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一方有难，八方添乱
青鸢拿着油纸交给钟念希，传达了刚才两人的对话。
钟念希从油纸上闻到一股清香，有些熟悉，但一时间想不出是什么东西。
“果真是障眼法，我要找殿下拆穿她！”
她拿着油纸回到凉亭，将点水成冰的真相告诉季寒渊。
“姐姐也真是的，当着陛下的面竟然动这种小心思。”
“幸亏陛下今日高兴没有刨根问底，否则被知道她耍这种手段愚弄大众，可是要被责骂的。”
季寒渊捏着油纸，轻笑出声：“果然是她的作风，向来不走寻常路。”
钟念希一愣，见季寒渊这反应不对。
若是以往殿下一定会跟自己一起数落那贱人没真本事只会耍心机的。
“殿下不觉得姐姐这才艺有些哗众取宠吗？”
季寒渊扫了她一眼：“哗众取宠如何，穿凿附会又如何？无论表演什么，只要让父皇高兴那就是真本事。”
“你向来以舞技卓越自称，但跳来跳去都是老样子，一点新意也没有，难怪父皇厌烦。”
钟念希的笑再也维持不住。
钟繁依不过投机取巧，如何能跟自己十年努力相比？
就连陛下都说自己舞技越来越娴熟，凭什么到了他口中就成了无聊的玩意？
到底是陛下厌烦，还是他厌烦？
“殿下说这样的话就不怕我伤心吗？”
“当初明明是殿下说我身段轻盈，若学舞定能比过京城其他小姐。”
自己为了他一句喜欢努力了这么久，吃尽了苦头。
难道到头来连句夸奖都没有，还要被嫌弃？
季寒渊越发不耐烦：“本宫说让你学这个，你就只学这个，本宫以前怎么不知道你如此不知变通？”
“罢了罢了，左右宫宴也快结束，本宫还有事，你一人在这里待着吧。”
他厌烦的摆摆手，视线落在远处凉亭上。
钟繁依此时转头看来，对季寒渊无声说了两个字：等我。
季寒渊目光便立刻柔和起来，点了点头，起身离开。
钟念希看着他往宫外方向去，瘫软在椅子上。
青鸢上前去扶，劝她不要伤心：“殿下只不过是一时的新鲜感罢了，他会回心转意的。”
“回心转意？”钟念希嗤笑一声，闭上眼：“如今在他看来，钟繁依样样比我强。”
“不管她做什么都是好的，我做什么都是无用功，他哪里还会再把我放在眼中？”
当年在他发现自己比钟繁依更适合京城残酷生活后，不也是照旧一脚把钟繁依踹开。
还主动帮着自己夺走了钟繁依的一切么。
事到如今也不过故技重施罢了。
只是……
她睁开眼，眼底满是狠厉：“我不是钟繁依，不会轻易被人取代！”
属于自己的东西，就算是被毁掉，也绝不让其被旁人夺走。
尤其是钟繁依！
“青鸢，你帮我去做件事。”
青鸢俯身听命，听完之后愕然震惊：“小姐，这事若是被人知道，可是杀头重罪！”
钟念希用阴鸷的眼死盯着她：“若是被人知道，你也就不用活着回来了！”
青鸢吓了一跳，只能道‘是’。
对面凉亭，钟繁依远远瞧着青鸢离去，咂咂嘴：“好戏开演了。”
季冥熙坐在对面，盯着茶杯：“本王还是没想明白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哪怕她告诉自己，她其实是事先让云缨准备了一个杯子冻了水，表演的时候临时换了杯子，这事也很奇怪。
莫说众目睽睽下，这么多高手武将盯着，她速度不可能这么快，没有一点破绽。
而且就算是到现在，自己也没瞧见她把那杯滚烫的茶水拿出来。
难道还藏在身上？不觉得烫吗？
能藏哪呢？
男人下意识瞅了眼她胸口，回忆了一下，立刻否定想法。
以她的尺寸根本藏不住。
钟繁依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有个空间。
别说碰一下就能换个东西，有时候连隔空取物都做得到。
“王爷，戏法之所以称之为戏法就是因为不解其中味才有趣。”
季冥熙见她不想说，也不勉强：“那点水成冰粉是什么你总可以告诉本王吧。”
钟繁依轻笑：“不过是点白面加了些女子素日用的香料。”
或真或假骗骗钟念希罢了。
季冥熙笑道：“如此说来本王的礼物很快就能拿到。”
钟繁依举起茶杯，扬眉：“我提前祝王爷步步高升。”
季冥熙举杯碰上去：“同喜同喜。”
这边两人说说笑笑。
那边宫宴接近尾声，等到最后一个公子舞剑完毕，隋合帝有些累了。
太监拿了名单，念今年得到冰块封赏的府邸和个人。
待等念完，隋合帝挥了挥手，打发下人将取来的冰搬到这里来现场分冰。
可命令传下去，迟迟无人来复命。
隋合帝等得不耐烦，再派人去叫。
片刻后，钟弘毅姗姗来迟，额头有没擦掉的冷汗。
“启禀陛下，运冰途中出了些意外，故而来迟，还请恕罪。”
众人纷纷奇怪。
虽然运冰过程复杂，但只要小心办差。
这是冰块又不是出兵打仗的粮草，难道还有人来劫不成？
隋合帝也皱了眉：“从朕指定的冰窖到皇宫，不过千米距离，能出什么事让爱卿现在才来？”
“这……”钟弘毅跪在地上，冷汗滚得更多。
总不能告诉陛下有人闯进临时冰窖，把所有冰块都砸碎还倒了热水，那些冰全都化了吧。
冰窖的冰都是有数量的，每一块冰都有规划用途。
但凡少了数量不够，看守人都是要负责的！
“当着陛下的面，钟小将军有什么话直说就是，莫不是一时疏忽让那些冰都化成水了？”
高昂洪亮且沙哑的声音传来。
钟繁依偏头瞧见左前方凉亭里坐着一个虎背熊腰，威严赫赫如猛虎般长着络腮胡的中年男人。
季冥熙沉声介绍：“淮阳侯，嘉馨贵妃的父亲。”
“整顿边陲小城这件差事父皇本是许给他，中途你父亲使了法子抢去了差事。”
钟繁依扬眉：“所以他跟永昌侯府有仇？那就更好了。”
季冥熙瞅了她一眼，哭笑不得。
有时候真怀疑她不是侯府养大的，这幸灾乐祸的劲着实有点明显。
那边钟弘毅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淮阳侯一句一扎心窝：“不会吧，不会吧。”
“天子脚下皇城根上，钟小将军该不会犯办事不利这种低等错误吧？”
“要知道往年运送冰的差事都没出过岔子，更何况你可是上过战场押送过粮草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