生意,也不是和你做,让我不要把你们混为一谈的是你,现在又要跟他扯上关系,江少主,我到底该信哪句?前面的,还是后面的?”
江牧舟气的直点头,连说了几个好字,“怪不得都说做生意的人最是精明,六亲不认,冷血无情,从你身上我真是看了个透彻!”
“江少主这话可就冤枉我了,咱这是小本买卖,这宅子也不是我的,好歹我还看在心宝的面子上给江少主打了折扣,换做仪姐,江少主怕是连
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啊。”
江牧舟满腔的怒火突然就散了,阴测测看着她,“我的人都跟着宋行水去扬州了,你现在跟我要钱我也没有,等他们回来自然会跟你结清。”
“不好意思,拒绝赊账,拒绝逾期。”
嘭的一声,江牧舟拍案而起,叉着腰在屋里转来转去,感觉头顶都在冒烟,“那你待如何?”
辛桃慵懒开口,“早这么说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没有钱没关系,可以用别的来抵嘛,江少主何必发这么大的活。”
“你做梦!想借此让我对你马首是瞻?辛桃,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我自然是微乎其微,挂着个官员嫡女的名号,实力却什么都不是。”辛桃耸耸肩,一脸的无所谓,转瞬笑了笑,“我看得起的是心宝和仪姐,倘若事关她们当中的一个,江少主怕是做不到无动于衷吧。”
“此言何意?”当头一盆冷水浇下,江牧舟逐渐冷静下来,冷声道:“有人要对她们下手?谁这般大胆,连命都不要了。”
“都死过一回了的人了,还有什么不敢的?”辛桃无心与他解释太多,只道:“此人是心宝的仇家,屠她全族,烧她故
土,江少主知道这些就够了,心宝是唯一活下来的人。”
她已经有些明白魏长卿的想法了,当初是看心宝实在太小,良心未泯这才没下死手,可既然都已经放过她,要想娶她性命也应该等人,大点再说,这才刚过了一个月,人怎么就回来了?
“我听仪姐说你会用毒,毒虽不能用来救人,却是杀人的一把利器,我要你留下来的这段时间,寸步不离守着心宝,护她周全,以此来抵债如何?”
说的好像真欠她什么一样,江牧舟嗤了一声,“最讨厌你这种说话拐弯抹角的,就算你不说我也会护着她,我江,氏镖局多年的名声可并非谣传,能从我眼皮子底下动手的人,还从来没有过。”
辛桃莞尔一笑,理了理搭在肩头的秀发,“江少主的话我从未怀疑过,你只需护着她,其他的我自有决断。”
“你不会武功。”
“我知道。”
“宋行水不在你身边。”
“我知道。”辛桃目光镇定,嘴角的笑意自始至终都未敛去,“可那又如何?我与他还有旧账未清,既然他来了,又岂能就这么放他离开?我可不是什么圣母,心眼小着呢,还爱记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