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隔墙有耳
辛桃眉头不见舒缓,反而越皱越紧,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她还没来的及抓住。
见她迷惑不解,魏斌总算找到了些许平衡,智者多妖,她确实聪明,可不见得什么都能看的出来,她知道辛栀阴狠,却不知她毒辣。
“听说你之前为了给辛老夫人报仇,把辛栀带到地牢审问。”
他会知道辛桃一点也不奇怪,她甚至想过地牢中的惨状是他与辛兆联手之作,可从他口中听到,事情又好像没有那么简单,难不成,其中还有辛栀的手笔?可人下意识的表情骗不了人,辛栀是真的不知道地牢的存在。
“高门大户,尤其是朝中官员,几乎每位府中都会有地牢,就连我那位清名远扬的岳父为满足一己私欲,硬生生在府中掏空了两处,用作关押下人,动用私刑,行龌龊行当的地牢,但凡是进去的,不论男女都没可能活着出来,尸体是否还健全都两说。”
有头有脸的人家,便是府中下人犯了错也不愿交由官府审理,毕竟家丑不可外扬,他们丢不起这个脸,辛桃顺着这条线深挖,真就想明白了。
“魏公子替辛栀处理了多少?”
魏斌真就装模作样的想了会,“从
十岁到现在,没有三四十也有一二十了,你自己的父亲什么样你不知道?好色成性,见到个俊俏的就走不动路。
十岁那年她在书房见过一次,你猜怎么着,当天夜里就摸进下人房把所有的丫鬟都杀了,尾巴还扫的很干净,嫁祸的人都想好了,是辛兆身边的老嬷嬷,从那之后别说女人,就连个婆子她都容不下,与我搭上关系后便哄着我帮她,她杀人,我越货,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啊。”
把草菅人命说的如此云淡风轻,辛桃咬牙吐出两个字,“无耻。”
“哈哈哈!”魏斌仰头大笑,“要说最无耻的还得是辛兆辛大人,若非他沉迷女色,也就不会连累这些个无辜的性命,你说是不是啊,辛大姑娘。”
辛桃深吸一口气,自从见过地牢的惨状,血腥,她连着做了许久的噩梦,辛栀绝对不是十岁起才开始杀人,小小年纪如此暴力血腥,将人命视作蝼蚁,不屑一顾,脑海中闪过一张张血淋淋,眼睛被挖出只剩空洞的脸,禁不住后背发寒。
宋行水第一时间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快步走近将她搂入怀中,长臂收紧,轻抚她绷直的脊背,轻声安慰她。
他也是刀
尖上舔血过来的,对于杀人早就已经麻木,可最初的感觉至今都还记得,当时的他小小一只,手上,脸上,身上都是血,站都站不稳,所以他能理解染染的感受,可他不知怎么安慰更好,就只一遍遍的说着“我在”。
小厅的谈话一字不落被隔壁人听进耳中,早就醒过来的魏然坐在墙边听了许久,险些没被气的再度晕厥。
他为何要在这时候醒来,还不如一直睡死过去,也省的听到这种糟心事!
魏老夫人同样心有不愤,可她经历了比这更大的痛苦,儿子好不容易失而复得,其他的对她而言都不重要了,反应并没有那么大,可不代表杨氏母子就能逃过一劫。
“你醒过来之前,老身就曾说过,杨氏早就不适合再做刺史夫人,做刺史府的当家主母了,老身为了你们的幸福,有些话始终憋在心里不曾说出口,如今却没有再瞒下去的必要了。”
魏然深吸一口气,声音还是哑着的,“母亲有话但说无妨。”
魏老夫人知道他平静的外表下隐藏着浓重的失望,叹了口气道:“这些年,老身陆陆续续往你院中塞了许多的女人,为的是让你开枝散叶,老身就你一
根独苗,就仰仗着你繁衍祖庙,壮大魏府门楣。
谁知杨氏因此记恨上老身,不断给她们施压,背地里更是小动作不断,有多少孩子尚未成型就死在了她的手里,老身数都数不过来,她如此嫉妒成性已犯了七出之条,奈何你对她宠爱有加,老身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提点其他人躲她选着些。
斌儿出生时老身就觉得不对劲,莫名早产也就罢了,长开之后没有半点像你也就罢了,关键是他混不吝的性子,魏府不说是书香世家,嫡支和旁支也从未出现过类似的情况,他们该是不受宠吗?偏就斌儿一人特立独行。”
魏然闭闭眼,皱紧眉头,往事历历在目,他依稀还记得杨氏声泪俱下的解释。
“我们就这一个儿子,我可不想让他吃苦受罪,没本事没文化又如何?有我们护着他,就算他翻了天去又能怎么样,莫不是老爷打算他出事的时候放任不管,让他自生自灭吗?那我可不依,我宁愿跟斌儿一起!”
他当时怎么就没觉得这番话有何不妥之处,怎么没觉得杨氏完全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怎么会把小家子气当成是撒娇,甚至为了护住他们母子,多次顶撞母
亲,险些将母亲气的卧病在床。
越想越憋闷,越想越拱火,魏然霍然起身,站了没一秒钟又栽了回去,肚子上的刀口一阵疼,魏老夫人和钟嬷嬷赶紧扶住他,手忙脚乱给他顺气。
“为了这两个混账羔子生气不值得,辛大姑娘好不容易将你救回来,再被你折腾的躺回去,对的起她费的这些功夫吗!”
钟嬷嬷端了温水给他喝,连灌了两杯这才总算缓了过来,沉着脸说道:“把我醒了的消息放出去,我倒要看看杨氏母子还想在我面前唱什么大戏!”
很快听到消息的众人陆续赶来,早在隔壁有轻微动静时辛桃就知道目的达到了,接下来的事用不到她,本打算带着宋行水悄悄离开,谁知刚出了小厅就被焦急的钟嬷嬷拦下。
“辛大姑娘,您快过去瞧瞧吧,老爷的刀口崩开了,血流的……流的止不住啊!”
辛桃头疼的揉揉眉心,看了眼院中站着的或喜或悲的众人,脚步微顿,纯属好奇的问道:“好像从未见过少夫人。”
听到这个称呼,钟嬷嬷都愣了愣,摇摇头不方便多说,替她打开帘子引人进去,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辛桃也不再多问,很快就抛诸脑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