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廉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五柳村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紧张的气氛让人喘不过来气。
官差们搜查的脚步声,村民们压抑的呼吸声,偶尔传来的鸡鸣犬吠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诡异的乡村交响乐。
柴峻峰负手而立,锐利的目光似乎能要将这小小的村庄全部看穿。
“大人,东边搜过了,没有发现异常!”
“大人,西边也没有发现!”
“南边,没有!”
“北边,没有!”
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官差来禀报,结果都一样,没有找到那名逃犯。
高槐树一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柴峻峰,见他眉头紧锁,心中暗自得意,面上却丝毫不露声色,反而装出一副担忧的样子。
“柴捕头,看来真是生了误会啊,我们这村里确实没有你要找的人。”
高槐树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惋惜中带着几分得意。
“柴捕头,你看这……”
柴峻峰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盯着高槐树,目光如炬。
他相信自己的判断,那个逃犯一定还藏在村子里,只是他们还没有找到而已。
忽然。
慌乱的脚步声打破了眼前的宁静。
一名年轻书生搀扶着一个瘸腿妇人,跌跌撞撞地朝他们跑了过来。
妇人面色苍白,头发凌乱、衣衫不整,一只绣鞋也不知掉在了哪里,露出一截白皙的脚踝,上面还有一道清晰可见的淤青。
“救命!官爷救命啊!”妇人跌跌撞撞,声嘶力竭地哭喊,“有人要杀我!救命啊!”
妇人凄厉的喊叫,如同一道惊雷,在寂静的村子里炸响,瞬间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柴峻峰眼神一凛,高槐树却脸色大变。
该死!
都是一群废物。
怎么让她跑出来了?
高槐树心中暗骂,原本波澜不惊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慌乱和恼怒。
他猛地转过身,狠狠地瞪了一眼身后的人群,仿佛要将心中的怒火喷射出来。
被这凶狠眼神一扫,人群中一阵骚动。
马竿子立刻带着两个村民从人群中跳了出来,直奔妇人而去。
“干什么!”柴峻峰厉声高喝。
“官爷,您别误会!”
马竿子陪着笑脸,一边拦住那妇人,一边对柴峻峰解释。
“这是我们村里的疯婆子,脑子有点不清楚,整天胡说八道,您别搭理她……”
“疯婆子?”
柴峻峰眉头皱起,目光妇人身上扫过,见她如此狼狈,心中便起了疑心。
“救命啊!青天大老爷!五柳村草菅人命啊!”
妇人被马竿子等人拦住,无法靠近柴峻峰,只能扯着嗓子哭喊。
“他们随意拘禁村民,私设公堂还动用私刑,无法无天啊……”
“胡说八道什么!”
马竿子伸手要去捂那妇人的嘴,却被柴峻峰身旁的一个官差拦住。
“光天化日之下,就想对一个弱女子动粗?”
官差怒目圆睁。
马竿子被吓得一哥哆嗦,连忙缩回手,嘴里却依然强辩道:“官爷,没有,我只是……”
“他们五柳村窝藏朝廷逃犯,作恶多端,罪不容诛!”
站在那妇人身旁的年轻书生也高声喊道,“请青天大老爷明察秋毫,为百姓伸冤做主!”
老实的村民们见这阵势更加不敢说话了,只是远远地围着,脸上带着惊恐和忐忑。
马竿子指着书生骂道:“你这个外村来的野男人,和她勾勾搭搭,一看就不清不楚,你们……”
“闭嘴!”
柴峻峰脸色一沉,打断了马竿子嘴里的不干不净。
“官差在此,岂容你们放肆!”
他身旁的两个衙役便如同猛虎下山,一把扯开马竿子等人,将那妇人和年轻书生带到了柴峻峰面前。
“你们是什么人?有何冤情?”
妇人瑟瑟发抖,跪在地上低着头,呜呜痛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年轻书生连忙拱手施礼,朗声道:“回禀大人,学生名叫王崇轩,乃是杜家村人氏。这位是五柳村的村民,她叫樊巧珍。”
王崇轩顿了顿,看了一眼抹泪的樊巧珍,继续道:“学生今日路过此地,正巧遇到樊家嫂嫂求救,这才得知她被五柳村的恶霸私自囚禁,还险些被害!”
“一派胡言!”
没等柴峻峰开口,一旁的马竿子又跳了出来,指着王崇轩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这小子,人模狗样的,没想到竟然干出这等男盗女娼的勾当!”
马竿子说着话,又指向樊巧珍,唾沫横飞地道:“还有你,不好好做人家的妻子,偏偏要做那皮肉生意……真是不知廉耻!”
此言一出,在场的官差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就连柴峻峰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樊巧珍听到“皮肉生意”四字,如同被闪电击中,整个人都呆了一瞬。
她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伤痕累累的脸。
清秀的容貌被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疤痕破坏殆尽,再加上她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看着凄惨又可怖。
“我不是……”樊巧珍张了张嘴,想要辩解。
“你还想狡辩!”
马竿子指着樊巧珍,大声道,“自从你丈夫死了之后,你就开始不守妇道四处勾搭野男人,还敢说你不是做那皮肉生意?”
“不是……不是这样!”
樊巧珍再也忍不住,她挣扎着起身指着高槐树,声嘶力竭地喊道,“是他!是高槐树逼我!是他逼我做那些肮脏的勾当!”
“都是他……”
樊巧珍的哭喊像是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
高槐树脸色铁青,阴狠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樊巧珍,恨不得要将她生吞活剥。
柴峻峰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有了计较。
他挥了挥手,示意官差将情绪激动的樊巧珍和一旁的王崇轩先带走。
“等等!”
樊巧珍大喊一声,扭动身体,想要挣脱官差的束缚。
“大胆刁妇,还敢反抗!”马竿子上前一步,想要扯住樊巧珍。
“让她说!”
衙差立刻将马竿子往后一推。
马竿子险些摔倒,悻悻地嘟囔几句。
樊巧珍喘着粗气,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
她指着高槐树,一字一句地道:“大人,我知道你们在找人,我可以带你们去!”
高槐树和马竿子脸色蓦地一变。
柴峻峰心中一动,确认道:“你当真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