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三年以前

昏黄的灯光之下，杜梅双手托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三年前的那个初秋，高考落榜离家出走的她一个人流落在龙城市。

那天，淋漓的秋雨打湿了整个世界，路边的法国梧桐那宽大的落叶在风雨的侵蚀下一片一片的跌落在雨水里。杜梅骑着那辆破旧不堪的自行车游荡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

她在努力寻找工作。然而，作为一个农村只读过高中的女孩子在这样一个发展型城市里想找一个像样的工作是何其的困难只有她自己知道。

但她毕竟读了几年书，知道机会把握在自己的手中。

也知道自身条件想进事业单位根本没戏。

这岁月，事业单位是需要关系和金钱铺路才能进去的，当然，在里面工作的公子女士们自然高人一等。

另外，好一点的企业单位也是比较难进的，要么有较高的学历，要么过硬的技能，可是她在这两方面都不占优势。而象她这样的条件，只有一条路，就是去一些私人企业做苦力。私人企业门槛很低，但在保障方面很差，或者说根本就没有。而且工作环境也很是恶劣。昨天从电线杆子上看到一则南城食品加工场厂的招工广告。做烧鸡产品的，到那公司一看试，在车间里面呆了没有一分钟就跑了出来。那环境，现在想来还惹人呕吐。

几天的雨已经停了。一阵风吹过，杜梅打一个寒战。这天也变得太快了，一个星期以前从家里往外走的时候，还是和风旭日艳阳高照，今天竟然突然变成深秋一样的感觉了。

路过人才交流市场，杜梅看见门口几个提着家什工具的民工在揽活，他们袖手缩首无助的站在那里。她突发奇想；如果有一天自己有钱了，一定开一家大大的国际公司，专门招收从农村进城的民工，给他们高福利高待遇，过上比城市人还要优越的生活。想到这里，她的脸上露出一丝别人不易觉察的笑容。

下了自行车，她也要到人才市场看一看。碰碰运气，也许能有什么像样的工作在等着她。

“女士，女士。”有人在喊。

杜梅径直往里走，心里知道自己离女士这个词差的远，顶多就是姑娘之类或是什么的。

“女士，女士。”声音比刚才大了许多，而且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杜梅回头。看见一个瘦而吧唧贼眉鼠目的男人两只眼睛直接盯着她。怀里抱一摞宣传册。

看她回过头，那人脸上露出笑容。几片灰黄的牙齿，歪七扭八的滋生着，上面留了不少黑漬，那是抽烟过度留下的证据。

“女士。进城找工作的吧？这里有份招工简章，你不妨看一下。”那男人抽出一份递给她。

杜梅本能的对这个男人产生厌恶感，但还是把简章接了过来，顺手掖在自己的手提袋里，眼看都不看他一眼，便走了进去。

下午，刚晴了半天的天再次下起了小雨。杜梅空着肚子回到自己租住的小屋。这鬼天气，专门和穷人做对的。她心里嘟哝着，把湿衣服脱下来然后跳上那张小床暖和暖和再说。

好一阵子，四肢才从麻木状态中清醒过来，双手骨节隐隐作痛。

坚持起身，用热得快烧一壶水，泡一包方便面，菜是没有的，捧在手里暖暖的，连汤带水喝个干净，稍稍暖和些。脱光衣服躺在床山，双手反剪枕在颈下，望着窗外风雨中摇曳的杨树，听着噼里啪啦的雨声，心比外面的天空更加阴沉。

现在的家里也不知什么样子？倔强的父亲也不知病情好了没有。也不知他是否还经常打骂那多病的母亲，也不知小妹的书读的怎么样了。想到这些，杜梅终于抑制不住，泪水夺眶而出……呜咽着用被子把自己埋藏起来。

杜梅睡了一觉，梦里自己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梦见自己变成白领丽人，穿一身漂亮整齐的工作装，坐在电脑前，飞快的打着字，旁边有一个硕大的空调。介绍她进这个公司的，正是那个贼眉鼠目的男人，她努力地工作，对每一个人都报以笑脸……直到兴奋地醒来，才发现原来只是南柯一梦而已。

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想着梦境里的事，咧嘴苦笑一下，想到那个猥琐的男人。她突然想起什么。猛地坐起身，拉开电灯，悉悉索索的从自己的手提袋里翻出那张招工简章。白纸黑字写满一张。杜梅认真阅读，最吸引她注意的是如下几条；

初中以上学历，身高165米以上，年龄16——25岁之间，长相漂亮，身体健康。没有工作经验也可，公司统一培训。也可以兼职，上岗后月薪5万元左右。下面是某洗浴中心的名字。后面还有一串吉利的电话号。

杜梅越看越是惊愕，妈呀！这是什么工作？能挣这么多钱。她不相信这是真的，但还是觉得这是个机会，明天一定打电话问一问。

一夜莫名的兴奋，第二天起床，眼圈竟然有些黑。顾不上许多，急忙梳洗打扮，准备这次应聘。

当杜梅根据电话的引导来到，“顶流皇家会馆的时候，她被惊呆了，大厅之豪华程度自己根本没有言辞弄够形容。这里面的美女帅哥个个好看，她自卑的不行，急忙转身往外走。却被一个中年妇女拦住了；“妹妹，你是来应聘的的吧！”

“啊！是，是。”杜梅有些紧张。但听到中年妇女亲切喊她妹妹，还是停住了脚步。

中年妇女同样衣着华丽，第一感觉就是有钱人。她笑吟吟的看着杜梅。“妹妹，来吧！我带你到办公室登记一下，先熟悉一下上班环境。”那口气杜梅已经是会馆的正式职员了。

边往办公室走，中年妇女边对她说；“以后你喊我莲姐就行了，如果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找我。”

杜梅没有说话，点了两下头表示应允。紧跟着叫莲姐的女子往里走。

到了办公室，一位长发男子接待了她，让她填了一张表，问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就打电话让一个衣着时髦的女子过来，叮嘱她好好照顾杜梅，就让把她领走了。

时髦女子走在前面，杜梅几乎不敢抬眼看她，一脸的冷若冰霜，再加上化妆过浓，根本看不出脸上的表情。但她还是注意到这个女孩子的确衣着时髦；蕾丝镂空白色长衫，遮不住里面的春光，黑色的文胸，清晰可辨。下身只穿一紫色小裤衩。正好被上衣覆盖，走路时，不小心便露在外面，褪很细很白，脚上穿着紫色的马靴，套在玲珑玉腿上，恰到好处。头发如流水般的润滑。搭在白皙的肩上，幸亏自己是女人，否则，准会被她把魂勾了去。

跟着进了一个大大的房间，里面陈设着成排的化妆台。里面坐着更多的美女，个个光艳靓丽，见杜梅进来，表情呆滞，各自忙各自的，并不答话。