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废物！
秋风萧瑟，落叶纷飞。
京城街头，行人裹紧衣衫，匆匆而过。
唯独考场外，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学子们背着行囊，神情紧张。
官兵们严阵以待，仔细检查每位考生。
“脱鞋！”官兵厉声喝道。
宋之棋依言照做，任由官兵翻检他的鞋底。
接着是搜身，连发髻都被仔细检查。
“张开嘴。”另一名官兵命令。
宋之棋顺从地张开嘴，让官兵检查他的牙齿和舌头，确保没有藏匿任何小抄。
通过重重检查后，宋之棋终于进入考场。
他环顾四周，数千间考舍整齐排列，每间仅容一人。
宋之棋走进自己的考舍，里面只有一张桌子、一条板凳。
他将带来的砚台、笔墨纸砚一一摆好，深吸一口气，准备迎接接下来的考试。
不久后，钟声敲响，考试正式开始。
宋之棋低头奋笔疾书，全神贯注于眼前的试题。
时间飞逝，转眼已是午时。
阳光直射考舍，刺得他眼睛生疼。
宋之棋顾不上擦汗，继续埋头答题。
饥饿、口渴、疲倦接踵而至，但他咬紧牙关，坚持着。
直到钟声再次响起。
宋之棋放下笔，长舒一口气。
他双腿发麻，好不容易才站起身来。
走出考场时，宋之棋脚步虚浮。
不少考生直接被抬了出来，有的甚至晕倒在地。
考院门口一片混乱。
……
放榜日，街头巷尾人声鼎沸。
“快看！榜首是谁？”有人大声喊道。
“宋之棋！是宋之棋！”
人群沸腾了。
欢呼声、掌声此起彼伏。
宋之棋今日自己出来看榜，他站在榜下，双手微微颤抖。
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激动的心情。
“恭喜二郎高中解元！”周围的同窗纷纷上前道贺。
宋之棋谦逊地拱手致谢，“诸位谬赞了。”
消息如长了翅膀，飞速传遍京城。
“侯爷，大喜啊！”鲍四海满面红光地跑进大厅。
“何事？”宋仲达放下手中的茶杯，“你这一把年纪了，还如此的不稳重！”
鲍四海没有理会宋仲达的训斥，依然红光满面，神情亢奋。
“二少爷，二少爷中了，而且是头名解元！”
鲍四海激动地重复着，“解元，第一名啊！”
宋仲达猛地站起，胡须都翘了起来。
“你看清楚了？”
段氏也听到消息赶了过来，难掩喜色，“当真？”
“千真万确！小的亲眼所见！”
鲍四海连连点头。
“二少爷如今被同窗和学子们围了起来，估计还要一会儿才能回来呢！”
宋仲达哈哈大笑。
“好！好啊！真是祖宗庇佑，我宋家终于出了个解元！”
段氏也笑逐颜开。
“快，通知下去，准备酒席，今晚要好好庆贺！”
整个侯府沸腾了，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下人们忙碌着张罗宴席，府中上下都洋溢着欢乐的气氛。
与此同时，北院却是另一番景象。
宋子敏跌坐在地，面如死灰。
宋云霆怒不可遏，一脚踢翻了桌案。
“废物！”
宋云霆咆哮道：“连个乡试都考不中，你还有脸回来？”
宋子敏低着头，没有出声。
“连个乡下泥腿子都不如，我要你有何用？”
宋子敏眼里的愤恨一闪而过。
自从母亲乔氏被废，父亲整日流连小妾姨娘之所，对他的关心一日不如一日。
他是不是还想再生个更有用的儿子？
母亲对他的禀性了若指掌，他想再生儿子，下辈子吧。
宋云霆咬牙切齿。
“你这一落榜，让我们北院颜面何存？”
宋子敏咬紧嘴唇，血丝从嘴角溢出。
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怨毒。
“都怪宋之棋！”
宋子敏高声喊道：“如果不是他，我怎么会被逐出书院？我又怎么会落榜？”
宋云霆冷笑，“就算你没被逐出书院，凭你这点本事，你也考不中！”
宋子敏如遭雷击，脸色更加苍白。
他踉跄着站起身，冲出了房间。
夜幕降临，南北两院更是形成鲜明对比。
南院灯火通明，觥筹交错。
北院冷清萧瑟，犹如坟场。
宋子敏独自站在院中，仰望星空。
他的眼中，怨恨与嫉妒交织。
宋子敏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吃不喝。
仆人们战战兢兢地送来饭菜，却总是原封不动地端出去。
宋云霆看不下去了。
再如何不成器，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儿子，而且是他的长子，不能让他这么颓废下去。
宋云霆悄悄将乔氏带进了府里，让她帮忙劝说宋子敏。
他知道，这个儿子最听乔氏的话。
宋子敏正独自哀伤之际，房门被轻轻推开。
他抬头一看，顿时呆住了。
“母亲？”他喃喃道，声音颤抖。
乔氏站在门口，脸色苍白，身形消瘦。
她的眼中含着泪水，缓缓向宋子敏走来。
“敏儿……”乔氏伸出双臂。
宋子敏扑进母亲怀里，抱头痛哭。
他感受着母亲熟悉的体温，感受着她身上淡淡的暖意，仿佛回到了童年。
“母亲，您怎么瘦了这么多？”
宋子敏抬头，心疼地看着乔氏憔悴的面容。
乔氏苦笑着摇摇头，轻抚儿子的面颊。
“没事的，敏儿。你过得好吗？”
宋子敏咬着嘴唇，将书院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母亲。
说到激动处，他的声音哽咽，泪水不住地流下。
“都是宋之棋，是他害我被逐出书院！”
宋子敏一脸愤恨。
乔氏叹了口气，温柔地拍着儿子的背，“敏儿，有时候我们要学会忍耐。”
宋子敏靠在母亲膝头，像小时候一样寻求安慰。
乔氏轻声安抚着儿子。
她如今自身难保，力量有限，还处于老侯爷安排的护卫时刻监视之下，有心无力。
乔氏只能一遍一遍劝说儿子忍耐。
房门被推开。
宋云霆大步走了进来。
“时间到了，该送人回去了。”
宋子敏猛地站起来，“父亲，让母亲留下来吧！我需要她！”
宋云霆摇头，“不行，侯爷那边不好交代。”
“求求您了，父亲！”宋子敏跪了下来，“就让母亲多留几天！”
宋云霆面无表情地看着儿子，“别闹了，起来。”
乔氏不想让儿子因为自己和宋云霆起争执。
“敏儿，听你父亲的话。”
她拉起宋子敏，轻声道：“来日方长，我们以后还有机会见面。”
宋子敏紧紧抓住母亲的手，不愿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