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新灵兽
天狐，修行界著名濒危妖兽物种，其稀有程度就好比中国的国宝大熊猫。
据说天狐颇擅幻术，它的眼镜就像是一个幻阵，看见它眼睛的人都会无意识地沉溺于它的幻象之中，但是除此之外，它们并没有旁的攻击性，再加上生得好看，就是妥妥的笨蛋美人。
由于它们的族群特殊性，会有炼器师大量捕杀天狐，将它们的眼睛挖出来炼器，这让天狐的数量在百年间急剧减少，上一个百年时，就已经鲜少有人见过天狐了。
毕竟这修行界是没有动物……妖兽保护法这种东西的，没人会对妖兽产生怜悯，所以它们的族群一直都是岌岌可危的状况。
迟钰也只是在书里看过它们一眼——还是在冥泽宫里的书，眼下乍一看见只活的，颇为惊讶：“天狐？你确定吗？”
那小妖兽听到了她的声音，宛如惊弓之鸟般，张牙舞爪地弓起身子，猛地转身看向了迟钰，漂亮的眼睛漫开丝丝缕缕浅紫色的光晕。
“主人小心！别看它的眼睛！”食月敏锐地发现了它的意图，赶忙扑腾着翅膀挡在了迟钰的眼前。
牧重萧见状，也飞快地在迟钰的眼皮上抹了一层灵力：“你仔细些，天狐和修者仇怨颇多，它不会对你有什么好脸色的！”
他正说着，那天狐咧开嘴对迟钰露出了自己尖利的牙齿，一步一步地偷偷往后挪，还不忘偷偷打量着另一个“迟钰”，瞧着像是要趁吓住迟钰，赶紧溜之大吉的样子。
迟钰轻笑了一声，她很快就知道这小家伙打的什么主意，居高临下地“看着”小狐狸，伸出手，灿金色的灵力奔涌而出，将小狐狸网得严严实实，然后一把拎到了手中。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小狐狸，挑了挑长眉：“天狐……”
“我、我不是！”那小狐狸瑟缩了一下，结结巴巴地反驳着。
“哟，会说话呢？”迟钰伸出手戳了两下小狐狸的头，惹得小狐狸龇着牙瞪她，奈
何它整个身子都被卡住了，动弹不得，不然估计得好生咬一口迟钰。
小家伙凶了吧唧的，但是又奈何不了迟钰，只能委屈巴巴地开始讨饶：“我、我不是天狐，我不是的……”
“你是为了我身上的灵血才留在我身边的吧？”迟钰压根儿没搭理她这毫无信服力的辩解，推断着：“唔……大抵还因为小厄在我身旁，别的什么东西就不能来找你麻烦了，是吗？”
她清晰地感受到手里的小狐狸瑟缩地抖了抖，觉得实在是好笑得很：“你这小狐狸，算盘倒是打得精。”
“我、我没有！”小狐狸龇着牙，看上去倒还是有几分凶相。
“听到我‘死了’，你心里也有几分不安吧？”迟钰笑眯眯地看着它，仗着自己的眼皮有牧重萧给她上的保险，可劲儿地作：“不然你也不会一听到消息就跑来找我的‘尸身’，想来是想要趁着我没死透，赶紧嘬两口灵血？”
她说到这儿，有些郁闷地小声嘟囔：“啧，敢情这是把我当生蚝嘬了？”
那小狐狸听到她这一串话，眼珠子瞪得溜圆：“你、你怎么……”
“你是想说，我明明没在，为何知道得这么清楚对吗？”迟钰自顾自地接上了它的话，对着食月点了点头：“食月，不用藏着了。”
食月闻言，颇有几分扭捏地现出身形来，还不忘遮着自己的眼睛：“主人，天狐对人类都是很不好友好的，不如直接放了它吧？”
那小狐狸乍一看见食月，惊诧地瞪大了眼睛，耳朵也轻轻地颤抖了一下：“这、这是……”
“精灵。”迟钰回道：“这是我的小精灵。”
她将食月捧在手心里，安放在肩侧，面色变得温和：“你的幻术用的极好，叫我们大家都没看出来，你其实是只小狐狸，但是想来维持幻术也颇耗心神，不然你不会成天成天地睡……”
她将小狐狸安放在地上，摸了两把，觉得手感还是很好，忍不住就又
多摸了两把：“我先前就觉得你不太对劲儿，此次也正好试试你，哪成想你这么沉不住气……”
迟钰说到这儿，还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小狐狸，惹得小狐狸更加恼怒了，恨不得生生将她的脸都给挠花。
“嗤。”迟钰看它的样子实在好笑，忍不住又笑了一声，左右打量了一下四周，甚至还张开了自己的灵识，在确认没有旁的人后，才拎着小狐狸直接回到了遗迹之中。
食月瞧着自家主人原地消失，愣愣地眨巴了两下眼睛，好似有些不理解事情怎么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还是牧重萧看小精灵呆得可怜，忍不住出声喊道：“走啦！”
小精灵扑闪了两下翅膀，还有些想不通：“主人为什么要带着那天狐去遗迹？不想伤了它放了不就好了吗？”
“你主人看上它了呗。”牧重萧满不在乎地说。
“啊？主人口味这么重吗？而且那是只母狐狸诶？”食月足足愣了好一会儿，才纠结地接了句话。
迟钰、牧重萧：“……”
牧重萧一脸复杂地看着她，扶着额不说话了，倒是迟钰哽了一会儿：“你……你这是在外面看了什么话本子吗？”
食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不说话了。
迟钰将木呆呆的小狐狸放在地上，指尖灵力微闪，额心冒出来一点儿铭文，而后她点了点自己的额，从皮肉里抓出来了一滴灵血来，顺着手指融进了小狐狸的额间。
小狐狸有些不明所以，被她的动作强行唤回了注意力，戒备地瞪着迟钰，在看见迟钰淡淡的神色后，悲鸣了一声……大抵是觉得自己死期已到，眼里还冒出了些水光，然后缓缓地闭上了眼。
……迟钰只是看它一眼就知道这小狐狸到底在编排些什么，轻叹了一口气，道：“睁开眼。”
小狐狸掀开了一小半眼。
“……戏可真多。”迟钰没忍住，又轻声叹了口气：“我没想着要杀你，你都在想些什么呢？”
“
你不杀我吗？”小狐狸愣愣地看着迟钰，但很快就又恢复了凶相：“骗人！人类只会残害天狐一族！”
“我虽说不会杀你，但你如今知道了我这么多的秘密，就这样放了你好像也不太合适……”迟钰直接无视了小狐狸的控诉，摸着下巴说。
小狐狸一脸的“我就知道”，等死似的仰着脖子看着迟钰。
迟钰故意停留了好一会儿，等到小狐狸害怕得微微颤抖了，才轻笑了一声，几乎说得上是温柔地说：“不如和我签订契约怎么样？”
“契约？！”食月和小狐狸几乎是同时开口，语气里都充斥着不敢置信，反观牧重萧，扎扎实实地叹了口气……他就知道。
“怎么？不愿意吗？”迟钰支着下巴问。
“我如果不愿意……”小狐狸怯生生地看着她。
“你若是不愿意，我倒也不会勉强你。”迟钰说道：“只是看你这样子，想来应该也没大，这么小就在外面流浪，应该是族中实在没有旁的狐狸了吧？”
小狐狸闻言，耳朵彻底耷拉了下去。
迟钰见它这个样子，心里也有谱了：“可是被什么人逮去了？”
“你们人类都是一个样!自私！贪婪！”小狐狸又开始无差别人身攻击了。
迟钰轻轻地弹了一把小狐狸的头，盘腿坐在它面前：“你接近我，不就是看中了我身上的灵血吗？现如今我可以和你签订契约，给你一个光明正大向我讨要灵血的机会，不好吗？”
“再说了……我若是真的放了你，你这么笨，不还是要被人逮走？”迟钰慢条斯理地说道：“有我护着你，不好吗？”
“而且……我身边不是还有个小厄嘛，有它在，你也不会轻易被人逮去，不是吗？”迟钰说道赤厄，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它闭关的方向，继续说道：“我若是没猜错，它估计是第一面就知晓你是什么了，只是故意瞒着我的吧？”
说到这儿，迟钰又小声说了句：“难怪不
得那日过后它就闭了死关，恐怕也是害怕我瞧出什么端倪来，呵，它倒是机灵。”
“我凭什么相信你？！你又为什么要救我？还不是看中了我的眼睛！”小狐狸被她这一通话说得态度软化了不少，连炸起来的毛儿都顺了些下去。
“唔。”迟钰倒是没有反驳它的话：“你非要这么说，也挺有道理的。”
小狐狸刚顺下去的毛儿又炸了起来。
“乖乖乖，别害怕，我都说了不会伤害你嗷。”迟钰顺手把它毛儿又撸了撸，思索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有这样的眼睛并不是你们的错，想活也不是你们的错，利用眼睛做能让自己活下去的事更是理所应当。”
她说这话的时候，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眼里充斥着旁人看不清的幽深的气质，连一旁的牧重萧都忍不住侧目皱了皱眉。
“……”听到这话的小狐狸，呆愣愣地看着她，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
“而且我这也是为了你好。”迟钰无辜地眨巴了两下眼，她身上缠绕着的那种莫名的情绪像是云烟一般散开了：“我也是为了让你能够好好修炼，你说是吧？”
她示意小狐狸看了看四周，道：“你看这环境，不错吧？你不想在这里修炼吗？”
小狐狸眨巴了两下眼，意动了：“你……真的不会伤害我吗？”
迟钰“嗯”了一声：“契约也是双向的嘛，你看小厄不就挺好？”
她对着小狐狸伸出了手：“要不要你自己决定。”
小狐狸微微伸了伸爪子，在碰到她指尖的时候又飞快地缩了回去，尖利的爪子一不小心刮了一下她的手，渗出了一丝的血来，它惶然地看着迟钰，见她面上丝毫不变，耳朵颤抖了一下，下定决心似的咬了咬牙，将爪子递到了她的手上。
那一瞬间，灿金色的灵光从他们两个交汇的手间喷涌而出，其中还带了些许微紫的光晕，眨眼间便将她们团团裹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