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苦和甜
说得很好，态度虽然有点不自然，但也算可圈可点。
除了白秀卿之外，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在厌恶、威胁赵祁。
唯独她自己清楚，她现在有多提心吊胆，但必须虚张声势，要不然，一步退步步退，最后被吃的连渣都不剩的一定是她。
她已经看透了这些人，对于他们来说，自己这样的存在什么都不算，如果不再表现的有点底气一点，那就连最后那一丁点的筹码，都从手里丢了出去。
白秀卿抿嘴，低头、喝咖啡。
一套流程行云流水，恰巧避开了两人投过来的，打量她的目光。
这一切，都是她从傅执身边学来的。
在傅执意识到自己可有可无，只是个替代品之后，她的日子就不太好过了，但是总好过落在许娇手里，所以她百般讨好那些人，想要有机会重新过上那些舒适的生活，让这一切都再次回到正轨。
然而，这样不遗余力的讨好的下场就是，她被当做待宰的羔羊，毫无骨气的鼻涕虫。
就这样理所当然的成为了谁都可以踩一脚的存在，当做他们不高兴的时候的泄气桶。
若是撩起她的衣服，去仔细看内里的皮肉，就会发现无数个已经结痂又脱落，但却始终不消失的痕迹。
她摸了下咖啡杯壁，刚送过来的咖啡自然很烫，指腹碰上去的那一瞬间，似乎就要把指纹都给融化。
疼，如果是以前，她绝对会忍不住哭出来，但如今，她却已经不在意这么微弱的疼痛，反倒是用这阵痛，让自己能保持平静。
她不能被他们给吓唬住，毕竟自己的手里还有一张底牌——赵祁把她给放了出来。
看许娇这幅模样，肯定是不知情的，而赵祁这么急冲冲的赶过来，也是因为害怕自己把这件事告诉给她吧？
虽然不明白他究竟是在害怕什么，但只要知道这是他的把柄，就足够了。
白秀卿心底的恐惧消散了大半，冲他露出灿烂的微笑，同时举起咖啡杯，像是红酒杯那样的敬了一下。
还怪会装样子的，只是看着实在奇怪，而且对面两个人完全都不打算理会她，这样的态度，就直接把对面给衬为跳梁小丑。
白秀卿的心底有点不太舒服，但还是说：“赵先生，是特意为我而来？”
是在暗示。
也是威胁。
赵祁觉得自己可能是流年不顺，要不然怎么会再一再二的遇到敢于威胁自己的人？
之前那些年都没遇到过的人，现在一窝蜂遇到了两个。
这还真是让人叹为观止的倒霉程度。
他眉头皱起一瞬，又怕被许娇发现，只能迅速抚平眉间的褶皱，然后望着许娇，随口说：“我有点渴了，可以喝点你的水吗？”
许娇不解风情地说：“就在店里，你想喝什么，直接让他们做，不就好了？”
“但是我现在就很渴。”只是因为想要随便找点事情，免得白秀卿作妖，如果继续聊那些破事，自己可能找不到合适的切断话题的机会。
许娇仍旧不理解，但还是把自己已经喝过两口的咖啡推给他。
是味道对于她来说刚刚好的卡布奇诺，而赵祁喜不喜欢，她就不清楚了，毕竟她懒得去了解他的喜好。
最后这句话，许娇是在心底咬牙切齿地说出口的。
赵祁拿起咖啡刚喝一口，她就冲服务生招手，等他过来后，就说：“一杯超浓美式不加糖，谢谢。”
赵祁的表情僵住了，她的咖啡泡沫还粘在他嘴边，入口也是那种甜腻的感觉，口感不好不坏，对于不喜欢甜食的人来说，可能稍微有点糟糕。
但再糟糕，也肯定要比超浓美式好。
许娇从来都不会主动……
噢，是有过一次主动的时候的，那时候她太困了，想要喝一杯比较苦的提提神，然后自己又被她调侃几句，原本以为那件事情就已经过去了，没想到现在居然还有后续。
怎么这么记仇啊，姐姐。
赵祁都有点哭笑不得了。
叹了口气之后，赵祁颇为为难地说：“我现在已经不渴了。”
显然是想要拒绝，毕竟正常人不会在平时的时候故意给自己找点苦吃。
但是许娇显然就是故意的，她就是想要看看赵祁情不由衷、身不由衷的模样，想要看他落魄，看他狼狈，但又不许他真的跌落到谷底。
对于赵祁，她似乎始终就是这样复杂的感情。
爱和恨共存，却无法互相抵消，他们就那样交织着，看起来像是缠绵的模样。
恨他又爱他。
对于这个样子，最合适的相处模式，应该是看他落魄，然后把他圈养在自己的身边，想要怎样就怎样。
这也是她最初就渴望的事情，毕竟对于正常的爱情，她并不理解，也不愿意去理解，对她来说，如果一定要谈一场恋爱，还是选择自己最喜欢的方式为好。
可惜……
自己看错了对象，选择了赵祁。
似乎，这一辈子都无法那样了。
毕竟赵祁垮台的概率比自己低太多，而且就算他说自己落魄了，需要她来养，许娇也不可能相信他，可能这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毕竟自己曾经已经被他骗过很多次。
就算事情是真的，无论是从赵祁的口中说出来，还是旁人的口中议论，哪怕是自己调查出来的结果，许娇也没有办法去相信他。
谁让赵祁已经在她面前演戏过无数次，再离谱的借口，也都说出口过，自己若是再信，未免太蠢了。
所以就算是真的，她也已经不敢去全然信赖，总要留三分余地，时刻怀疑他是在对自己撒谎。
若是赵祁腿瘸的时候，自己就怀揣着这样的想法，也就不会发生后面那些事情。
可惜……
那可是最危机的情况下，下意识的选择，是甘心为她死掉的奉献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